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朝廷戰(zhàn)報而回來的,還有思王府書信,柳輕打賞過斥候,便興沖沖的拿著書信,想與妤埕一同分享,她來到妤埕門前側耳朝屋里聽聽,又抬手看看書信上“柳輕啟”三個大字,她揚起敲門的手有緩緩放了下來。
柳輕進入自己的房間,急忙拆開書信,“輕兒,本王離府多日心有掛念,本王行軍途中遇到了前太尉之女沐彤,本王當初送沐彤出府,一為掩飾沐彤之身份還其自由,二是本王同情前光祿勛一家,便把沐彤贈他為義女侍奉左右,誰料那光祿勛慘無人道殺妻滅女,光祿勛的歹毒行為本王尚不知意欲何為,請務必暗中小心,古柳鎮(zhèn)乃你的故鄉(xiāng),古柳鎮(zhèn)西南洺河之畔有你二老孤冢,空余之際可返鄉(xiāng)祭拜,美人性情嬌縱還望你侍待左右,本王剛穩(wěn)了天水順利進入攏西,一切順利勿牽勿掛,直。皇初×年×月三日夜。”
柳輕反復看了三遍,信中簡單的提了一下妤埕并非褒意,進思王府這么多年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也終于確定父母早已亡故,思王交代的事她要格外小心,所以她起身點火焚燒了書信。
“平原王駕到。”魏公公拂塵一打朝站在思王門前喊道。
還在思考的柳輕,幾乎是和妤埕同時打開了房門朝門口接見:“殿下千歲千千歲。”
大皇子從車上下來,邁著九五之尊的步伐,朝思王府內走進:“平身。”
大皇子朝身后招招手,侍衛(wèi)從車上拿下錦羅綢緞及瓜果點心,然后望著柳輕與妤埕起手施禮:“前些日本王多有失禮,望二位美女不要計較,本王帶著這些瓜果向二位姑姑謝罪了。”
魏公公見柳輕妤埕她們二人愣著,忙上前緩解尷尬:“怎么?二位美人還不謝恩收下?”
柳輕妤埕二人接過禮品謝恩:“謝殿下,謝公公。”
魏公公朝大皇子行禮:“殿下小主,既然東西送到,老奴就回宮侍駕去了,告辭。”
大皇子前來謝罪,妤埕見柳輕有些怠慢之意,忙自己上前端茶倒水伺候表現得十分熱情,大皇子也是王顏大悅只夸妤埕大度,大皇子見柳輕悶悶不樂便想討好。
大皇子起身除履弓腿邁步,他念念有詞,王袍裳袖舞起了帝王之卑,夸張的舞姿與他那強裝嫵媚,在柳輕面前顛來鬧去逗的柳輕掩袖竊笑。
柳輕見大皇子這般自嘲也不計較了,便上前施禮:“殿下誠心歉意就是,何必這般自諷,奴婢收受不起還請殿下快快打住。”
大皇子收住可笑的舞姿:“本王在皇宮好生孤單,也時常亂袖亂舞,曲曲微詞姑娘笑過便好。”
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玩的各不拘束,大皇子拿出了心愛的玉筒吹了起來,柳輕也學妤埕跳起了裳舞,大皇子才子之才技更多,口叼玉筒氣穩(wěn)曲更美,而才女多柔腰更軟,一曲芳廊解人意,舞袖裳媚笑春風。
“好,好……。”聲隨來人,正是天子擁攬弋孌皇后擺駕入庭來。
三個人被突如其來的天子嚇的一哆嗦,然后慌忙跪地接駕:“陛下萬歲,娘娘千歲。”
天子掃視他們三個,然后上前拿起大皇子手里的玉筒頂唇試了試:“真會玩,朕納悶你怎么一天到晚往思王府轉,看來是心有所念啊。”
大皇子忙行禮撒嬌:“母后,你看父皇他說什么呢?”
