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咖啡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充滿了整個房間，兩人靜靜地坐在壁爐前，周圍只能聽到壁爐中燃燒的木頭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米柳京帶著眼鏡翻閱著尼古拉帶來的軍隊改革大綱，尼古拉則觀察著這位已經68歲的俄軍改革者，頭發已經花白，長久的軍人生涯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地印記，即使坐著仍然能讓人感覺到他不怒自威的氣質。

長久的等待后，米柳京放下報告書，詢問道：

“殿下，這份軍隊改革計劃書是您自己獨立完成的？”

尼古拉也見怪不怪了，換誰也想不到16歲的尼古拉能獨立完成這個工作。

“我只是提出了大致的意見，具體內容是和康斯坦丁大公，老尼古拉大公等軍隊將領商議出來的，不知您怎么看？”

“太激進了”米柳京一點面子也沒給尼古拉留

尼古拉知道從政治方面來說，米柳京屬于溫和的自由主義者，喜歡慢慢改變，就像他之前領導的軍隊改革那樣。

“我知道有點激進，可是這是結合了我們國家現有局勢制定的，我們雖然有那么大的國土，但內部矛盾很多，西歐的思想也在逐漸滲透，我們是在和它們搶時間。這個時代已經不允許我們猶豫下去了。”

“那你想具體怎么做呢？”

“我們一定要在高層達成共識，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進展的還不錯，接下來就是具體的工作了，您也看到了報告，我們現在軍校建設還有很多問題，我相信您對這個國家的熱愛。我想邀請您回來主持軍校等級建設的事情，畢竟您有很多經驗，在我們國家軍隊中擁有足夠的威望，由您來主導軍校建設，這也是沙皇及其他軍隊高層都希望看到的。”

“唔，殿下您在這次改革中主要負責什么呢？我相信能寫出這份計劃書的您恐怕也被沙皇安排工作了吧”

“沙皇想讓我給您當助手，協助您展開工作，我也希望能在您身邊多學習些東西”

“唔，我年紀大了，具體的工作恐怕就要交給您了，我只能站在臺前做些表面工作了”

米柳京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還有一件事我想提醒您，以一個愛國者的身份，那就是軍隊不能做大，希望您牢記這句話”

尼古拉楞了一下，接著重重點頭道：“我會記住您這句話的”

···

1884年3月，尼古拉總參軍事學院，接近200名學生戰戰兢兢的列隊在操場，由不得他們不緊張，在過去的這個冬季，俄羅斯帝國軍隊經歷了一輪大清洗，許多軍隊中的蛀蟲被抓出來交由軍事法庭審理，輕的被勒令退出現役，嚴重的直接被判刑，這其中就包括了原總參軍事學院院務主任蘇霍姆林諾夫。

此刻，尼古拉和小尼古拉大公陪同米柳京站在檢閱臺上，面對著這群貴族少爺們。

“尼古拉，交給你了”

“好”尼古拉邁步走下檢閱臺，來到了學生們面前，這些學生年齡都比他大，不過尼古拉軍銜高（由于怕別人不認可尼古拉的年齡，沙皇直接給尼古拉授予了陸軍少將軍銜，恩，就是這么任性）。

尼古拉大聲的對這些學生們說：“誰能告訴我一個軍人的最基本要求是什么？”

也許是被尼古拉嚇怕了（尼古拉不知不覺殺了太多貪官污吏，所以別人都比較怕），沒有人回答。

“既然沒有人回答，那就由我來說，身為軍人，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尼古拉掃試了一圈，繼續說道：“我命令，立正”

“刷”

“按照軍事隊列，散開”，隊列有些混亂，這就看出平時訓練不怎么樣了

尼古拉直視著眾人，發出接下來的命令

“臥倒！”

“臥倒？”這幫貴族少爺兵們都互相看著，不太明白這位皇儲的命令，但又不得不服從，接著尼古拉就看到他們慢慢的趴了下去，有的顧及到今天為了檢閱新穿的軍服，用雙掌撐著，避免軍服弄臟。

“連長出列”（這兩百人的編制是一個加強連）

接著一個穿著嶄新制服，身材高大的的家伙跑到尼古拉面前站立，敬了禮。得，還是熟人，尼古拉一世幼子邁克爾大公的小兒子-費力克斯

“姓名？”

費力克斯有點疑惑，咱們不是見過幾次面嘛，但還是回答道

“費力克斯，殿下我是邁克爾·尼古拉耶維奇大公的小兒子”費力克斯怕尼古拉忘了自己，還著重的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邁克爾大公平時花天酒地，這個小兒子費力克斯原來是邁克爾大公和某位子爵夫人生的私生子，不過后來大公離婚，娶了費力克斯的母親，所以就成了正式成員了）

“沒有問你是誰的兒子，只問你的姓名，我再次問一遍，姓名”

“費力克斯·尼古拉拉耶維奇”

“恩，照我之前的命令喊，明白嗎？”

“明白~~~立正”

命令剛發出，尼古拉雙腳一并，挺胸抬頭，腰骨筆直

“臥倒”

尼古拉直接雙手交叉抱胸，直立立的倒了下去，絲毫不在乎身上的將服被弄臟，尼古拉心里也在暗自吐槽，還好沒忘了動作，不過這俄國的土地真硬啊。

眾人都被尼古拉的動作驚呆了，因為尼古拉倒下去的時候沒有任何支撐動作，尼古拉似乎還不過癮，說道：“再喊”

“立正！臥倒！”費力克斯重復了5遍，尼古拉的動作也一直沒有變形，就這么直立立的倒下去了5遍，學生們此時看到尼古拉都有點佩服了，畢竟沒有哪個皇儲會做到這個地步。

尼古拉掃視了一圈，說道：“下一次我再下達命令，如果誰做不到，那就立刻離開學校，軍隊中也會將他除名。”

學生們都被尼古拉的話給震住了，雖然俄國沒有像德國那樣有貴族全部參軍的傳統，但被軍隊除名可是會給整個家族帶來恥辱，以后在俄國貴族圈也別想混下去了，也因此所有人都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現在我命令，立正！····臥倒~！”

所有人都臥了下去，哪怕有幾個心不甘情不愿了，也強迫著自己倒了下去。

尼古拉走在臥倒的學員中，說著：“我再一次強調對你們的要求，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這里只有上級和下級，如果你們做不到這一點，那你們就不配當軍人，趁早離開”

“起立~~立正~~臥倒！”

尼古拉一邊重復著命令，一邊繼續講到：“我再告訴你們兩個詞，責任，國家，你們身為貴族就應該負起自己身上的責任，保衛這個國家，如果連你們都做不到，難道你們還能要求那些平民做到嗎？重復下我說的這兩個詞”

“責任，國家”

“聲音太小，我聽不到，再喊”

“責任，國家”操場上響徹著這兩個詞。

米柳京看到這里，轉頭對小尼古拉大公說道：“看來皇儲殿下比我們想象的做的更好，回去吧，這里已經沒有我們什么事了”

“恩”小尼古拉大公應承著，腦子里卻仍在回想著那兩個詞：“責任、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