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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欠我一個解釋

他們,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完整了……

這群人剛進入警局的時候,是南劭獨挑大梁,帶著他們這僅有的一隊。

那些年輕的生命就這么帶著與正義為伍的偉大使命和理想,開始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奮斗。

他們獨自拼搏,他們融為一體。

歲月不會回首,但我們隨時可以。

回望當時的他們都還很年輕,那時年少輕狂,并肩作戰的感覺……即使歲月蹉跎,時移世易,他們依然能回憶起當初那份執著的熱血。

那是對于正義的堅持,是竭盡全力從深淵中拯救出受難者的牢固信念。

他們對于這份工作,有熱愛,有堅持,更有情懷。

而當再次聚首,當這份情懷再一次被提起,每個曾經親身經歷過的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沉重的氣氛之下,沒有人說話。要不是這時有人敲了敲門板,這對于穆緣來說莫名的沉寂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其實南劭也不好受,即使他臉上的表情一直未曾變過。

他現在再次面對的都是他曾經并肩作戰的兄弟,那些他遠在異國他鄉時會忍不住回憶起來的人。

回憶起曾經一起實現過的最偉大的夢想——保護一方平安。

回憶起曾經在槍林彈雨中的相互扶持,創造下的輝煌……

也許他應該感謝穆緣,如果不是她,他應該永遠不會有勇氣主動與他們相聚,永遠也不會有機會懷念這份值得永存的記憶。

敲門聲過后,江言鼎走進,看著屋內的眾人,一眼就找到了南劭。他幾步就到了南劭身旁,很顯然他對于這屋里的氛圍并不奇怪,而且迅速融入到了一起,深呼了一口氣。

“南劭,歡迎回來。”

南劭抬眼,有些微微地怔住,隨即伸出右手,用他獨有的深沉嗓音開口道。“局長好。”

一直不茍言笑的江言鼎,握住了南劭伸出的手,露出了欣慰的笑。

江言鼎身后的凌教授此時也難掩臉上的激動,他蒼老的臉頰上的褶皺堆積出笑容,上前一步。“南劭,好久不見。”

二人松開手,南劭正過身子,畢恭畢敬地面對著凌教授。時過境遷,面前之人對于南劭來說,也還是當年在講臺上戴著厚重眼鏡,和他們論述著理論知識的老教師。

“凌老師,好久不見。”

“警局這次本來是想讓我來幫忙的,現在你回來了,我也能退居二線,安享晚年了。”凌教授是這個屋子里面第一個打破沉默氣氛開始發出笑聲的人,連帶著一旁的江言鼎和楚無爭等人也開始跟著笑起來。

只有一旁的穆緣有些咋舌,她依舊和現在已經改變的氣氛格格不入。其實她聽到這句話也才意識到,當初請南劭的時候,闡述的只是幫助他們破獲一起案子,并不是凌教授口中所說的可以讓他“安度晚安”。

可是現在,她要怎么說出口……

眼見南劭皺起眉,馬上就要開口說些什么,穆緣立刻躋身于南劭面前,眼疾手快握住了他的胳膊。

“我們要不要,先看一下案卷?”

南劭感到她的意圖,按照她的想法將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傾下身子望著矮他一頭的穆緣,眼睛里面是不用多說的不悅。

“穆緣你怎么會在這?”

江言鼎的這句話也提醒了穆緣,局長并沒有答應自己如果把南劭請回來就可以回來上班,是穆緣自己被易樺川的事情沖昏了頭,而后認知到自己成功請動了南劭之后就更加神志不清,所以大腦中關于今天需要早起到警局之類的意識,都是自己在想當然。

“我……”穆緣不斷地搜索大腦中的詞匯,希望可以拼湊出一句完整的理由讓江言鼎可以不再追問下去。

思考的間隙,穆緣摩擦著自己掌心的布料子,陌生的感覺讓她逐漸清醒,一下子意識到這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抬頭,直直看見了手中所握手臂的所有者。

穆緣憑著特有的小聰明,迅速地……計上心來。

“我是南劭老師的助理。”

江言鼎聽了這句話果然沒再繼續為難穆緣,只是用表情表示著自己在明白了緣由之后有些震驚。

而穆緣緊緊盯著南劭,她迫不及待地希望南劭的超凡能力能發揮作用,可以一字不落地解讀出她眼神中所表達的“只要你幫我度過此劫,我愿意為你當牛做馬,鞍前馬后,絕無怨言。”的信息。

“你攥太緊了,松開。”

南劭稍微晃了一下被她用越來越重的力度握緊的手臂,用平穩的聲線提醒道。

穆緣聽到之后從極度緊張中恢復了觸覺,立刻撤回自己的手。悄悄活動伸展了下手指,指尖還有點麻麻的感覺,回憶起來自己剛才還真的是用力不小。

抬頭望望,正巧看見楚無爭已經恢復了一些往日的平靜情緒。眼神中對著穆緣一直在不斷輸出一些擔憂,穆緣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只好盡量保持沉著,向楚無爭的方向挑了下眉,抿著嘴唇,用微表情表明自己這也是無奈之舉的想法。

江言鼎看到穆緣二人的小動作,看得有些難以捉摸,那就自當他們是在暗自慶祝好了。

“那這樣吧,警局一隊隊長正好剛剛調走,他那個辦公室正好空著,南劭你就先在那里辦公。我們也可以給你在旁邊加一套桌椅,讓穆緣在那里配合你。”江言鼎下巴揚了揚,指指一隊隊長辦公室的方向。

南劭在穆緣的注視之下,動動剛剛被挾持的手臂,“可以。”

他一開口,穆緣就擔心的不行,生怕他一個故意,就立刻說出什么來拆穿自己的謊言。不過南劭倒是沒有給穆緣醞釀緊張情緒的機會,他話音落下之時,穆緣的心還沒來得及被提起就放下了。

松了一口氣的穆緣心情大好,感受到這屋子里面與自己不相符的低沉能量,開始壓抑不住了。“那我們現在,應該可以開始愉快地辦案了吧?”

用這樣滑稽的口吻說完,穆緣就覺得不對勁——果然調節氣氛這個任務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這樣細想楚無爭也是蠻厲害的。

眾人倒是沒和穆緣一樣在意尷尬,江言鼎琢磨了下剛剛她的話,發現拋棄那不正經的態度之后,也算言之有理,就借著由頭下了命令,準備開會討論案情。辦公室的幾個探員也就相互商量了下準備會議的流程,然后一窩蜂散了去。

穆緣知道自己理虧,沒法面對后面的大神,只想要趁著人多可以偷偷溜出去。她故意直起身子,裝作坦然,可剛邁出一步,手腕處就又多了那份……熟悉的被抓住的感覺,步子后退,看向力道來源。

抬起頭后,正巧對上南劭偏過來的臉。

穆緣自知被抓了包,于是只能愣愣地看著南劭果斷放開了已經完成目的的手,之后低下身子,視線變得與自己一邊高,持著穆緣見他以來最輕的聲音,靠近。“記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雖然聲音小,但是被貼近的穆緣聽得一清二楚。

等到她木訥地放下剛剛被迫舉起的手,扭轉著僵硬的身子的時候,發現只剩下那視線中一閃而過的背影留給她回味了。

雖然他的語氣一直如出一轍,讓人判斷不出是什么情緒。但是此刻的穆緣回想起來,偏執地認為剛剛那就是興師問罪的意思。

于是默默地,就把悲慘情緒和內心的獨白,都寫在了臉上。

我錯了大神……我道歉還不行嗎……

請您高抬貴手!

千萬別罷工!

可憐可憐我這個卑微小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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