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周五的上課氣氛總會少了點東西,是學習的激情;同理也會多了一點東西,就是學習的懶散。裴偌伈也不例外,坐在旁邊的林書亦玩著手機抱怨著昨晚的作業(yè)寫到手要斷了,裴偌伈才想起來待會要檢查的作業(yè)落在了教室里,幸虧還有五分鐘才上課,急忙跑回去拿。
方娜對宋元白的熱情只增不減,逼得宋元白每次只有上課前一秒才會坐在座位上,方娜每次都會眼巴巴的看著旁邊的空座,卻又無可奈何。上次之后,裴偌伈已經(jīng)盡量避著方娜不和她碰面,今天可能要破例了。
裴偌伈在教室門口看了眼,最后兩個位置果然有一個空著,自己的位置上坐著方娜,這是這次她沒有眼巴巴的看著宋元白的桌子,似乎在研究自己的那堆書。
“不好意思,我那個本子。”裴偌伈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忽然開了口。
方娜被嚇了一跳,捂住心口,“嚇死我了,人嚇人嚇死人。”
裴偌伈看著方娜那煞白的小臉,手摸著書夾,從右往左數(shù)了五下把作業(yè)本抽了出來,然后說道,“我的書沒有宋元白好看,不用一直看。”
“咦,我才剛知道我的同桌也認同我的美貌,但是下次應該在人多的時候,至少也應該是我在場的時候夸我吧。”裴偌伈身后響起熟悉的厚臉皮的聲音,裴偌伈的話梗在嗓子口,將筆記本貼在臉上,急忙轉(zhuǎn)身走了。
“喂,我不可能裝作沒聽到,你也不能裝作沒說過啊。”宋元白依然在后面扯著嗓子喊道。
裴偌伈走出教室一米遠還能聽到宋元白的聲音,完了,自己的話指不定被這家伙會怎么添油加醋的說給被人聽,真是禍從口出。
出乎意料的是,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宋元白并沒有提到這件事,只是催促裴偌伈趕緊為周末的比賽在準備一下,讓裴偌伈原本的擔心消減了許多。
周五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裴偌伈正在努力和化學公式做斗爭,忽然桌子角有人輕輕敲了一下,裴偌伈冷淡的抬眼瞧了,竟然是許新陽,而且臉色不是很好。
“和我出來下。”許新陽說完就先出去了。整個教室靜悄悄的,平時話很多的宋元白逃了自習課,所以許新陽這句話雖然很輕還是讓幾個人抬起了頭。
走廊里空無一人,有個班似乎在開班會,班主任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到了走廊里,回聲陣陣。
“怎么了。”裴偌伈看得出許新陽在整理措辭,率先開口道。
許新陽低著頭,眼皮抬了下,還是不忍心看裴偌伈,吐了口氣,低聲道,“你的文章被退回來了,老師說不符合要求。”
“怎么了?”稿子已經(jīng)交上去兩天了,今天才說不合格,這不應該啊,裴偌伈疑問道。
許新陽搖搖頭,抬起頭,“我也是被通知,老師說你的文章有作弊的嫌疑,被舉報了,只能撤銷你的資格。”
“作弊?”裴偌伈仿佛聽了個笑話般,音量不覺得提高了些,“都是我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抄誰的?”
“具體的老師沒和我說,我現(xiàn)在就是準備帶你去具體咨詢下。”許新陽先安撫著裴偌伈的情緒,他也是滿腹疑問,只能先帶她去問問原因。
這次比賽的評委有他們的主任錢主任,平時和學生會接觸最多,也是把裴偌伈帶到這所學校的人,所以兩個人先去找了錢主任打聽一下。
來的不巧,剛好是錢主任在辦公室訓斥宋元白的時候,估計又是宋元白直播的時候被錢主任逮到了,裴偌伈也是搞不懂為什么每次宋元白都要在錢主任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做這些出格的事。
“挺直腰板,茶水灑出來一滴,就是打掃廁所一天。”錢主任氣呼呼的過來打開門,頭卻依然朝著宋元白。
“主任好。”許新陽先禮貌的打了招呼。
錢主任見是這兩人,他喜歡學習好的學生,不管你是什么性格,只要學習好他都喜歡都能包容,這也是宋元白的手機一直沒有被沒收的原因。
“你們倆啊,進來吧。”錢主任火氣消了點,招呼兩個人進來,“你們來是為了演講比賽的事吧?”
“是的,主任,這被舉報作弊是怎么回事?”許新陽開口問道。
宋元白趁錢主任不注意,趁機伸了伸腿舒展筋骨,然后豎起耳朵準備聽故事。
錢主任沒有開口,去了辦公桌后打開一個文件袋,將一張紙抽出來遞到裴偌伈手里,沉聲道,“這是你的吧?”
裴偌伈看看手里的紙,是她的初稿,還有宋元白爺爺?shù)墓P跡,點點頭。
“那就對了,”錢主任先瞥了眼宋元白,然后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緩緩道,“你報的指導老師是你們語文老師,但是這實際筆跡不是她的,而且被人舉報是大學教授指導的,越了線了。”
裴偌伈還沒開口,宋元白先不服氣道,“這哪里越線了,指導老師校外校內(nèi)有區(qū)別嗎?”
“當然有,還有站好你的,”錢主任先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幸虧是鐵的,瞪著宋元白,“你爺爺以前是大學文學院的博士導師,和一個研究生老師指導的水平能一樣嗎?這不就相當于游戲開掛嗎。”
“懂得還不少,”宋元白癟癟嘴,“那學校也沒有明說不可以找外掛啊,只能怪他們自己沒路子啊。”
錢主任沒有理會宋元白,看向裴偌伈解釋道,“本來沒人知道就算了,既然被人舉報了,質(zhì)疑比賽的公正性,那就不能不給個交代,你本人怎么說?”
事到如今了,自己的看法有什么用嗎,雖然不甘,但是裴偌伈知道確實是自己理虧,宋元白爺爺確實給她挑出了不少的錯誤,僅憑最初的稿子確實很難出彩,。不過那也是自己的心血,就這么流產(chǎn)確實心有不甘。
“我可以重新寫一份,可以重新嗎?”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裴偌伈問道。
“你們班的資格已經(jīng)被取消了,沒有重新的機會了,而且,”錢主任頓了下,繼續(xù)道,“你這是被人舉報了,即使有新的,指不定還會被人怎么摸黑,我看,你還是想想你這人際關(guān)系怎么處的吧。這么秘密的事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吧。”
裴偌伈仔細想了想,確實沒幾個人知道,而且還能復印自己的筆記本,對了,筆記本,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筆記本有初稿的。
“那也不一定,”宋元白輕咳了一聲,“我早就告訴我們組員,讓他們只管拿學分就行,組員里的王海知道就相當于整個籃球隊和我們班知道,那么傳遍有心人耳朵也不是不可能的。”
錢主任看著理所當然說出這番話的宋元白,氣急,扔了個筆過去,被宋元白機靈的一閃。
“哈哈,沒打到。”宋元白得意的笑著。
“撒了三分之一的茶水,打掃一個月的廁所。”錢主任幽幽地說道。
“老錢,你心機。”宋元白咬牙切齒道,一不小心就掉入了陷阱。
“哼哼,姜還是老的辣。”
裴偌伈和許新陽先告別出了辦公室,許新陽走在裴偌伈身邊,關(guān)心道,“沒事吧。”
裴偌伈搖搖頭,然后道,“還好,我們趕緊先回教室吧,我有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