皇后忙扶天子坐下替大皇子解圍:“陛下,睿兒還小,不懂規(guī)矩望陛下莫要怪罪。”
天子沉吟一聲:“小?人小鬼大!。”他把玉筒交與皇后然后指了指大皇子:“讓他吹,朕倒要看看他能耐。”
大皇子接過玉筒想了想然后朝天子施禮:“父皇,母后,皇兒就吹奏一曲“蜨舞香”以表孝心。”
大皇子玉筒低唇朝妤埕抬眉邀請,他玉指竄動樂如潮騰,妤埕裳舞起袖,影如輕鴻,曲意飛境滿庭院,舞引春蝶飄聲來,天子癡迷入境,舞者已蝶袖沾滿衣。
片片飛蝶猶如百花擁主,拋棄了思王府的花暖枝甜,圍繞著妤埕的花枝玉袖翩翩起舞,只驚的皇后鳳容鈴目,驚的天子失杯破盞,曲停舞收,蝶舞不散,妤埕百蛾擁簇下朝天子行禮。
天子眼神迷離,起身伸手接住一只含羞醉跌的粉蝶:“思王洛水遇仙葩,書描洛神賦天宮,好一個仙姿玉葩,好一芳傾國傾城。”
這如幻如醉的場景驚呆了所有人,滿屋飛蝶攜帶微香陣陣,眼下天子已醉吟入幻,在場的其他人更是張口結舌,大皇子玉筒把持不穩(wěn)“啪”一聲落地而粉碎,這一聲玉碎也把在場的所有人從幻夢中驚醒。
天子仰天酸酸長嘆:“哎……”然后停了停才開口:“穿一身九五玄袍,不如賞一場蝶舞裳袖,坐一朝天子不如看一世欲紿焚情。”
皇后起身扶天子坐下,她看了一眼妤埕眼神略帶嫉妒,然后輕輕朝天子耳旁靠近細聲:“陛下若是喜歡,接回宮去啊,這思王不在,這王府也冷冷清清,舞姬而已皇兄理應相送。”
天子斜視著皇后又瞄一眼妤埕,顯得為難,又有些不好意思:“不妥吧?”
皇后起身一把拉住妤埕:“有什么不妥?待思王班師回京時,陛下那后宮佳麗隨他挑就是了。”
天子起身傾身靠近皇后耳邊:“你不妒忌埋怨寡人?”
皇后鳳顏大悅朝天子扭捏撒嬌:“埋怨?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人侍駕,本宮也可以輕松輕松不是嘛?”
“哈哈哈!”天子笑后,然后大袖一揮指著妤埕:“朕準了!”
妤埕哆嗦一下,忙雙膝跪地叩拜,卻沒有出聲謝恩。
天子見妤埕表現,眉頭一皺用力拽了一把皇后:“起駕回宮!”
大皇子與柳輕行禮目送天子起駕,而妤埕依舊保持著跪姿,屋內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三人仿佛都缺氧般喘氣。
柳輕銀牙緊咬把一腔怒火與不爽朝大皇子怒吼:“果不其然!你一來就沒好事!”
大皇子沉默半晌也朝柳輕吼了回去:“與本王何干!又不是要你入宮,你沖本王嚷嚷啥!”
大皇子望著跪地的妤埕,目光中有千軍萬馬般嘯騰,他手一指妤埕:“你都不會拒絕么?”
柳輕揚手拂袖朝大皇子甩了一把:“你家的事!你怪不得別人,你家是天!誰敢跟天斗!”
“本王讓你不懂拒絕!本王讓你見好就收!你罪不可赦!你罪該萬死!你死不足惜!”大皇子羞惱成怒,瘋了一樣邊罵邊抬腳踢,他抬起腳踹向妤埕,這一腳之狠之怒把妤埕的嘴角踢出了血,他還不解恨又補了兩腳罵:“你是豬嗎?你腦子被門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