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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六章殺人夜

請山鎮四面環山,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而且出去的路還處與兩山之間,兩山似乎原本是一座山,只是如今好似被劈開出一條路一樣,把一座山變成兩座山,所以這峽谷之路也被叫為兩山峽。

此時這條兩峽路中有一襲白衣行走,兩峽路極寬,大概有十五丈寬,長度更差不多三里。

白衣無眉在黑夜中步步生蓮,蓮花散發白光照耀出一條光芒之路。

無眉雙手合十,一朵巨大蓮花托著他上升,無眉袖子無故臌了起來,原來是小巧靈龍在他袖子里翻轉。

蓮花直接把無眉送到兩峽路上面的右山頂之上,無眉慢慢走到一棵大樹下席地而坐,他背靠大樹打量夜空明月。

人間之上有月,而月之上有宮,廣寒宮,廣寒宮上有無嫦娥無眉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廣寒宮內肯定有著冷清仙子們合修孤道。

師父問心曾經說過他曾夢中看見一輪明月照大地,廣寒仙子落青山。

師父與他一同尋找青山,可是他們沒想到青山不是一個山或者一個人,而是一個鎮,一個青山環繞的青山鎮。

無眉也曾去過叫青山鎮的地方,可是都沒有那種廣寒清冷的契合感,現在到了這里他便沒來由的感到那種清冷之氣。

無眉閉眼觀月,竟然睜眼看瞎景,那么我便閉眼明天月。

無眉閉眼去觀看天上缺月,在他感知中明月變成了一座座清冷的宮殿,宮殿極為恢宏大氣,一眼看去全是珠瓦玉墻,地面都是潔白如冰,就連如冰地方上的樹木都是白色玉樣。

一大片宮殿之中竟然都沒有人,似乎這一片白玉廣寒宮只是一個人的廣寒。

忽然天上明月似乎亮了幾分,無眉睜開雙眼雙手合十低聲念道:“廣寒降臨不知是福是禍,不過既然她在因果之中,那冥冥之中就應該有了安排的!”

在幽靜小院中,一個布丁白色衣服少年坐在三層臺階之上,一把長琴平在雙膝,少年呼吸平穩,臉色認真。

只見他雙手搭在琴山,拇指輕過,無音便有了音,整個瓶子巷都聽到一陣悅耳醉心的琴音,不過這些人都習以為常了。

瓶子巷里也會有人時常撫琴或讀書到夜晚,而且他們瓶子巷出現這些高雅之事他們也喜聞樂見。

胡離情不自禁閉著眼邊彈奏邊聽,連他自己也沉迷在安寧之中,他沒有發現,此時琴音只是在他耳邊響起。

胡離不自覺的撫琴,腦中卻是另外一幕。

在一個晚秋初寒的夜晚,夜色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有兩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偷偷翻墻而進,落地聲音極小。

一個看起來魁梧高大,一個矮小瘦弱,若是有人看見就知道這兩個是青山鎮出了名的地痞流氓,經常死不要臉的騷擾婦女少女小孩。

許多人都對他們很是厭惡,可是又沒辦法,因為這兩個人都有些底子,一個人可以打四五個大漢。

兩人又很是賊,從來都欺軟怕硬,對于能欺負的人他們都會去耍威風,對于不能惹的人則是阿諛奉承,處處退避。

這不,這兩個賊眉鼠眼的人在一次偶然間看見賣繡畫的婦人和腰間系著木劍的小孩,這兩人會心一笑,竟然能遇見一個如此美婦人,兩人一路尾隨到貧窮的瓶子巷。

婦人薛蘭蘭與胡離沒有絲毫發現,胡離拉著婦人一路小心的走著,每每遇見凹凸不平的地面時他便輕聲對著母親道:“娘!小心,慢慢走。”

薛蘭蘭每次都會展顏一笑,溫柔回著:“離兒也是!”

回到家后薛蘭蘭就好似不是失明的一般,對于家里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她輕車熟路的去做飯做菜。

薛蘭蘭背對著想要躡步幫忙的胡離輕聲道:“離兒,你去看看書吧!不用來這里幫忙。”

胡離笑著哦了一聲還是把菜洗了才去看書,薛蘭蘭好像知道胡離走了一樣,她不再憋著難受,她捂著嘴使勁咳嗽,身體顫抖,纖細的十指見流出抹抹鮮紅。

小院之中胡離坐在臺階上練著四個月前道士傳給他的運氣之法,這個叫種蓮的心法比趙老的功法運行順暢許多。

八歲的胡離不知道在墻邊偷窺的兩個人心中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盤。

胡離想起了四個月前那個匆忙年輕道士,道士對著他說要好好保護自己家人,以后一定不要墜落無間。

胡離在道人撫頂傳法送木劍后還沒來得及與道人道謝便不見道人蹤跡。

薛蘭蘭整理好因為咳嗽而雜亂的頭發后再洗了一次已經洗了許多次手后才輕輕叫道:“小離,吃飯了!”

