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一進門，就看到許愿滿屋子的雜亂及他不修邊幅的頹廢，他吭聲冷笑：“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都這樣對你了還癡心不改？先不說她現在對你如何，以前做同學的時候她就不怎么樣，膽小懦弱，不愛講話，與世隔絕像個孤獨癥患者。”

許愿拿起酒杯呡了一口酒，搖搖頭，回憶回溯，眼神溫柔微微揚起嘴角：“不，我認識更早時候的她，穿著白紗裙拿著畫筆天真爛漫，笑起來時眼睛很好看會露出小虎牙，也會甜甜的叫我哥哥給我棒棒糖。”

可是哪有什么天真無邪孤獨癥患者，她只是自卑極了。

陳舟只當他是走火入魔執念太深，犯著嘀咕：“那不是小時候嗎？又不是現在，她那時候的迷惑行為現在都還管用。”

許愿沒理他，低下頭自顧自的說著，睫毛長的遮住了眼睛里的光：“那時候她每次畫畫都會用最鮮艷的顏色，用的最多的是正紅色，她會把太陽畫的大大的，然后涂上最鮮艷的紅。”

陳舟嗤笑不贊同的說道：“怎么我認識她那會全身上下都是黑，從沒穿過什么白色紅色，還天真爛漫，冷言冷語咄咄逼人還差不多！”

許愿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那時候的蘇栩她是膽小怯懦不愛講話的，也是缺愛沒有安全感的，這也是后來她轉學后才知道的。

曾經的蘇栩有多炫亮，現在的蘇栩就有多陰暗不堪。

但蘇栩是蘇栩，她接受不了任何人憐憫的眼光和付出。

良久后許愿開口：“陳舟，我知道你恨栩栩，可那時誰都不懂事。”

陳舟聽聞踢了腳邊的空酒瓶轉身砸門而去。

許愿從桌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放在嘴邊點燃深吸，吐出煙圈。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寂靜，蘇栩拿起手機滑過接聽：“喂？”

手機那邊傳來聲音：“請問是蘇栩嗎？你的營業執照已經弄好了，有時間過來取一下。”

蘇栩擦干眼淚，咳了下聲：“好的，謝謝。”

電話掛斷，蘇栩起身梳洗。

拿到營業執照后蘇栩找了一家路邊咖啡廳坐了下來，好像很久很久都有沒有嗮太陽了，久到忘記了上一次這樣好好沐浴陽光是什么時候。

“哇哇哇哇~~媽媽~媽媽”路邊小男孩因為跌倒哭了起來。

蘇栩睜開眼睛看了小男孩一眼，從包里拿出一顆棒棒糖向小男孩走去。

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樣，她拿著棒棒糖止住了腳步，呆呆的就站在那里看著那個小男孩哭著。

有人扶起小男孩并給了小男孩一顆糖，小男孩笑了，那人摸了小男孩的頭讓他去找媽媽，小男孩碰碰噠噠的走了。

那人向她走了，長相像極了蘇衡寧，說不出的震驚，那人越來越近，還沒等他說什么，蘇栩撲進了他的懷里大哭了起來：“哥哥，你怎么才來，怎么能丟下我一個人。”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環在他腰上的手，是個哭的很認真的女孩子。

她抱怨著大哭著，他來沒辦法打斷。

半響，曲繁離推開她，說道：“1.我不是什么哥哥，你認錯人了。2.剛才明明想……，為什么又不了呢？”

蘇栩忍著沒讓眼淚繼續掉下來，哽咽道：“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給你添麻煩了？都是我的錯，我會好好聽話的，真的，你別丟下我。”

曲繁離笑著說道“”“世界上長的那么像的人那么多，你憑什么就覺得我是？我在說一遍，我沒有妹妹，情妹妹到是有幾個，要是你不介意又想認哥哥的話，到是可以來。”

蘇栩怔怔的看著他，失落的自語：“沒有耳釘，沒有耳洞，鼻子上也沒有那顆痣，沒有，什么都沒有。”

曲繁離哼笑一聲，掠過她走開。

他心想是有些眼熟，可能如她所說真的見過。

“栩栩？”沈安之拍了蘇栩的肩。

“嗯？”蘇栩轉身看著沈安之無精打采的：“你怎么在這？”

沈安之抬了抬掛在脖子上的微單：“拍照呀！”

“一起回去嗎？”

“嗯。”

“栩栩，幫我看看照片拍的照片唄？”沈安之看著蘇栩微紅的眼睛說。

“嗯。”蘇栩接過相機。

蘇栩翻著照片：“這張構圖不太好，這張人與景的比例不太好，嗯，這張是？”

沈安之拿過相機打著哈哈：“沒什么。”

“不就是張男人的照片，有什么的。”蘇栩白了他一眼。

“心上人？”

“嗯哼。”

“好好說話。”

沈安之咬著牙齒發出一個鼻音：“嗯”

“那挺好的。”

“在跟你講個事。”

“嗯？什么事？”

“我要搬出去住了，你開不開心？”

蘇栩想了想：“挺好的，挺開心的。”

沈安之搭上蘇栩的肩：“你都不挽留挽留我嗎？”

“挺好的，挽留你干嘛？”

“舍不得我什么的”

“好像沒有，又不是不見面。”

沈安之掐了一下蘇栩的手：“沒心沒肺。”

“栩栩，那許老板好久都沒來找你了吧。”

“嗯。”

“怎么不來了？”

“他有他的事。”

“什么事能比你還重要，我覺得他還是挺喜歡你的吧，是個強有力的追求者。”

蘇栩垂著眼：“他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

沈安之反駁道：“誰說你不值得，你絕配頂配好嗎？”

蘇栩笑了笑沒回話。

沈安之情緒下了來，惆悵道：“為什么這個世界對我們總是偏見那么大，兩個男人相愛就不是愛嗎，那鄙夷的目光總是讓我想要退縮。”

蘇栩抬眼：“其實我從來不會說什么安慰的話，但是有人說過，都是愛，你只不過是喜歡上了和自己同性別的人而已。”

“大概就是物以稀為貴，只要是稀少的沒有見過的，自己沒有感受過的，那大概就是異類，可是生活該是你自己的，你的選擇和以后是你自己該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