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會死在這里嗎？

琉璃腦袋低垂，目色空洞，都說人臨死前會回憶起自己生前所有的事情。

確實，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很多，能清晰地感覺到脖子上的藤蔓在收緊。

“琉璃，生日快樂！”

好像聽到了師姐的聲音，上一次看到師姐對自己展露出溫柔的笑容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哦對了，是那次吧，偷偷幫自己準備生日驚喜的那次。

那好像是她十一歲的時候的事情了，師姐為了讓自己開心，讓自己覺得生活還是很有意義，偷偷的給自己辦了個只有他們倆人的生日派對。

那可能是她過往十余年人生路最為開心的時候了。

“不論什么時候，都要笑啊”

八尋雪把小蛋糕遞給琉璃，溫柔的雙目中似乎星光閃爍。

“快把蠟燭吹滅，許個愿望吧”

小琉璃笑了，她已經很久沒有笑了，作為斬妖師的訓練無比辛苦，并且身邊的人也在不斷的離開，笑容是一樣很奢侈的東西。

因為在不斷的失去，所以已經不會難過了吧？

“琉璃，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張純凈的臉上滿臉血污，那是師姐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那個熟悉的笑容不再溫柔，充滿了悲傷與絕望。

“要好好活下去……”

琉璃小聲喃喃，淚水從臉上滑落，她猛然睜開眼，赤紅的雙目以及渾身上下散發的殺意讓紅衣一震，琉璃忍著痛苦，雙手握緊了禁錮她的藤蔓開始發力，藤蔓竟像被火灼燒了一樣被琉璃握住的那一段變成了灰燼。

琉璃掙開了所有的藤蔓，摔落在地上。

她費力地站起來，試圖去撿不遠處的刀。

自己還能戰斗……

說好了呀，要好好活著的。

失血過多與疼痛幾乎已經讓琉璃的意識有些變得混亂，毫無防備的將自己的后背暴露給了紅衣。

后背因為看不到，是最脆弱的地方，琉璃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在送死。

其實這也是一種解脫吧，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有人在不斷的死去，只是這一次輪到了自己而已，死了或許就能見到她想見的人了吧。

會見到那些曾經死去的同門嗎？他們應該也在等著她吧。

還能看到師姐對自己溫柔又寵溺的笑嗎？師姐說過自己笑起來很甜，應該多笑笑，不應該總是拉著一張臉，如果再見，自己一定會笑得很開心的。

“琉璃，不是說好要好好活著嗎？”

仿佛都能看到師姐氣呼呼的表情了。

但是，但是……我的身后空無一人，我撐不下去了，師姐，我還想再吃一次那個蛋糕。

好嗎？琉璃的眼睛緩緩地閉上，有藤蔓朝著她心臟的位置急速襲來。

噗——

是血肉被刺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