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就是我們追捕的那個，碎裂使徒。”

聽到隊長的話，另外兩個隊員的神情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看向地上那“坨”尸體的眼神愈發嚴肅。

從打夢境結束，他們便始終在城中追捕莫爾斯，雖然已經調查到了不少信息，卻始終沒有真正抓住對方。

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還是昨天下午，因為一聲意外的槍響，泄露了莫爾斯的蹤跡。

也正因為當時史考特等人急于抓捕這位碎裂使徒，不敢分攤精力，所以才無暇去追蹤艾麗，令其安全地返回了家里。

可惜后來這個異神仆從還是逃掉了，卻不曾想，只是一夜過去，他竟然就死了。

而且，死狀如此詭異，顯然是遭遇了強敵。

“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在追殺他？”那名女隊員疑惑道。

只可惜，在場無人知曉答案。

另外那名身材瘦高的，曾于昨日跟隨泰勒警長進行調查的隊員則搖頭道：

“未必，或許，是他碰巧撞到了什么厲害人物……或者進入了某些隱秘的超凡物品的領域。”

隊長史考特沒有參與猜測，只是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了一副手套，戴上。

繼而面無表情地探入莫爾斯那已經被河水泡了一夜。

發白，腫脹的惡心軀體內，進行檢查。

過了好一陣，他才站起身，說道：

“應該是死于昨夜凌晨時分，除了衣服，身上沒有任何物品留下，至于痕跡……即使有也早被這河水沖干凈了。

死因很奇怪，胸膛有明顯的撕裂，內臟幾乎被掏空，身上有大量的抓撓痕跡……沒有留下任何其他傷痕。

初步猜測是受到了某種精神層面的影響，或者是類似詛咒的力量。”

“精神影響？詛咒力量？”

身材高瘦的隊員重復道。

“只是猜測，而且能做到類似效果的能力太多了。”史考特嘆了口氣，說道。

頓了頓，又開口說：

“唯一能確定的是，殺人者并非是為了神性材料而來。”

見兩位隊員齊刷刷看過來，史考特將攥著的右手展開。

就見他的掌心赫然是一截“氣管”，應該是莫爾斯肺部的殘留。

這截“氣管”顏色粉嫩，粗看上去并無異常，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赫然如同一只蛆蟲般，在史考特掌心緩緩爬行。

另外兩人當即沉默。

史考特也不再多言，將這截“氣管”收好，然后望著河面，說：

“將尸體帶回去，然后通知警察所，相信他們會知道該如何告知市民。至于真實情況，我會起草一份詳盡的報告，呈送總部。”

“是。”

……

……

塞加河畔的人群很快散去了。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到了中午的時候，這場秋雨漸漸停了，城市上空的陰云散開，燦爛的陽光破開云層，照亮了雨后的城市。

當伊澤從格羅恩斯大學圖書館正門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這讓他的心情愈發好了。

轉回身，看了眼身后的這座巨大的建筑，伊澤不禁有些意猶未盡。

這座圖書館的確很大，館藏異常豐富，而且環境也很好，里面有專門的閱覽室，還有飲品提供，可以說是遠超他的預料了。

當然，想要享受這些設施，需要是年費會員，不過他作為格羅恩斯大學的在籍學生，可以免費享受同樣的待遇。

相比于二樓、三樓那些分門別類的專業書籍，整個上午他基本都是在一樓度過的。

那也是各類暢銷書、雜志擺放的位置。

通過聯想回憶，伊澤得知溫頓王國的書籍價格著實不便宜，尤其是小說，更是售價高昂。

因此大多只是供會員借閱，或者出租，而為了增加出租的利潤，小說往往分成三卷來賣，即先上市一冊，賺取利潤，之后再用賺來的錢支付后兩卷的出版費。

《鄉下美人》就是這種“三卷本”形式的小說，單冊售價就高達10先令6便士。

一套，也就是三冊總共更是需要31先令6便士，這個價格比一件女裝都更加昂貴。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售價普通市民難以承受，所以伊澤發現銷售情況比較好的反而是“平裝小說”。

也就是將一本小說拆分成幾十冊，每個月出版一冊，進行連載，他隨便翻看了幾本，發現一冊只有30頁左右，中間有插圖，售價則是1先令。

“沒想到溫頓王國也有連載小說，只不過并非網絡連載，而是實體出版……”

