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么？”許新陽對于裴偌伈的話有些不理解，“怎么會扯到這上面，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所以我現在在為之前的事和你道歉，所以你…”

“所以我不要生氣，不要埋怨楚菲舉報我，不要埋怨你忽視我，憑什么，什么最好的朋友，我喜歡你，所以愿意跟在你后面，但不代表在你有了喜歡的人之后，我依然會這樣。我也有心，會痛，會嫉妒，說不定會做出比楚菲更過分的事，那你那時候還會和我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有些事沒有浮出水面的時候，人總是會裝作沒有這回事，但是一旦它破土發芽，就只能看著它肆意生長，卻對此毫無辦法。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朋友；但你應該也知道，我喜歡你的吧。”裴偌伈苦笑道，暗戀果然是最卑微的事。“我想你有一天或許會因為適應了這份陪伴而喜歡我，我失敗了。所以我們不要再做朋友了吧。”

許新陽靜靜地聽著裴偌伈的話，她喜歡說傷人的話來保護自己，只是自己是第一次站在這個對立面，面對著從來沒有見過的裴偌伈，第一次有了很陌生的感覺。

“我對你好是因為就像對你好，不是因為什么陪伴或者適應，我也說過會永遠對你好，所以不要再說不做朋友的話。”

“但是你為什么不是去幫我罵楚菲，而是在這里準備幫她說話，”裴偌伈再也抑制不住情緒大聲吼道，“我那么了解你，我知道你會說這個名次對她重要，所以她不得不做，你會說她說著不后悔卻心里也會難受，然后慢慢引導我去理解她，然后不再埋怨他。許新陽，其實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真正的在我的立場上考慮過問題，你只是從你的角度上去想怎么做對我好，但是很多時候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其實你只需要問我一句，我就會告訴你，我想怎么做，可惜你從來沒有問過。”

“為什么之前都沒有和我說過？”許新陽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經常做著讓別人難受的事。

“因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那我有什么理由去責怪你。”裴偌伈想自己是真的很喜歡許新陽了，因為她開始后悔把最后一層包裝紙撕開了。

“我的自以為是讓你難過了。”許新陽苦笑著，有些不敢去看裴偌伈。

“嗯，所以我們不要再做朋友了。”裴偌伈用力的掐著手指，逼著自己說出這些話，“男女之間哪有什么友情，不過是有一方心存期待而已，這句雞湯很對。我會變成一個你一直想讓我變成的普通的愛笑愛哭的女孩，所以不用擔心我了，去喜歡你喜歡的人吧，不用因為顧忌我不喜歡她而藏著她，沒有必要了。”

終于還是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話說出來了，很暢快，然后空蕩蕩的，裴偌伈一個人騎上車先走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許新陽有沒有跟上來，畢竟她已經習慣了回家的路上沒有了許新陽的身影。

第二天晨讀的時候，宋元白盯著裴偌伈的眼鏡看了半天，十分確認之前她看黑板上的字完全沒有問題，今天突然戴眼鏡是干嘛，難道是想和老師說因為看不清所以想調座？

“喂，你這個黑框眼鏡是誰的？”宋元白用筆戳了下裴偌伈，趴在書后面問道。

等了一會，裴偌伈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宋元白又耐不住的戳了一下，“你不是近視吧？”

裴偌伈停下了讀書聲，卻只是換了一本然后繼續讀下去，沒有回答。

宋元白直起身子，托著腮，手里轉著筆，思考了一會，拿出手機啪啪打了一串字，標題是“女生突然戴眼鏡是什么原因”，度娘上的答案五花八門，大多數都是在玩梗，但是有一條吸引住了宋元白。“可能是因為眼睛腫了，眼睛腫了要么熬夜要么哭了。”

雖說平時裴偌伈也不太愛說話，但是最近他們倆的關系明顯改善了，對于宋元白真情實意的問題她還是會回答的。而且宋元白感覺裴偌伈身邊圍繞著一股低氣壓，時刻告誡著別人生人勿近。

午飯的時候裴偌伈也沒有和他們一起吃，一直到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宋元白數了數裴偌伈今天說過的話，除了回答英語老師的問題，她竟然沒有額外的多說一句廢話。

很快就到了周五要去天文館的日子了，早自習結束后，班主任一一檢查了每個人的校服，尤其是宋元白的，滿意的點點頭后，才把他們每個人都放到了大巴車上。

兩個人一排，為了防止嬉笑打鬧，趙天一要求他們按照班里的座位坐著，惹來一陣敢怒不敢言。

整個學校所有的車需要一起出發，所以在等待別的班級的時候，學霸們都把各種小書從口袋里掏出來默默地背著。原本有些在嬉笑打鬧的人看到也會自覺地小聲下來，甚至還會把自己那本裝模作樣的小書拿出來裝樣子。

趙天一一上車的時候看到這種濃烈的學習氛圍，滿意的笑了，然后坐在前排和司機師傅聊了幾句，順便讓班長許新陽去再查一遍人數。出校門對于學生們來說很開心，對于老師們來說提心吊膽，學生安全問題實在是一個大困擾。

宋元白一上車就戴上耳機靠在椅背上舒服的縮在那里，剛好清晨的陽光灑進來，暖洋洋的，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迎合這種氛圍。

裴偌伈不出所料的又拿出英語書在那里背單詞，兩耳不聞窗外事，直到許新陽走到他們這里，她也沒有抬頭。

還是宋元白在換歌的間隙上聽到許新陽讓他們簽字的聲音，瞇了瞇眼看到旁邊的裴偌伈毫無動作，許新陽又是欲言又止，伸出手把許新陽放在空中半天的紙拿了過來，唰唰幾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碰碰裴偌伈的胳膊。

“簽名？我幫你？”

這次裴偌伈終于抬頭了，接過紙和筆簽下名字，卻把紙和筆又還給了宋元白。

宋元白當時有些傻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把紙和筆還給許新陽，“班長？”

“好好看著她。”許新陽對著宋元白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就回了前排。

宋元白來回看了這兩人好幾眼，終于確認他們倆是鬧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