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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次她去找父親,卻聽到父親與母親的對話。

母親說:“你別慣著她,她說不去就不去嗎?這事由不得她。她如果不出嫁,太子憑什么相信你的誠意?她這不是讓你難做嗎?將來咱們?nèi)渭业沽耍紱]地方哭!”

父親好半天沒有接話,過了半響說:“她這樣執(zhí)迷不悟,就由她吧,有的是別的辦法。”

母親氣得說:“你倒是說,你有別的什么辦法?我這個女兒簡直是白養(yǎng)了。”

這扇門,她沒有推開,第二天,她找了豐舟,她說算了吧。

她想要高高在上,受人尊敬,而不是被踩在泥土里。她想要父親好,自己好。

從此兩斷,她縱然負心也好,怎樣都好。

只是此后夢里夢著的人,來來回回,怎樣都是豐舟。

聽說他科舉失利,她巴巴的前去,她想她要刺激他,讓他發(fā)奮上進。

但他消失了,她總是做夢,總是夢到一具冷冷的尸體,每每不能入眠。

母親說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搖著頭,魂不守舍。

她問丫鬟說:“你說他是不是死了?”

丫鬟冷冷的看著她,指責她:“怎么,人家失利還不夠,你還巴望著人家去死?”

冷雨打窗,心事無人了。

一個眼瞼一抹紅的女妖怪出現(xiàn)了,就是在府前。

她倚著府前的一面墻,呆呆的看著天,樹上憑空多了一個人,她也不怕,兩兩對望。

那個人突然說:“豐舟死了。”

她甚至沒有懷疑,無言的淚水順著臉旁滂沱落下。

“他詛咒了你。而我是實行詛咒的妖。”

她含著淚問:“你是妖?”

那人食指一點,突然狂風亂卷,鮮活嫩綠的樹葉落了一地。

這是妖。

她把頭埋進手窩,遮住腦袋,哭了很久,終于停下來,說:“我愿意承受。”

妖怪冷漠優(yōu)雅的說:“他想要你的性命,讓你與他一樣死去。”

她抬起頭,那張臉上不再彷徨。

她說:“我對不起他,我貪戀富貴,背棄了他,我是該死的。可我……”

她流下眼淚:“可我有父母養(yǎng)我長大,我還沒有報答,我不能死去。”

女妖怪說:“你要陪著你的父母?”

她點頭。

屋外常常有瘋子路過,這時恰好也有一個,大笑著從地上樹上的兩個視野中穿過。

女妖怪說:“既然如此,你可以肉體活著,靈魂先死。”

猶卷震驚的看著,竟是如此,難怪任嫣的靈魂一直喚不醒。原來是……已經(jīng)死了。

至此,故事了結(jié)。

最后鏡面一片雪白。

猶卷看了任嫣的故事,仍然對她無感,說到底她就是想往上爬,看不起豐舟,縱然后來后悔了,也不值一提。

猶卷對楊瑜說:“她的靈魂被下了死詛,我沒辦法治好她。”

她說的坦蕩,但目光還是閃躲了。

那個施法的妖怪原本要是她才對,原本不能看后面的,但是,不看后面真相不明,所以現(xiàn)在她暴露了,她的深情人設(shè)崩塌了。

楊瑜沒有問東問西,簡單直接的回了一個:“嗯。”

猶卷想到自己答應(yīng)他要治好三個新娘,如今有一個是肯定治不了了,出于某種虧欠心理說:“這樣吧,我再許你一個愿望,代替治好任嫣這件事。”

楊瑜點頭同意了。

猶卷又心理好受了些,合上珍珠,嘟囔著說:“真是天遂人意,任嫣這樣的,救她我都覺得難受。”

楊瑜看著粉色珍珠,問:“你很討厭任嫣這樣的人?”

兩人幾天之前還因為這件事而不歡快,楊瑜又提。

猶卷不高興說:“任嫣背棄了自己心愛的人,追求名利,難道不值得厭棄?”

楊瑜頓了頓,低頭看到猶卷瑩白的側(cè)臉,肉嘟嘟的,發(fā)絲烏黑,他說:“可是每個人都是想往高處走的,她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家人更好一些,這樣也有錯?”

猶卷一愣。她沒有想過這些,一個人背棄曾經(jīng)的愛情,自私的傷害別人的心,哪里不遭人厭棄?可是每個人渴望著向上又哪里錯了?

“那……那她傷害豐舟沒有錯?”

“這種事都是你情我愿,一個人想退出了,真的有錯嗎?”

猶卷沉思了很久還是說不出話。

第一個新娘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猶卷和楊瑜繼續(xù)上了路。

這次是要前往梁國,梁國公主的臉上有一塊長疤,等待猶卷拯救,猶卷拉著楊瑜出了扶祁城后,就再也不愿意使用移天換地了。

楊瑜對此表示了質(zhì)疑,猶卷回應(yīng)說想要游山玩水。

小太子性情好,同意了,很遂猶卷的意。

猶卷出了扶祁城后,想了很久關(guān)于任嫣的事。

最終和楊瑜說:“她向上爬并沒有錯,可她對豐舟的行為是殘酷的,一個人被心愛的人拋棄所面臨的那種痛苦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原本豐舟科舉失利是非常正常的,一個人科舉考到六十歲也不為過,可他不過十九歲,他原本心性并不脆弱,最后卻無法控制的選擇玉石俱焚,大概……就是被任嫣全面否認的痛苦吧。終歸我是不能認可她這種行為的。”

楊瑜騎在馬上,愣了一下,還有接話。

這一天風和日麗,吹得人懶洋洋的,猶卷瞇著眼睛看著一片萋萋草木,說:

“人總有追求的東西,或名或利。我們妖界有幾個老學士,名利雙全,但與他們交往,他們總吹噓自己的老婆,我是一個武將,從前總不能理解,總覺得文士不該吹噓的是自己的學術(shù)嗎?”

猶卷回頭看楊瑜,楊瑜在認真的聽她說話。

猶卷說:“一個人努力追求名利是一個過程,可等名利到了手了,見慣了,名利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或許說是意識到名利不那么重要。”

“如果身邊沒有一個陪伴的人,不知有多荒蕪。這些老學士們大概是基于這個理,所以才吹噓自己的老婆吧。任嫣終歸是錯過了一個很好的人。”

楊瑜認真傾聽。

猶卷說:“其實我也一樣,名有了,利有了,所求的不過是歲月安穩(wěn),一個陪在身邊的人,小太子,我覺得你特別適合我,你要是留在我身邊,一定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會最在乎你。”

不知誰的心快跳了一步。

楊瑜眨眨眼,眼睛別開了,沒有像平時那樣說上一個不字。

沉默好一陣子后,猶卷想起關(guān)于艾花這件事,楊瑜至今什么都沒說,于是小心試探:“你沒什么要問的。”

楊瑜平淡的說:“我知道。”

猶卷心中一個疑問。

楊瑜說:“你記不記得,你之前在婁府醉酒的時候說了什么?”

猶卷持續(xù)疑問,說了這么多話,他指哪一句,或者哪一段?

楊瑜一副我就知道的傲慢表情,無語的看著她:“你問我叫什么名字。你如果跟著我四年,會不知道嗎?”

猶卷:“……”后悔的把臉都擰成了一團,這喝醉了誰還能想這么多,真是的!

又想起自己為了保留深情人設(shè),說話遮遮掩掩的,多么委屈,又多么多余,內(nèi)心一陣哀嚎。

“就是那個妖怪跟了我四年?”

猶卷點頭。

“那為何換成了你?”

“她妹妹病了,我來接班。”

楊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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