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露餡兒了。
喉嚨里的雞骨頭不知道怎么著就卡著了,獨孤絕左右看看又看看天道:“咳咳,那什么,為師不是這個意思,咱們這不是忙著趕路嗎?再說了,中土大陸靈力稀薄,咱們還是得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再進行修煉啊,這不是還沒到地方嗎?”
葉凡辰捏著包袱的手又緊了幾分。
“哦,我明白了,師傅的意思并不是懶得教我。”
“對對,沒錯。”獨孤絕連連點頭,“你放心吧,師傅我早就給你規劃好了一條康莊大道!再用上半天時間,咱們就能到中土大陸的邊境之城中的青鸞殿,就在東海岸的邊上,那個地方靠海,乃是整個中土大陸靈氣最充沛的地方。”
“到了這個地方,師傅就去辦事兒,你呢就乖乖修煉。”
葉凡辰上下打量著獨孤絕,沒有說話。
獨孤絕立刻湊上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道:“哎呀,好啦,師傅絕對不是那種口無遮攔的騙子,師傅既然收了你做徒弟,咱們倆又有這么深的羈絆,我怎么可能讓你落于人后呢?我敢保證,你往后肯定是三山六道九州新生代中最厲害的那一個!”
葉凡辰下意識的抬頭看天。
哎呀,好像有牛在飛。
雖然不覺得獨孤絕多靠譜,但看著獨孤絕信誓旦旦的模樣,葉凡辰其實心里半點火氣都沒有。
“師傅,我其實真的不著急,我不過是覺得……”
覺得您老人家這胡說八道的脾氣得改改了。
“算了。”葉凡辰終究還是啥也沒說。
“誒嘿嘿,你放心吧,走半天絕對到!”獨孤絕連忙保證。
于是兩人繼續往前走,可是走了沒過一會兒,葉凡辰便知道,這位老人家果然不靠譜。
山道轉了個彎,總算是平穩了下來。
站在半山腰看了看,裙身綿延,從此地開始往南逐漸平穩低矮,再匯入一片平原。
平原上繁華的城鎮錯落分布,總算見到了人間煙火氣。
青鸞殿在邊境之城青城,在中土大陸的最東邊。
可是他們從小山村出來之后便是一路往南!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獨孤絕還要帶著葉凡辰一路向東走!
葉凡辰在看見遙遠的地方的這一片平原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遲早會被身邊這位老人家給坑死。
“這就是您說的半天就能到?”
“那什么,咱們快點兒還是可以的。”
“……鵝還我。”
葉凡辰不想跟獨孤絕擺道理了,他算是看出來了,若是自己這便宜師傅沒點兒壓力,就會一直不靠譜下去。
“哎,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別動不動就提鵝的事兒啊。”
獨孤絕看著前面的平原城市,其實自己的心里也有些蒙。
這,這不對啊,這跟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樣啊。
獨孤絕還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便聽見了葉凡辰這冷血無情的話語。
獨孤絕立刻炸毛了,連忙彎腰將鵝給抱了起來,滿臉戒備的看著葉凡辰。
葉凡辰微笑道:“師傅誒,您能不能給個準話,這真能半天就走到?”
“你,你你,你著急什么啊!我說半天到那就是半天到。”
獨孤絕信誓旦旦的說道,“今兒還真得讓你看看我的看家本事了!”
葉凡辰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得獨孤絕口中一聲呵:“劍來!”
于是剛才地上拖著大白鵝的木板車,忽然就變成了一把木劍,懸浮在地上一尺見方的地方。
獨孤絕死死的摟著大白鵝,大白鵝死命的撲騰,仿佛在哀悼自己逝去的車。
獨孤絕毫不猶豫給了大白鵝一爪子:“老實點兒!”
大白鵝立刻萎靡下去,垂著腦袋,可憐巴巴的看著木劍。
木劍長四尺,無鋒,身上有的地方暗沉,有的地方還有深黑色的花紋。
靠近了看,這深黑色的地方竟然都是一個個小蝌蚪一樣的圖案,看上去更像是某種符咒類的印記。
整把劍,看上去實在是不好看。
可是就在這木劍出現的一霎那,葉凡辰卻感受到了一眾榮譽天地的自然和樸實。
獨孤絕看出了葉凡辰的驚訝,從鼻子里滿意的哼了一聲。
“這把劍名叫‘無我’,你閉上眼睛便看不到了。”
“嗯?還有人能閉上眼睛看到劍?”
葉凡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說你沒見識吧,你還真就是沒見識!說了你也不明白!上劍!”
獨孤絕自己先一腳踩上了這大劍,站在距離劍尖一尺的位置,竟然紋絲不動。
葉凡辰遲疑了片刻,也跳上去。
等兩人一鵝都上去了,獨孤絕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大白鵝點點頭道:“好鵝好鵝,今日我就帶你乘風御劍!走!”
迎面便是一陣狂風襲來,獨孤絕枯瘦的身體藏在亂顫的衣服中,好像不堪一擊。
但是,獨孤絕的眼神又熾熱又明亮,渾身光彩照人。
獨孤絕穩穩當當的站在劍尖,手指一掐,便看見一道藍色的光芒從劍身發出。
原本穩穩當當平行飛行的木劍忽然調轉劍尖,拔地而起,一飛沖天!
兩旁高大的數目,原本是遮天蔽日,現在卻在整個視線中飛快的向后退。
越飛越高,越飛越高。
藍天,白云,非得越高,看的眼色越純粹。
不過片刻,他們倆便已經離開了原先的群山萬壑,往方才看見的廣袤的平原飛去。
浮云不遮眼,撥開云霧,只看得見腳下隱隱約約的城市的影子。
雖然并非第一次飛行,但此刻葉凡辰站在云層上面,一時之間也覺得心神激蕩起來。
廣袤的河山,再一次都在了腳下。
再抬眼,茫茫東海已在眼前。
遠遠地,獨孤絕便看見了青城背后的絕壁,又控制著自己的木劍朝著青城飛去。
“落!”
在掐手決,劍尖向下。
落地之后,獨孤絕長舒一口氣。
葉凡辰也從木劍上下來,放眼打量著四周的風景。
東海海岸的風景和中土大陸其他地方的風景完全不同,樹木更加高大繁茂,腳下的巖石也呈現著一種石灰白,是經年累月的海風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