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皇宮內

殿內一中年男子正醉心于研制丹藥，見來人頭也不抬。低沉地聲音問：“何事？”

一旁衣著明艷的紗衣女子道：“聽聞狄國要派使臣來訪？”

“吐蕃勢力大盛，一舉兼并北庭。捷報連連，近鄰小國來訪示好有何不可？”男子邪笑。

明艷女子猶豫道：“萬一他們進獻美人？”

“那又如何？”

明艷女子柔聲勸道：“陛下看到，只怕會壞了大人的大事。”

說話時女子握緊了手，自己苦心經營這么久。好不容易取得了王上的正眼相待，不能再來其他的人擾亂現下局勢。

男子聞言嗤笑：“你是擔心壞了我的好事，還是你自己的好事？”

話畢驟然起身，捏住她的下巴：“我警告你，不要對我懷有異心。”

女子咬牙：“大人多慮。”

男子厲眼看著她，半晌才放開手。女子身上驟然一松，大口喘著氣。

“我只是怕狄國不安好心，以此在西州暗插眼線，擾亂了大人的計謀。”

“區區一個狄國而已，再者，我有何計謀？”男子抬眼，語氣危險。

聞言明艷女子臉色發白一陣緘默，并不敢答話。

男子淡嘲一聲，朝她逼近，最后將她逼到墻角。俯身威脅：“不要以為你懂的很多，更不要覺得你什么都知道。你以為你在我眼中是什么？不過和他們一樣都是螻蟻罷了。”

女子像是被激怒，壓著聲說：“要是沒了我，大人的事何人來完成？”

像是聽到什么極好笑的笑話，男子伸手扼住她的脖子：“你怕不是太把自己當個人了。沒了你？這天下還找不到第二個人代替你？你莫不是忘了，你當初是怎么求我把你帶出來的？”

“顧、南、莘？”

聞言女子身體猛地僵住，瞳孔驟縮。

罷了男子才放開她，顧南莘腿上一軟，措不及防摔倒在地。脖子上的掐痕猙獰而醒目。

“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你若不行，就換她來。”

顧南莘頓時震怒，眼睛都變為了赤色：“不行，我可以！”

都走到了這一步，自己忍受了那么多羞辱，絕對不能就這樣結束。顧南雪，幽州，一樣一樣，自己都要撐著，看它們一個一個覆滅。

“為何不可？你不過就是長得比她好看些。只要我肯，一樣有辦法讓她入了塞赤王的眼。”

對，外表。縱使只有這個，也足以好好守住這個位置。只要他不伸手妨礙...

思此顧南莘抬頭堅定道：“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加忠心于大人。”

聞言男子輕笑一聲：“但愿如此。”

見狀顧南莘長舒了一口氣，又問：“那狄國？”

“這件事不用你管。”

聽到這句話，顧南莘知道已經是成功了大半。心中暗自竊喜，問：“那王上那邊？”

“他？暫且再留他一會，我還要借他的手，干些事情...”男子神色不屑地說道。

得到答案后，顧南莘才心滿意足地退下。再等等，再過段時間，不出一年，自己一定可以再回到幽州。到那時，只怕一切都已天翻地覆，而再無人可以阻止她。

待她走后，男子才喚人過來。

“大人。”

“你去查查狄國使團到什么地方了，一路有何人。在什么地方停留。”

“是。”

而另一邊

顧南莘回到自己宮內后就叫了侍女進來：“顧南語呢？她在什么地方？”

“回稟娘娘，還在牢中。”

聞言顧南莘提著心才放下。想了想才說：“你去，去想辦法找幾只老鼠放到牢中。”

“這...”

顧南莘睨了她一眼：“去啊？呆著干嘛？”

“是。”侍女這才退下。

顧南莘絞著手里的帕子，顧南語不能留，但是也不能直接做得那樣明顯。暫且先尋個由頭把她丟到街上，留她一條小命，也算是自己顧念了姐妹一場的情誼了。

“娘娘呢？”

“在殿內。”

聽到聲音，顧南莘忙收起思緒。整了整衣裙，這才妖嬈地迎上，趴到來人的身上。嬌聲說：“王上怎么來得這樣突然？”

塞赤王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伸手很掐了兩把懷中人纖細的腰身：“這不是想你了。”

感受到粗糙的手掌在身上游走，顧南莘心里一陣惡心。但還是更進一步攀上他的脖子：“莘兒也想王上了...”

北庭地牢

“這個，娘釀吩咐的。”話畢女子便遞過去一籠餓得干瘦的灰鼠，還有一袋滿滿的銀錢。

獄卒了然接過：“那位？”

女子點頭。

“放心吧。”話畢獄卒便轉身離開。

此時顧南語正蜷縮在牢房中的一角。看到有人過來，忙爬了過去。

獄卒見狀一聲嗤笑，丟下一個石碗，又從一旁的木桶里舀了一大勺潲水湯飯倒入碗中。

顧南語餓極了，也顧不上碗里到底是什么東西。餿或是未餿，只狼吞虎咽般往嘴里塞。喝掉了大半后才，胃里一陣翻涌，忍不住干嘔起來。

獄卒在她背過去的時候，打開了剛剛拿到的籠子，將其中的老鼠悉數放了出來。又說：“既然吃了，可別都嘔出來了，指不定下頓是是什么時候。”話畢便笑著將木桶提了出去。

顧南語并未理會他的話，見石碗還未收走，心中一陣竊喜。剛準備再次捧起石碗，卻察覺到黑暗的牢房中，投射過來幾道幽亮的紅光。

灰鼠早已餓了許久，見到顧南語只當她是一塊食物，便什么也不管地一齊朝她撲去。

顧南語看清后失聲尖叫，拿起石碗便朝它們砸去，驚叫著：“別過來！別過來，走開！”

縱使被石碗打到，但是灰鼠還是沒有退卻的意思。現在在它們眼中，沒有什么比顧南語這個“食物”更加誘人的東西了。

在牢中困了這么久，顧南語早已沒了力氣。現在更是不敵這么多灰鼠，半刻不到臉上身上都是抓痕和咬痕，最終經受不住暈死了過去。

牢外的侍女聽到沒了動靜說：“留個活口，別弄死了。尋個由頭，別再讓娘娘看到她。”

獄卒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