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風景的塑造,素文撅字,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優美的開頭,結尾不一定漂亮,生活就是這樣,哆嗦著前進,平淡才是最穩的開始。
京師皇禁大營,點武校場內,已經陸續進駐各路大軍,一面面嶄新的戰旗,襯托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不同的服侍,說明都是不來自一個地方。
天子入場,眾將士行禮叩拜:“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子蹬上點武臺,袖如挽龍,張雙臂而作擁攬:“平身!”
“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子瞟一眼左邊的思王,微微探頭開口:“皇兄,這滿場將士,你可有將點?”
思王眉頭一皺,輕輕袖口捂嘴:“都不錯,敢站在這里的,都有一顆為國效忠的心。”
天子沉吟一聲:“沒你思王府的虎衛,朕一樣能打勝仗,這將就由你來點。”
思王閉目拒絕:“不!臣弟不點。”
天子一臉蔑視:“趁朕心情不錯,你還是點吧。”
思王感受到了天子的威壓,他略有思索,然后向天子行禮:“臣弟斗膽推薦一人,禁衛都軍尉李苅李將軍。”
天子大袖一甩,朝眾將士掃視一眼:“皇城都軍尉何在?”
李苅慌忙從天子背后上來,先行禮再叩拜:“末將禁衛都軍尉,李苅,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天子看了李苅一眼,然后上下打量一番:“辱皇子,刀劈朕,弋孌宮事件,到了你贖罪的時候了。”
李苅突然跪地又拜天子:“末將有罪,愿行孝陛下,忠卒報國。”
天子站起,一把扶起李苅:“思王推薦的,朕豈能不用,封討吳前將軍。”
李苅急忙謝恩:“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思王仿佛想到什么了,然后上前一步輕聲問天子:“陛下,大將,左右將軍可有人選?”
“你問的太多了吧。”天子說完,然后雄勢傲睨,輕拍思王肩膀:“朕,御駕親征怎么樣?”
思王一聽,差點驚掉下巴,他失聲:“陛下,不可吧。”
天子搖搖頭:“可不可朕決定了。”
思王無力說服天子,他點頭附和:“祝陛下全勝凱旋。”
天子轉身盯著思王問:“你懷疑朕的能力?”
思王慌忙傾身行禮:“陛下必勝!”
這話天子比較滿意,他揮袖坐回點武將案臺。
“影公主駕到……”執事太監遠遠朗聲奏報。
只見柳輕一身綠衣,有葉襯百花之耀,她帶著柳影鎮募兵而來的將士走來。
思王一見柳輕,搖頭輕嘆,沉聲呵斥:“有你什么事,帶著你的人還不退下。”
“慢”天子見柳輕跺腳而返,他朝柳輕招招手:“不錯,這一鎮百姓朕沒白給,這關鍵時刻,還真讓朕刮目相看,說,帶來多少先鋒?”
柳輕慫里慫氣上前,不敢抬頭看思王,偷偷朝天子跟前蹭了蹭,然后紅著臉開口:“回陛下,不多嘍,才六千。”
“啪”一聲,天子拍案而起,嚇的柳輕差點跪下,他看著思王指著柳輕:“瞧瞧,一鎮才八千兵馬,真給皇兄長臉!”
柳輕臉上火辣辣的,她沒聽懂天子的意思,低聲試探問了一句:“是多還是少啊?”
天子坐回案臺,一把抓住柳輕胳膊,狠狠的捏了一把:“叫過來,朕要看看。”
柳輕揉著胳膊招招手,柳影鎮的父母官兼軍事督導,鎮關尉大人帶人上前拜見天子,天子一看有老有少心里稍微安心,不但有戰旗而且都有兵器,最可貴的馬還不少。
天子指著盔甲不太合身身的庸醫問:“你之前做什么的?”