伊澤頗有些感慨地想著。

至于雜志，則五花八門，諸如同樣連載小說的月刊文學雜志、社會評論性雜志、綜合性雜志，以及專門為女性打造的時尚以及家傭雜志等等。

種類繁多，售價也大多在1先令。

“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伊澤看的頭暈眼花，翻看著那些小說和雜志，一不留神就到了中午。

“唉，先回去吃飯，下午復習下功課，等有時間再來這里比較好。”

默默做下決定，伊澤心情頗為不錯地沿著陽光下金燦燦的街道返回了醫學院。

……

下午的時候，伊澤就果真沒有亂跑，而是安心地坐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時而翻閱桌上的課本和筆記，回憶相關知識，時而練習對“神秘房間”的開啟和關閉。

到了大約下午三點半左右，他合上了書冊，揉了揉被那些知識塞得腫脹發痛的額頭，感覺充實無比。

“回憶知識果然比自己學習簡單多了，唯一的副作用大概就是頭疼。”

搖頭自嘲了一句，伊澤起身，便提前離開了學院。

他還沒忘記，今天自己需要負責買菜的任務！

……

……

時至傍晚。

當艾麗背著書包，從語法學校步行回到荊棘花大街7號的時候，便驚訝地看到了自煙囪中冒出的淡淡炊煙。

她先是一怔，繼而快步跑進了院子，推開門，就看到了正從廚房中走出來的“哥哥”。

“回來了？晚飯已經快好了，恩，大概還需要五分鐘，你先去洗手吧。”

伊澤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瞥了眼還未關上的房門，將“長官”兩個字咽了下去。

“……哦，好。”

艾麗有些驚奇地看著他，然后不大放心地走進廚房。

等確定食物的烹飪方式沒有原則上的失誤，最糟糕的后果頂多是沒熟或者過咸過淡，她才終于放下一顆心來。

“對了，你今天沒有遇到什么意外吧？”

艾麗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來，問道。

“沒有啊，你呢？”

伊澤將杯盤在餐桌上擺好，先是回答，然后反問。

艾麗將書包放在了一旁，搖搖頭，表示自己同樣沒有遭遇異常，之后才遲疑著說道：

“不過今天回來的時候，倒是聽到了警方發布的最新消息，說前兩天舉行邪惡儀式，帶給市民恐懼夢境的那個異教徒已經被擊斃。”

“哦？”

伊澤心中一跳，臉上表現出了恰當的驚訝。

通過昨日的接觸，他已經明白教會與警方存在著某些聯系，所以，警方的這份通告大概率也是得到了教會方面的證實。

他們知道莫爾斯死了？

這一刻，伊澤又回憶起了早上隔著河面望見的那一幕，心想難道莫爾斯的尸體真的被發現了？

“我的運氣果然還是那么糟糕。”

在心中嘆了口氣，伊澤倒也沒有太過緊張，畢竟如今的他多少已經有了一點自保能力。

況且，層層迷霧之下，教會也基本沒道理能查到自己。

“這是好事。”

伊澤見艾麗定定望著自己，又補了一句，然后干咳了一聲，走向廚房，說：

“準備吃飯吧。”

……

面對面坐在餐桌上，窗外已然黑了下去，只有墻壁上的煤氣燈提供著穩定的光亮。

晚餐很簡樸。

畢竟拋開那不能見光的“黑錢”，兩人剩下的生活費已經不多了，沒有條件鋪張，只能節省一些。

伊澤下午去菜蔬市場買了6條面包，花了4便士，又用6便士切了一塊冷切肉，恩，這個可以分成幾次吃，每次切兩片，加上一份咸菜。

回來用家里儲備的糧食煮了兩碗粥，也就是全部的晚餐了。

雖然遠遠算不上豐盛，不過相比于當初兩個人分食一顆土豆的可憐光景，已經是好了很多了。

“開動吧！”

看著面前的食物，伊澤握著餐叉正色道。

為了適應身份，他專門花費時間練習了使用刀叉等餐具。

對面，同樣嚴陣以待的艾麗嗯了一聲，兩人便專注地悶頭吃了起來。

期間沒有做太多的交談。

等將食物消滅的差不多了，伊澤才聽艾麗開口道：

“對了，早上你問我的那個家庭教師的事有消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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