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拽……這是穆緣的第一反應。

讓她想起那些出現在那些瑪麗蘇文章中狂拽酷炫的男主角。

穆緣在少女時期就不喜歡看那種小女孩的小說，不過有時無聊也會跟著同學的推薦找來看看，可往往讀到一半就扔了。她總是覺得里面的情節極其不真實，像是里面人物展現出超凡技能時的目中無人，如果出現在現實生活中一定會被人唾棄，可她現在真碰上了，倒覺得撲面而來的“拽”，其中也夾雜著魅力。

不過穆緣也深知，南劭表現出來的張狂驕傲與自身資本比起來，遙不可及。

腳步挪走，一步步將自己轉移到辦公桌后，楚無爭布置的任務沒自己的份，南劭也還沒交代什么工作，穆緣拉開椅子坐下，之后也不知道該干嘛了。

楚無爭這個大嗓門，居然隔過一條走廊還能知道他在指揮，雖然聲音稀稀拉拉，但勉強能聽到。

沒聲了……不再被吸引，穆緣手放在桌子的木質條紋上，腦子中一遍遍過著死者的人際關系，鑒證科結果，法醫報告這些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得到的結果，亂七八糟想到了一塊。

南劭翻頁，背后的光亮被擋住了，照不到書面，這本書上面的文字又過小，眼睛用得有點費勁。抬起頭歇一歇，緩和些許，目光定格在斜側的方位，雙手交叉相握，依橫的方向擺動——心緒不寧。

掃了一眼頁碼，書頁合攏，他不打算再看了。

“你想去嗎？”兩人的位置，南劭身子不用太向前就能看到她。

隔了有一段時間了，這句話換成誰也不能在第一時間明白，不過穆緣睜大眼睛之后能想到的，也就是接下來的走訪。

走訪死者工作地點，這關于到了解死者的社會關系和待人性格，也是破案的關鍵，穆緣作為刑警，還是有著想要參與案件探查步驟的心，她點了下頭。“挺想的。”

書被南劭放回了原位，他從后面繞出去走到衣架邊。

“那就走。”

南劭一點也不像現代年輕人，電子產品不離手這個毛病在他這里完全沒有體現。現在手機被他放在外衣兜，要不然之前就是撇在沙發上，最近的時候也就放桌邊。

看他掏出手機，穆緣還在回想，他剛剛快速說出的話語中，是不是有一個“走”字。

南劭一手提著衣服，一手在手機屏幕上操作，放到耳邊。“去凱瑟酒店，我旁聽。”

警局門口已經準備好出發的向航已經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后發現駕駛座上面楚無爭舉著手機，話剛要說就卡住殼，看上去就肯定是還沒說上一句話那邊就已經掛斷。

楚無爭說出口的變成了句玩笑式的臟話，鎖上手機，懶散向后靠著座椅，側過臉跟向航說讓他再等一會。

穆緣已經完全調整好了狀態，跟上南劭，直到車前。要是在旁人看來，也是奇怪，每次出動都是南劭先行，穆緣隨后，好像寸步不離跟著他才是她的工作，做助理到了她這個程度，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其實按照穆緣的想法，要不是她現在處境尷尬，害怕單獨行動會落人口實，才不會每次都充當跟屁蟲呢。

幾人同一輛車出發，到達凱瑟酒店。

雖然名字有些高大上，但是到了才知道，也不過就是個兩層樓的招待所，有個小餐廳再加上幾間客房，就掛了酒店的招牌。

楚無爭亮明了身份，找到了方晴的領導。

接待他們的人是酒店的領班，叫盧純良，是個高高瘦瘦的女人，穿著一件高領毛衣，外面還套著明顯比她大一號的厚實工作服，看她這穿著，也讓穆緣察覺出了這大堂內在這天氣居然還開著空調。

盧純良安排幾人在沙發上坐下，倒了幾杯水，然后被展開了詢問。

“方晴有沒有和什么人結過怨？”楚無爭問。

盧純良思考了下，搖搖頭。“不清楚。”

南劭和穆緣坐在一邊，詢問的時候，南劭的注意力都在盧純良身上，嚴肅的注視讓盧純良發現后極其不自在，也不敢再朝他看。

不過穆緣理解，看著盧純良被盯得緊張，她的心里多了些同情。

“那她人緣怎么樣？”

“還不錯。”

“她為什么辭職？”

“不知道。”

“她辭職之后回來過嗎？”

“沒有。”

楚無爭和向航一唱一和，可關于這些問題，盧純良除了有時加上簡單的點頭或搖頭，就什么也問不出來了，看上去她并不了解方晴。

沒有提取到什么有效信息，向航連記錄也省了，最后發問。“她有沒有男朋友，或者好朋友？”

幾人隨著盧純良向餐廳那邊望了望，工作人員的午飯時間總要比正常時間或早或晚，看來今天是早了，因為遠看過去，一群穿著工作服的服務員正在扎堆吃飯。

頭轉回來，盧純良說道。“她應該和大堂的幾個服務員比較熟悉，我去叫她們過來。”

被叫過來的，一共五人，楚無爭穆緣負責盤問，向航在一邊記錄，而且依舊沒向他們挑明方晴現在的情況。

蔣佩佩，劉麗，趙純默，袁梅，沈靜。

其實他們與方晴也只不過就是朋友關系，但是畢竟大家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在大城市里互相幫忙，多親多近也是應該的。

第一個接受詢問的是蔣佩佩，她今年二十五歲，長得清純可人，看起來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但說話就多了一股鄉土味道，都是“俺”“俺”的，其中還夾雜著臨省的口音，而且一回答起來就扯得沒完沒了，有時滑稽的說辭讓穆緣忍不住偷笑。

但她敘述出的一些有效信息，類似方晴人緣好，招人喜歡，辭職的原因是要結婚，因此來看，她應該是與方晴比較熟悉。

楚無爭讓向航遞出從方晴床頭找的照片，讓蔣佩佩辨認。“你看看，這是不是她男朋友。”

彎腰近看上面二人的甜蜜合影，蔣佩佩瞳孔突然放大，身子一下子直起，手掌向著面前的茶幾猛拍下去，混著玻璃被敲擊的聲音，大罵了一句臟話。

面前剛剛還與他們精靈古怪地侃侃而談的嘴，現在竟說出這樣的污言穢語來，在座眾人皆是一愣。

蔣佩佩自知情緒失控，怔怔環顧了一下邊上，勉強坐好，但可以看出怒氣未平。

“俺還問她要和誰結婚，她不說，原來搶了俺的男人！”

聽明白緣由，楚無爭接著盤問。“你說這是你的男人？他是你老公？”

蔣佩佩面對這問題，有點不好意思了，拽著上衣，扭捏回答。

“還不是老公，但是他說過要和俺結婚，還說過俺是他見過最賢惠的女人。”說著說著，還帶上了嬌羞的樣子。

“他也是你們酒店的嗎？”穆緣跟進，緊接著問。

“對，他是俺們酒店的大堂經理，一個月掙不老少呢。”

楚無爭把照片收好，眼看著蔣佩佩又開始噼里啪啦罵上了，這有用信息已經差不多收到了，他連忙出聲制止，讓穆緣先把蔣佩佩帶出去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