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躲云,云浪翻瀾不肯放過羞月,風,助威吶喊,而天卻暗目微閉,星河失色,天地一片黯然,花蕊裹葉,蟲啞閉鳴,萬物側耳,傾聽蒼生之嘆。
容華殿內,一個眉目清秀的將軍,帶著兩個后生可畏的隨從,郭容華手停琴斷音,瞟視來人又故作撫琴,皇后上前摁住琴弦,然后朝身后的大皇子和沐彤招手,二人來到郭容華面前,先行禮后叩拜,郭容華突然一抖,袖打皇后而嬌羞,輕咬紅唇開口:“姐姐嚇死本宮了,認為婤昭儀要捉本宮呢?”
皇后像個男人一樣,伸手撩著郭容華調戲,嘴吹著微息吐向郭容華耳畔:“你豈能給她捉,你的美貌與智慧不在那婤昭儀之下。”
郭容華輕輕擺脫皇后,他挺挺胸口起身,袖掩羞容回答:“本宮害怕嘛,姐姐不在本宮丟了魂一樣。”
皇后坐在案臺端杯,一副威武大將之氣勢飲茶,然后瞟一眼郭容華:“那婤昭儀有什么,還不是一副骨頭串幾個零件,只要郭容華聽話,姐姐替你掰彎她!”
郭容華軟軀軟動,眼角似乎有蔑視皇后的氣勢,她轉臉一笑:“妙啊,妙啊,那妹妹就等姐姐拆了婤昭儀再說。”
皇后突然起身怒視郭容華,然后見郭容華依舊對她嫵媚嬌笑,皇后的怒氣也瞬間消失,而是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有扯開束縛的舉動,一臉容妝不缺風情諷刺:“怎么?沒了弋孌宮,本宮就不是女人了?就徹底無望了?”
郭容華被皇后的動作震驚,心里也忐忐忑忑,輕輕來到皇后跟前,故作乖巧回答:“說什么呢,本宮不是姐姐何來今日,您的事就是本宮的事,只是怕大公子不從妹妹。”
皇后也軟聲軟氣開口:“這大公子吧,就像香瓜,多少人想搶本宮的,今日姐姐慷慨,就把這香瓜分了,分享容華一半,這瓜是甜是苦,還是妹妹說的算。”
郭容華突然拉下臉,一副生氣的樣子袖打大皇子,然后瞟著皇后撒嬌:“姐姐說的好,您看大皇子他無動于衷!”
皇后也突然轉化表情,傾身端起案臺上的茶,潑了大皇子一臉,然后怒視大皇子:“還不表示!”
大皇子不敢擦臉,而是朝郭容華爬了過來,此刻的大皇子也溫順無比,他拽住郭容華袖子,直接開口喊:“母后,以后睿兒隨您了,我娘既然不要我了,就讓睿兒服侍您吧,您收留睿兒,百年之后,睿兒披麻戴孝,為郭母上扶棺捧靈。”
郭容華也不推辭,而是如獲至寶,一手拉起大皇子端詳,然后斜眼看著皇后,似乎有點害怕:“別,別叫母后,你叫娘,叫娘便好。”
大皇子突然跪地又拜郭容華,開口就叫:“娘,親娘,以后睿兒的生母就是您。”
皇后突然一顫,似乎血壓上升,又像魂游魄離,她努力穩住不顫抖,慢慢開口:“如此甚好,本宮的愿望圓了,本宮可以含笑九泉之下了。”
郭容華不動聲色,而是推了皇后一把:“姐姐活的好好的,何出哀言,您要舍不得,那您領走吧。”
皇后一把抓住郭容華,左手用力攥住郭容華胳膊,右手指著沐彤:“本宮已經死了,大家都知道,只有容華是例外,姐姐不但把大皇子交給你了,本宮的魂也一并交給你,還有這丫頭,你都收著吧。”
郭容華突然大袖一甩,冷目傲視東宮方向,開口放言:“姐姐外應,妹妹內合,擁不得河山,也得撕碎她!”
