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原風突然一把抓著張重來的褲帶,將他一個旋轉頭顱著地,喝道:“你躲藏在酒家中意欲何為?”
張重來眼睛骨碌碌的轉:“沒有其它,就是為了山川地形圖。”
“是誰的指使?”遲原風問。
張重來卻臉色一橫,不肯作答。
遲原風伸手在他口袋里掏出一把石灰,眼睛轉向別處,將石灰一點點的往他眼睛彈入。張重來怒睜雙目,卻找不到遲原風對瞪的眼睛。眼睛越來越痛,而遲原風手勢不停,如此下去可是瞎眼的節奏,大叫:“我說?!?
遲原風手勢一停:“說?!?
張重來叫道:“這都是我父親的主意?!?
姓向男子吃了一驚,叫道:“不可能,你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向明霞道:“怎么不可能?有句話叫蛇鼠一窩,他們就是蛇鼠一窩!”
姓向男子道:“霞兒,你別這樣說,張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他肯定是說大話?!?
向明霞道:“他說的是他父親,天下間哪有兒子冤枉父親之理?”
姓向男子道:“人心險惡,此事咱們不可不防?!?
向明霞不服氣:“人心險惡是對外人,總不能用來對自己人吧?”
遲原風淡淡的道:“我看還真有這個可能。”轉向張重來道:“張公子,冤枉你父親可是要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你是否想清楚了?”
張重來叫道:“你們就是一班朝廷反賊,我父親是朝廷命官,是恨不得將你們緝拿歸案?!?
“他到現在沒有將咱們緝拿歸案,是因為沒有找到證據是不是?”遲原風淡淡的道。
張重來叫道:“就是!”
遲原風道:“霞兒,你去找一根越高越好的大竹竿豎在你家酒旗旁邊?!薄盀槭裁??”“你且找來,到時便知?!?
向明霞對遲原風沒有不信任的,高高興興的就去準備。
姓向男子詫異的瞪著他:“遲原風,你這是干什么?”“這里過往客商甚多,咱們正好借他們將這廝被擒的消息傳出去,有些人是敵是友,咱們很快就能知道。”
姓向男子吃了一驚:“遲原風,你這樣不是吃白食,要把我這個酒家都吃沒了?!?
遲原風淡淡的道:“現在是做大事的時候,還要這個酒家干什么?你難道這一輩子就是為了做這一個酒家?”
姓向男子道:“當然不是,而是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成了無處藏身之人?”
遲原風道:“你還想著藏身?白茅騎兵很快就要到這里嘍?!?
姓向男子悠悠嘆道:“聽你這么一說,向某才知道這些與春風相伴的日子是何其難得?!?
遲原風提著張重來與姓向男子從他進來時的洞口竄出,見寫著“天下第一家”的酒旗旁邊果然豎了根高高的大竹竿,走過去提著張重來如靈猴竄上竹竿末端,解開張重來的褲帶將他綁在竹竿上。
當下過往的客商就紛紛議論:“咦,這不是張公子,怎么被綁在竹竿上?”“是呀,是誰有這個膽子?”“說不定是他在這里飲酒不給錢,被老板綁在這里示眾。”“不可能呀,張公子是什么身份?怎會沒有錢?況且向老板怎會有這樣大的膽子?”
原來張重來在這一帶的身份確實不簡單,這里是丹霞嶺邊沿。丹霞嶺方圓千余里,里面的山峰也有上千座,峰內河流縱橫,田園遍布,可稱世外之地。
然而這里又是兵家的上佳之地,不但易守難攻,而且還可做到兵糧自給自足。
張重來的父親張之南是這里的一支兵馬的首領,對外稱為丹霞主將,外人則稱其為張大人。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擁兵不與朝廷作對,也不歸順,堪稱土皇帝。
如今他家的公子就在他的勢力旁邊的一間酒家被綁著掛竿示眾,這就不由得觀者詫異。
但是奇怪得很,張重來在竹竿上掛了三日,仍然不見有人來過問。
姓向男子質疑遲原風這個做法,遲原風卻道:“你不必焦急,下午張之南必然前來?!?
連日來酒家的生意非但不減,反而有所增加,蓋因趕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當然因此害怕的人不是沒有,只是不害怕的占了大多數。
九月天時,風色甚好,陽光曖洋洋的照射上江上,青樹上,泛起一片片柔和的色彩,就好像看到的美好流淌的時光。
一竿夕照之中,兩路各二百余兵馬自酒家的東西兩面而來,西面領兵是是一個年約五旬的白衣男子,臉色白凈,留著三絡柔和短須;東面領兵的則是一個二十余歲的漢子,灰色布衣,臉面方正,頭發甚短。
隨著這兩路兵馬的出現,在里面用餐的客商也突然變了臉色,紛紛拔刀沖向竹竿。
這三日來一直是遲原風搬了張板凳在竹竿旁坐著悠閑守候,向明霞偶爾會過來與遲原風打打趣話,姓向男子則一直沒露面。
當下提刀圍過來的“客商”近百,將竹竿團團圍住,沒有動手。
張重來在竹竿上看到兩路兵馬前來,心中忐忑,那些圍著的“客商”則都臉露喜色。
一個黃衣清瘦漢子似是這些“客商”的頭目,突然大叫:“張大人來了,咱們捉拿向海驕,救張公子。”
近百人揮刀向遲原風沖過來,想將他砍成肉醬。
遲原風懶洋洋的站起伸腳在板凳上一挑,將板凳執在手中,只是將板凳輕輕揮動,那些砍過來的刀都悉數被隔開。幾個人想過去砍竹竿,遲原風腳尖挑起幾許沙子,幾人的眼睛臉面就是陣陣辣痛,只能停刀閃避。
這些“客商”雖然知道遲原風武功高強,但援兵既至,甚有信心,即便是被板凳掃得紛紛倒地,仍是前赴后繼。
兩路兵馬左右分合,在外圍團團圍住。眾“客商”正想聽后續指令,只白衣男子喝道:“將這些人都擒了?!?
眾“客商”以為聽錯,有的大叫:“張大人,咱們是來救公子的呀!”
白衣男子只是沉著臉,下令將眾“客商”悉數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