聲音很輕卻很是溫柔,在院中的胡離哎了一聲便進去了。

夜深人靜,寒風吹冷,天上下起了小雨,偶爾會有雷聲震響,兩道偷偷摸摸的身影小心翼翼摸進一間房屋,那是目盲婦女的房間。

胡離耳朵很靈,自小因為母親看不見,所以胡離就有守夜的習慣,雖然瓶子巷里人人和睦,可是胡離還是怕會有小偷偷東西,所以他在五六歲時候就會幫著母親守著家。

母親看不見,不過耳力很好,胡離應該是得到了母親的遺傳,所以耳力也不錯。

雖然外面兩人的聲音很小,可是被雷驚醒的胡離卻發現了,不止他發現了,薛蘭蘭也發現了,只是她不敢吭聲,她希望兩人在這個沒有什么可拿的家里巡視一圈后就離開。

可是事與愿違,她驚恐的發現腳步聲逐漸離她越來越近,她還是不敢動,他怕這兩人會受驚去傷害胡離。

就在腳步聲更近的時候,忽然院外大門出現開門聲,腳步聲快速離開房門。

可是薛蘭蘭卻沒有發現腳步走出去的聲音,她沒有深究,只是覺得可能是翻墻跑了,因為隱約她聽到一陣雷聲后又聽到兩道相隔不久的落地聲。

薛蘭蘭急切起身下床去胡離房間,黑夜白天對于薛蘭蘭來說沒有區別,她腳步雜亂的推門踉踉蹌蹌走出房屋對著胡離輕喊道:“小離?”

胡離沒有答應娘親的呼喊,薛蘭蘭輕呼了一口氣,正準備推門進去,忽然門開了,門開的聲音嚇得她后退一步。

薛蘭蘭右腳退后的一步還沒有落下左腳就上前一步,兩只腳極不協調,身形就要摔下。

胡離用羸弱的肩膀扶住娘親的身體,聲音很是稚嫩平靜道:“娘親?怎么了?”

薛蘭蘭站好身體忍住哭聲哽咽著道:“沒事!打雷了,娘怕你睡不著。”薛蘭蘭想要抱著孩子,可是胡離卻后退對著母親道:“我好想睡覺哦!娘!”

薛蘭蘭破涕為笑,她溫柔的道:“好好!快睡覺吧!”

薛蘭蘭身體微微顫抖著一步一步回到房間,她背對著胡離關上門然后無力蹲靠著木門無聲哭泣。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雷鳴電閃,聲音轟隆隆,電光把黑夜照耀得明亮無比。

只見屋里的一道濕透身影面對院門,院門大開,明亮一閃而過。

隱隱約約好像還看見有兩道身影爬在小院之中,似乎身影之下還有血水流出來。

濕透了的胡離平靜的踮著腳走了出來,腳步聲極其微小,閃電再次一閃,只見一道瘦弱矮小身影輕而易舉的把兩道身體抱起來走出院門。

雨越下越大,半個時辰后胡離回到家后輕輕關上院門,他全身已經濕透,長長的頭發貼在冰冷的臉上,他盡量保持平靜的走回房屋。

在他房屋內有一把染血的木劍,那是在他一劍穿透矮小之人眼眶時染上的血,在那個人還沒有叫出聲時就一拳打在他咽喉,讓他只能嗬嗬作響。

在魁梧大漢反應過來之時他來不及拔出木劍,胡離在硬生生扛了他一腳后一拳打在他兩腿之間,趁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間他兩手刀直接砍在彎腰痛苦的大漢脖子之上,咔嚓一聲,大漢應聲而倒。

在這期間雷鳴電閃了一次,剛好可以讓胡離大步跳墻作兩人翻墻而走的聲音,一前一后他跳了兩次。

他翻墻回來之后便躡足走回房屋,速度極快。

那時候的離不知道的是他的娘親在自己房屋內泣不成聲低聲念叨:“不是小離的錯,有什么因果報應都報在我的身上,求求老天爺不要怪罪小離殺了人,不要像他父親一樣死得如此早。”

這時候的胡離卻是知道了原來母親早已經知道他殺人了,胡離重新經歷了一遍殺人之夜,只不過這一次是旁觀。

畫面一轉雨夜轉白天,胡離看見一個看著就很老實青衫中年人從小院中走出,一個大著肚子的目盲婦人憂心忡忡的看著院門。

婦人低聲祈求上天保佑。

胡離一愣,這青衫之人與他有些幾分相似,他想明白后眼睛頓時一紅。

這個大踏步走向卉山的是他從未謀面的父親,胡君陵!

有些駝背的胡君陵行走在瓶子巷路上,一路上老老實實,逢人便笑,還會時不時的去幫忙一下需要幫忙的人。

胡君陵在踏入卉山之后一改氣質,身形挺拔,眉宇間透露一股霸氣,只見他在胸口處一抹,一把青色的劍便從他胸口而出。

羽化之后不登仙,登仙之前先歸真,十品歸真境可袖里藏乾坤,壺中攬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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