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鈺在看見前面的房子之后,幾乎就可以斷定,這是自己魂牽夢繞的家啊,十多年的情誼,劉鈺將軍廝殺半生,終于還是回來到了這個地方。
他看見了,鄧立自然也看見了前面的茅草房子,看來,是要到了呀,唔,太子殿下這會總該有救了吧,也不枉費自己和劉鈺將軍千辛萬苦的來一趟。
“將軍,這是到了嗎?”
鄧立看向劉鈺,此時的劉鈺,面色蒼茫,嘴角微微抽搐,怎么今日的劉鈺看起來這么波瀾不驚?
鄧立說起來有些奇怪,有些有不奇怪,劉鈺將軍在面對一些大事情上總會保持這自己波瀾不驚的姿態(tài),但是越是這樣,就說明事情就越大,鄧立看得出來,劉鈺每次淡定的背后都有著一些與常人不同的感受。
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這里,便是我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杏園,那座茅草房子,就是我的家。”
劉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了半天的茅草房子,才回答鄧立的問題。
其實,回答個問題有那么難嗎?
不是,只是劉鈺心中的感慨太多……
“鄧立,你先屋外等著,我想自己一個人先進去看看,你和穆晨先留在這里吧,既然來都來了,我一定回求師傅治好穆晨的傷的!”
半響,劉鈺開始緩緩的走向了那茅草房子,絲絲縷縷杏花香一直往著他的鼻子里鉆,那些塵封在腦海里的畫面總歸還是觸景生情,零零稀稀的從劉鈺腦海里的各個角落冒出來了。
推開那門,劉鈺此時是便衣,沒有穿著厚重的鎧甲,他不喜華貴,所以在外穿的也是一般的布衣,令牌什么的,也被他統(tǒng)統(tǒng)收起來了,他不想讓師傅看見,如今的他這幅模樣,更不想讓師傅誤認為自己是貪圖富貴才離開的……
歲月蹉跎,事事行里眼里回首堪登,不寄往事。
劉鈺看著屋內(nèi)那是和十年前一般無二的擺設(shè),他仿佛看見了十年前師傅就是在這里給病人診治的認真的樣子,多少心酸,多少淚。
“你是來看病的么,你先做吧,等我給這位病人看完就輪到你了,大病十顆杏樹,小病五顆杏樹。”
眼前只見到一位打扮簡單的女孩在給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診著脈,頭扭到了另一邊,靜聽著脈象。
“嗯,那我等會。”
劉鈺下意識的應了一句,眼前的女孩年紀看起來也是二十七八上下,看起來不僅不是因為年紀有點大了而略顯難看,反而更添幾分成熟韻氣的美感,讓那女孩看起來更加的可愛成熟。
但是在劉鈺回答的那一瞬,女孩突然愣住了……這個聲音,似乎有點隱隱約約的熟悉,但是,好像卻也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你是外鄉(xiāng)人吧,我沒聽過你的口音,但是卻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感,都說現(xiàn)在大夫沒用,為什么我這里每天卻接診那么多的病人呢?”
那女孩有些感嘆,但是卻毫不分神的繼續(xù)給那位老大爺診脈。
劉鈺聽見了那女孩的回答,口音和性格都沒變,依舊是那么淡雅之中帶著幾分嘆息的感情。
劉鈺的師妹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嘆息事物,像極了小說里的《紅樓夢》里的林黛玉,落淚的葬花。
這么多年過去了,果然還是一點也沒變啊,師妹還是那個師妹,多處愁情的師妹啊。
“是的,我剛從外向來,聽聞這里的杏園有位神醫(yī)大夫,所以——”
劉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群不知從哪闖來的大漢們打斷了,其中,中間還有一個穿著什么都都很華麗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的禮節(jié)的樣子,似乎還喝醉了酒,貪婪的看向正在為老大爺診脈的師妹。
劉鈺的師妹一聽到動靜,馬上就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那華麗的年輕人就是一頓怒罵,似乎,這群人是不請自來的啊。
“陳三斤,你個王八蛋,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來了嗎,你以為誰都會想那些女人,貪圖富貴就嫁給你啊,想我陽嬋嫁給你這種王八蛋,除非母豬會上樹,再不走,我就去報官了!”
劉鈺的師妹再次怒叱道,或許,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上次,那個不要臉的少爺就來過一次了。
這乾州,有誰不知道這陳三斤的好色之名啊。
“喲喲喲,小美人還生氣啦,上次來的時候是因為時候不對,這次,說什么我也不會走了,小爺我當場就辦了你,美人兒,來嘛,給公子的暖暖床頭。”
說著,那年輕人便朝劉鈺的師妹的方向撲去了,或許是由于喝醉酒的意思,還執(zhí)意要來這深山老林里,那年輕人顯得特別的放蕩。
劉鈺的師妹躲開了那年輕人放蕩的雙手,把那不知情的老人家給扶了起來,并把他交給身旁的劉鈺,讓他幫忙照看著。
“陳三斤,你再胡作非為等下我就報官了!”
劉鈺的師妹把老人家交給劉鈺后,自己去和那年輕人說理去了,不管是不是有用,她先做到了自己盡可能該做的先。
“哼,我爹就是乾州的大官,還怕你去知縣衙門那里報官不成!”
那年輕人露出貪婪的樣子,看著那女孩苗條高挑的身材,不由得流了流口水。
她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是走不了了,陳三斤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她想過千萬種后果,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那一種最好的,那便是自盡。
不過自己不這樣做的話,不僅名節(jié)清白會受損,而且,那個陳三斤一定會無休止的糾纏自己,換做是那樣,她寧可選擇自盡,也不愿玷污了自己的名節(jié)!
“好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那個叫什么斤的,你最好馬上給我消失,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去見閻王!”
劉鈺終于忍不住了,眼前的女孩可是自己的師妹,那個年輕人算什么東西,仗著自己是乾州的大官就威風啊,只要劉鈺想,一夜之間便可以滅了他家滿門!
“師妹,是我,別怕,師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