庸醫慌忙跪下行禮天子:“回大皇帝陛下,草夫名愚人,柳影鎮行醫,舍下有醫館。”
“行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天子說完,然后又看著柳輕:“成績不錯,朕笑納了。”
天子朝庸醫擺擺手:“平身吧,”然后輕聲問思王:“怎么回事?”
思王表情欲哭無淚,無奈向天子解釋:“鎮關尉與大夫都給您帶來了,這潑丫把成把柳影鎮的勞力都捉來了。”
天子一聽潑丫,嘴角突然抽動,然后掩袖穩住不笑,擺了思王一袖子:“什么潑丫,這是皇兄的影公主不是嗎。”
天子指著沒御封的戰旗,朝鎮關尉大人招手:“旗呈來,朕冊封。”
鎮關尉大人捧著旗一臉汗,天子把旗擺在案臺,略有所思的又問思王:“授誰的?”
思王想都沒想回答:“授她吧,這事臣弟真不知道。”
天子手起筆落,戰旗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影”字,然后起身展開一抖,可能庸醫比較與眾不同,天子指著庸醫:“這旗就由你來扛吧。”
庸醫跪拜天子后,雙手接旗高扔,然后回到原來的位置。
天子見柳輕有點不自在,又開口放言:“既然這樣,編入后備大營,負責看管戰備以及傷員護理。”
鎮關尉大人本想歸隊,瞄一眼柳輕,卻突然朝天子下跪請愿:“陛下,您讓臣上戰場吧,臣雖不武,但略有拳腳。”
天子見鎮關尉大人謙虛,但人卻有一股傲氣,他袖子一收:“平身!朕準了,給你個將軍。”
鎮關尉謝恩平身,抹抹汗回到了隊伍前,他心里松了一口氣,這影公主他領教過了,也難為鎮關尉大人了,柳輕雖然有時候胡鬧,他卻覺得這影公主可不簡單,不給柳輕挽回點面子,他怕柳輕不高興又出妖注意。
庸醫豎起戰旗,與鎮關尉大人一起融入了士流,雖然不顯眼,但隊伍紀律還不錯,柳輕看著他們學著列陣站隊,她吞了吞口水,然后勾著頭灰溜溜的走了。
天子乘龍輦而去,思王急不可待的到處尋找柳輕,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好久才找到柳輕,思王一把拽了柳輕,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停下。
思王捏著柳輕胳膊,疼的柳輕咧嘴不敢叫,他又拽住柳輕頭發讓她仰視看著自己,然后才開口訓斥:“胡鬧!鎮關尉帶出來就算了,愚老先生你也不放過,抽家底?擺闊氣?”
柳輕舌頭左舔一下嘴角,右舔一下嘴角,然后咂咂嘴回答:“不怨我,他們自愿的好不好。”
思王放下柳輕的頭:“自愿?在你面前誰沒軟肋!”
柳輕抖抖袖子,想袖打思王又不敢,然后硬著脖子回答:“要不,我把愚老給您叫回來?”
思王想掐死柳輕,他袖子一甩:“扛旗的叫回來,你想抽了他們的魂?”
柳輕隨口一問:“這旗那么重要?”
思王意味深長回答:“那不是旗,那是你!”
“啊?”柳輕脫口而出,然后拽拽思王袖子試探:“父殿下,您不怪我了吧?”
思王轉身要打柳輕:“副殿下?感情現在你才是正殿下,我這還沒薨呢,你按耐不住要霸占思王府,笙歌樂起,打鼓蹦著過年了?”
柳輕衣袖遮臉,然后忽然放下面對思王:“父王的父,殿下的殿,父殿下,殿下的父。”
“滾!”思王呵斥一聲,一把捏住柳輕的嘴:“讓你殿下的父,這是想著法往上爬。”
柳輕烏拉不清:“讓我滾,您捏著本宮的牙,這也滾不出去啊。”
思王真恨不得拔柳輕的牙,磨嘴皮子的事柳輕最拿手,這父殿下的來回顛倒,能甩思王八條街,但是思王不是為這事,只是柳輕差點闖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