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目標已有,并且有巨大嫌疑,現在只差證據,并且時間緊迫分秒必爭。
易南從一開始就想不通的問題到了現在也依舊沒有答案,為什么會出現尸塊?為什么男孩會以那樣的形式出現?
這個問題幾乎貫穿了他對整起案件的開始調查再到確定目標嫌疑人。
經由醫院檢查“響尾蛇”沒有大礙,他還未成年,警方查不到他的任何個人信息,就送到了福利院交由社工看管。
社工帶著易南到福利院時,“響尾蛇”正在翻趴大門,幾個保安和社工在勸阻安慰。
雙方僵持不下,不過結局當然還是被拉下來送回了房間。
“響尾蛇”站在花園中,青澀的臉上看著外面,他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怎么樣才能悄無聲息的離開出去,一次不成功就兩次,他知道自己總會出去的。
易南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現,冷俊的面龐淡漠的語氣:“你的幾個小兄弟都很好他們沒事,他們年齡太小現在只能在另一間兒童福利院中。”
哪知他一聽,一下子暴跳如雷,揪住易南的衣領,“你說什么?多管閑事,你把他們送去了福利院?你這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害我們。”他氣的頭頂冒煙,一雙黑眼瞪著仿佛要吃了他。
易南看著面前這個年齡只有他一半大的男孩,生活的風霜讓他看上去比自己還要老了很多,到底是對執法人員有多失望才會獨自扛起一個那么大的擔子,“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次的事,如果你不是那么幸運遇到了海潮,你的結局就是慘死荒野無人知曉,你的那幾個小兄弟怎么辦?一直都是你在外撿紙板換錢你們才有幾乎沒有的經濟來源,上次食物過敏,他們年齡那么小他們能做什么?你出來混的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社會的險惡世界的不公,但是他們知道嗎?你有責任有擔當就應該明白一點,你能護得了他們一時卻護不了一世,你出了事他們怎么辦?”
想到這次發生的事,“響尾蛇”自己也是心有余悸,手慢慢的松開,那晚的死亡經歷讓他現在想想都是渾身冷汗,就那么一秒鐘僅僅只有那么一秒鐘他或許現在就不是站在這里。
易南:“我聯系了兩個我認識的人負責你的那些小兄弟,他們過的很好,吃了肯德基,等這兩天忙完他們就會送來這里跟你相聚,你自己也明白不想讓他們在外面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所以你要長大要有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一技之長,要變成一個真正可以保護他們領導他們的哥哥,也要讓他們年齡還小的孩子接受教育。”
他沉默良久后,開口說:“昨天晚上我被他們蒙著眼睛帶出來的,那是一個礦場,很黑很臟,原先我只是想要去打工,即使很累很差也無所謂,但是后來他們慢慢的發現我跟其他人不同,我是一個正常人,他們就把我綁起來關了很長時間,最后把我帶出來想要殺了我。”男孩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也不一直盯著柵欄外面,主動跟易南說起礦場的事。
“正常人?其他的呢?”
年輕人愷愷談起:“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好像都腦子不太正常,礦場里無休無止的強力工作,不能休息不分黑夜白天的干活,而且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就徒手直接進去,沒有安全保障,到了飯點,就用兩個木桶裝著飯,放在地上所有人都是沖上去哄搶,手上都是灰他們就抓了往自己的嘴里放,接著就要馬上繼續工作,不能停下,誰要是停下來或者受不了了就會被毒打。”
說著他露出自己的雙手,上面是被條狀物用力抽打留下來的傷痕。
現在又只剩下易南心里最初的困惑,“響尾蛇”并不知道礦場里其他不堪的事。
……
易南回到局里,何瑜之已經跟孫小火周旋了幾個小時,審訊室內時不時傳出暴躁動怒的聲音。
良久,何瑜之終于走了出來,像一頭煩躁的獅子,“撂了,他申請轉做污點證人,把礦場的事都說了,我們推論的沒錯,他就是夜總會的介紹人,也是他把李堅帶去夜總會里的。”
雖然期間他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沖動,但是在孫小火毫無悔意并且夸夸其談的說出內幕的賣淫情況時,何瑜之還是沒忍住,動手了。
他坐下來點了支煙,猛猛的吸了一大口,吐出來才稍微冷靜下來,“砍場里做了很多生意,都有專門的介紹人,他是負責其中賣淫的,從他手上送出去賣出去的女人不下數十個,多數是殘障者或是聾啞人,因為本身就有問題所以價錢不高,但像李堅這樣年齡小有可賺錢的甜頭的他就攥在手里,有一天李堅接了一個喜歡虐待的客人,下體嚴重受傷,手腳上的傷痕也感染嚴重,無法再接客,最后只能砍去他的手腳,讓他做最后的賺錢工具,如果他活下來了就會在大街上乞討,興許還能再熬個兩三年,如果不小心死了,他們就當少了一個賺錢工具。”
說著又接著吸了幾大口,煙草的味道直沖腦袋,他是忍了多大的火才把這些事聽完,一支煙很快燃盡,他接著又點了一支。
易南從“響尾蛇”口中敘述的確定了礦場的位置和大概的內部結構。
黑牛帶了一組人守在礦場周圍,不能進入,但還是拍到礦場里大概的位置圖,楊永功每天照常上班,礦場內人員進出工作著,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
這邊在會議室中,易南和武警部隊的隊長面前的桌上放著礦場的內部圖,桌前圍著一圈人他們在商討如何進去的對策。
商討肅穆而認真。
礦場內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鍵是內部復雜,有房子的地點也不知道內部的情況,以楊永功為首的一群人嗜血殘暴,犯下了這等罪行到時候勢必會以死抵抗,場面或許會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