皇后也突然震驚,這郭容華狠起來也天顫地抖,她背過身去拉起沐彤:“叫娘娘,你的事只有她能幫,你要抓住了!”
沐彤仿佛十分懼怕郭容華,有點顫抖來到郭容華身邊,她剛想跪拜,郭容華袖子一揚穩住沐彤:“免禮,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本宮準了,這容華殿的日常,就由你替本宮打理,若有來犯,直接亂棍打回!有事本宮頂著,容華殿搬不倒東宮,也讓她宮崩梁傾!”
皇后看一眼郭容華,然后屈尊施禮:“一言為!”
郭容華袖子一甩:“在所不辭!”
郭容華送皇后出了容華殿,皇后一路緊緊張張向皇城外奔去,身后的郭容華,一臉妃子傲笑,指著月色下的東宮袖打,這一袖子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袖風未到東宮前,一股氣浪揚起一陣塵埃。
郭容華返回容華殿,見沐彤溝頭拘束,她坐回案臺望著琴弦:“你會什么?傾世之貌?玲瓏智慧?還是能滿貫套路?”
沐彤看著自己的腳,扣著手指頭回答:“奴婢沒有,娘娘恕罪!”
郭容華撥一下琴弦,聲如流水,卻又暗露殺氣,她摁住琴弦開口:“不!你有,你會哭不是嗎?哭的好,也是一身本事!”
沐彤突然下跪:“奴婢知罪,奴婢哭罪!”
郭容華也不生氣,而是嘆氣“哎”,然后抬頭盯著沐彤:“你莫要哭,沒人會可憐你,你就是突然死了,也沒人為你難過!本宮看到你也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會的可以學,這容華殿本宮不養廢物!”
沐彤額頭貼地,聲音如同呻吟:“您放了奴婢吧,奴婢怕擾亂娘娘的大業。”
郭容華袖子一甩沐彤:“放了你?誰放過本宮?離開容華殿,你,得死!”
沐彤也突然抬頭,紅著眼眶提高聲音:“那您即刻殺了奴婢吧!”
郭容華對沐彤的頂撞也不生氣,而是開口訓斥:“對嘛,還有一股骨氣,這不是本宮給你挖掘出來了。”
沐彤又勾下頭,眼淚滴落在容華石地,她抹了一把眼淚回答:“奴婢不怕死,奴婢就怕難過,奴婢不想哭,可是奴婢我就忍不住!”
郭容華袖子一卷,向沐彤傾身探望:“本宮說了,這哭也是本事,你能哭的天昏地暗,你能哭到日月失色,你能哭的百花凋謝,你能哭的海崩川搖,這才是本事!”
沐彤搖頭:“不,奴婢做不到!”
郭容華又案臺坐正,她指著沐彤袖打:“你能,一定能!不然誰都幫不了你!”
沐彤看郭容華雙手摁住琴弦,她顫聲開口:“奴婢不但會哭,奴婢還會撫琴。”
郭容華突然雙手抬起,她抖抖袖子上前攙扶沐彤:“本宮豈能看走眼,”然后指著案臺上的琴又開口:“這琴不但是樂器,也是武器,用好了殺人于無聲,彈好了能號令千軍萬馬,一生撫一人,也能俘虜整個天下,這就是咱們女人的本事不是嗎?”
沐彤抬眼看著郭容華仍舊膽怯,她指著案臺上的琴顫聲:“真的嗎?”
郭容華拉著沐彤同坐案臺,然后把沐彤的手放在琴弦上:“拿著本宮賜你的武器,去爭取你的一切,去撕碎膽敢侵犯你的人!”
沐彤手起袖抖,一手摁住琴弦一放,一手一撥一停,聲起樂揚,弦抖音顫,聲射容華殿外,驚起一陣花搖枝擺,郭容華未敢身陷曲境,而是摁住了琴弦,把沐彤擁入懷中撫摸,閉眼回味無窮,嘴角卻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