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繩部落那個拿著空心手杖的首領,在權衡思索,陳安然并沒有著急,而是將推車之中的物品,都一個個當場演示起來。
主要演示的就是他制作的尺子、天平、日晷這些東西。
他用尺子比劃著丈量木器,還不顧骨矛的怒視,將他們散落在地上的繩子都拿過來,一根一根的丈量長短。
他用日晷演示時間。
還拿出天平,稱量著物品的重量。
繩部落的眾人瞪著眼睛,一臉懵懂的樣子。
陳安然知道他們看不懂,他也不需要他們看懂,只需要他們產(chǎn)生好奇心就行。好奇心是推動科技發(fā)展的初始動力。
無聊的將器物都演示了一遍,最后才對著繩部落的首領麻說道:“尊敬的首領,請問你想好了沒有?要不要和我交換……我說了,只要你們的東西足夠好,我什么東西都可以換”。
首領麻的瞇縫眼驟然睜大了一分:“你真的要讓我們試用?”
“自然是真的,這些東西在我的部落,是人人都能做的東西,若不是要給部落中的其他戰(zhàn)士一個交待,我送給你們都可以。”
陳安然并沒有說謊,這些東西都是他做出來的,暫時來講,他的部落也只有他一個人,骨魯只是客戶,還算不上是夏部落之中的正式成員。
繩麻的心中嘀咕,沒見過這么大方的啊。
相比而言,自己部落之中的物資除了繩子,他也想不出來有什么東西可以交換這些物資。
陳安然好像想起來什么似的,又說道:“對了,除了物品,你們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和我交換,比如哪里有其他的部落,如果能夠派一個向?qū)О盐翌I到其他部落就更好了。這么著吧,說一個部落的方向,可以換一柄木鍬,如果能帶路過去,我給你們一把石鍬。”
一把木鍬如果要自己砍制,不但要有合用的硬木,也會浪費搓麻制繩的時間,而石鍬如果要自己磨,除了非常浪費人力和時間之外,也不可能磨制的這樣鋒利。
繩麻總歸是一個部落的首領,利弊還是能權衡出來的,他將雙手攤開,對著陳安然說:“遠方的客人,你真是慷慨的勇士,繩部落愿意和你交換。請到我們的部落之中來詳談吧,至于您的神獸,還請在這里等待。”
陳安然也攤開了雙手,據(jù)骨魯所說,這是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的一種儀式。他對著大貓說道:“大貓,放開他們吧,這是骨部落的事,就讓魯去和他們?nèi)ソ鉀Q吧,你在這里看著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就行。”
又轉(zhuǎn)頭看著眼睛依舊紅腫的骨魯,說道:“魯兄弟,我們這次是來交換物資的,先做完這件事,再去解決你們部落之中的問題吧,請你放心,我會支持你的。”
跟著繩麻首領,陳安然和骨魯推著獨輪車走進了繩部落。
而大貓則喵嗚一聲,趴在了骨矛他們身前不遠處,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他們。
……
繩部落的建筑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了,一條七八米寬的大路的盡頭,是一間長寬各有十米左右的大廳,下部見方,而上面則是尖頂,一根根的木頭豎起來,被繩子捆綁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高達二十多米的錐柱結構的大廳,看樣子是他們的議事大廳了。
而在大路的兩旁,則分布著一間間的方形、錐形木屋,不過顯然沒什么規(guī)劃,建造的非常雜亂。
讓陳安然感到有些好奇的,就是在大廳的南面,有一個水池,里面似乎是漚著很多的麻。而且在水池的邊上,還豎立著個轆轤一樣的木質(zhì)器物,一個女人正握著把手在轉(zhuǎn)動,然后許多根細繩就被擰在了一起。
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半自動的擰繩器了嗎。
從他觀察他們的首領拿著的那個手杖和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池子,陳安然能夠確定,那根手杖實際上就是一種類似苧麻的植物,不過比到地球,這里的植物都更高更大,而他們的繩子,也大都是麻繩。
這個部落,似乎是建立在漚麻制繩這個技術上的,繩子的使用太普遍了,特別是陳安然發(fā)現(xiàn),有些人身上,穿著的并不是獸皮和樹葉,而是一個個的麻繩編制而成的衣服。
這個東西太重要了。隨著繩子的使用,衣服的出現(xiàn)也是自然而然的。但是麻制衣物的出現(xiàn),其意義絕對是深遠的。麻衣的出現(xiàn),也就意味著,遮體御寒已經(jīng)不一定非要和動物死磕去獲取皮毛,只需要能夠種植苧麻這樣的植物,取其莖,制繩造衣即可。這是人類從漁獵發(fā)展到農(nóng)耕社會的一種重要標志。
陳安然不動聲色的走到大廳之中,并沒有對他們的物品表現(xiàn)出多少的興致來。
這個議事大廳之內(nèi),放置著幾張石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表面已經(jīng)被磨得水滑無比。
繩麻首領指著其中靠右的石塊,對陳安然說:“遠方的客人,請坐。”
陳安然坐在石塊上,骨魯自覺的站在他的身后。這個部落骨魯之前也來過幾次,每次都是這樣站在首領的身后。
陳安然觀察著對面,繩麻首領的身后,站著五個高矮不一的部落民,這些人高的超過兩米,矮的也有一米九的樣子,臉上都透著一股子風吹日曬的滄桑,黝黑黝黑的,年齡也都在20多歲,正是最健壯的年歲。他們有穿獸皮短褲的,也有穿繩編衣物的,不過他們身上的衣物都是由小手指粗細的繩子編織而成,說是編制的盔甲更恰當一些。
而且最特別的一個地方,就在于,他們的頭上散亂的頭發(fā),都是被一根根的繩子扎住,有的扎成馬尾,有的扎成雙尾,還有的可著繩子在頭上亂扎,形態(tài)各異,朝天一棍的樣式也有。
正環(huán)顧之間,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持著苧麻手杖的老者,氣色灰白,臉上溝溝壑壑的皺紋,能夾死蚊子,長發(fā)用一根細細的麻繩一圈圈的扎下來。垂在胸前。他全身都包裹在一件狐皮縫制的袍子里,走進來朝著陳安然攤了攤手,然后走過去坐在了繩麻首領身邊的石塊上。
“遠方的客人,我是繩部落的祭司狐。你帶來的東西,我都看了,不知道你要換什么?”
老者坐下后,對著陳安然說道。
陳安然看了繩麻首領一眼,發(fā)現(xiàn)后者并沒有什么異樣的表現(xiàn),便說道:“尊敬的狐祭司,我說過了,你們有什么我就換什么,我們夏部落,是縱橫跨無數(shù)個日落的大部落,應有盡有。”
聽到這里,狐祭司思忖了一番,轉(zhuǎn)頭對著繩麻首領說道:“那就把我們留備的繩子,都拿出來吧,新麻已經(jīng)長成,再有十拍的日子,就該收獲了,就用這些繩子換夏部落的器具。”
繩麻首領聽到這話,對著身后喊了一聲,似乎是阱,就看到他身后站著的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出了大廳,不一會就拖著一捆捆的繩子走了進來。
粗粗細細,種類繁多,總有幾百公斤的樣子。
“遠方的客人,這些繩子了,換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