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周行止略有局促，說話之前都要好好思量。

“你生日……壽辰是什么時候啊。”

常思擠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已經過完了。”

“……過完了么，什么時候？”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兩人還從未見過，沒能給常思過生日，對他來說本不必過于自責。只是，不知怎地，周行止心里很難受。常思的語氣、表情都在傳達著無所謂，但是他心里讀到的卻是正好相反。

不行，不能就這樣過去。

他想著現在就從蛋糕店定做一個，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應該來得及在出夢之前送達。拿起電話就要訂餐，可是撥了餐廳的號碼卻沒人接聽，換了一家還是如此。

“你打電話做什么？”常思有些不解。

周行止被她抓包有點難為情，“我想定個蛋糕，沒有人接。”

夢境就是夢境，除非做夢者能有足夠的控制力調動更多的空間，否則常思不重塑的夢境，還是有很多限制的。

常思從他手中接過電話，放在一旁的吧臺上。“別定了，生日什么的，我好久不過了。”

這與年齡不符的落寞哀傷，使得周行止心中微微刺痛，思思的過去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前幾日他還在心中期盼那個女孩或許就是思思，這樣他們也許就可以說在現實中見面，現在他又不愿這樣了，凡人一生太多的悲歡離合、愛而不得，他只希望思思能事事順心。

訂不到蛋糕，他可以做，做不好，他就一直做。

擼擼袖子，周行止來到廚房。

材料什么都不缺，面粉、雞蛋、淡奶油、白砂糖。

周行止按著前幾天在美食菜譜上看到的方法，一步步處理：

先將蛋清蛋黃分離，他手笨，蛋黃破了好幾個，蛋殼還最碎在蛋液里不少。在消耗了所有的雞蛋之后，總算得到了足夠的蛋黃、蛋白。

接著，蛋黃加面粉攪拌，蛋清打發。

……

常思在坐一旁看著，沒有搭手。是不是離別的時間久了，兩人生疏了，周行止又恢復成了明星的樣子，不再和她逗趣、撒嬌。

這樣一本正經為她做美食的樣子，讓她產生了濃濃的安全感：你給我內心想要的，即使我嘴上拒絕，你就是知道那是我想要的。

隨著常思心情的波動，外面的天氣發生了變化，原本灰蒙蒙的霧霾天，刮起了細風，藍天露出了全貌，太陽不說話，看著白云嬉鬧。

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蛋糕胚出爐，周行止將處理好的奶油裝入裱花袋，認真的給蛋糕造型。

“好像很有意思，我也想試試。”

“給。”周行止又拿出一個裱花袋，裝滿奶油，遞給常思。自己又去洗了很多草莓芒果用作輔料。

兩個人圍著蛋糕，你一邊我一邊，添磚加瓦。

用心是真的，沒經驗也是真的。在準備的奶油全部用光之后，兩人不得不停了手。堆疊著無數奶油花和水果碎的蛋糕，很不協調。

“生日快樂，思思。”拉過常思，露出周行止操刀的那一邊，周行止在側面用奶油寫了這四個字，與蛋糕側壁涂好的奶油幾乎渾然一體，周行止撓撓頭，“水果掛不上，可惜沒有食用色素。”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常思眼中滑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