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跟林玉秋談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眼圈都是紅的。

紀邈邈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些什么，想著總歸是自己成績太差的事情，重生以來第一次這么悔恨為什么不再更努力一點。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林玉秋難過。

紀邈邈低著頭走到林玉秋身邊，聲音里滿滿是自責。“媽，你別憋在心里，想罵我就罵吧，不要憋在心里氣壞了身體。”

林玉秋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拉著她的手，淡淡說道：“先回家再說吧。”

兩個人一路無話，等到了家樓下看到有流動的小攤販賣紀邈邈喜歡吃的米糕，還特地停下來問她要不要買點回去。

紀邈邈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林玉秋還想著她想不想吃東西，再想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成績，難過和愧疚一下子涌了上來，沖的她鼻酸哽咽。

她搖搖頭，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我不吃，媽我們回家吧。”

林玉秋沒有再說什么，母女倆回到家之后在客廳相對而坐。

紀邈邈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跟林玉秋保證自己下次一定能考好，但同時她心里也很清楚，或許到期末考試時她能夠有進步，可拿點進步絕對達不到林玉秋心里的標準。

她知道話說出口就要負責，她也知道隨便許諾最后卻做不到有多讓人失望，多讓人傷心。

她畢竟不是真的只有十五歲。

那個可以隨意許諾最終失約也不會有人忍心怪罪的年紀，她早已經失去。

所以她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低著頭悶悶的說：“媽媽對不起，你罵我吧。”

出乎她意料的，一路沉默看起來很傷心難過的林玉秋并沒有罵她，而是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后，突然說了句讓紀邈邈很錯愕的話。

林玉秋說：“囡囡，你是不是知道了？”

“什么？”

林玉秋深吸一口氣，眼框通紅。“你爸爸的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所以這次才會考的那么差。是被這件事影響的對嗎？”

紀邈邈奇怪的抬起頭，滿心的疑惑在看到林玉秋的傷心和自責的表情后逐漸變成錯愕。

“媽，”她有些干澀的開口說道：“你在說什么？”

林玉秋抽了張紙巾擦掉眼角的淚，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后才重新開口說道：“王老師說你最近的成績下降的很快，原本我以為是因為你去給雜志投稿寫小說才影響成績的，但王老師說如果只是寫了一兩篇短篇小說，是不會出現這種斷崖式下降的。”

一開始林玉秋看到紀邈邈的成績時也很震驚，她懷疑老師是不是搞錯了，她的邈邈雖然一直不算尖子生，但學習方面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夫妻擔心過什么。

他們家對紀邈邈的要求只有平安健康，成績差不多，能過的去就可以了。今年超常發揮考上全市最好的北森一中已經讓他們夫妻很欣慰，很滿足了。

但再怎么沒有要求，也不可能在看到這種成績之后還能無動于衷。

家長會之后王老師請她到辦公室談話，她才知道女兒的成績是突然往下掉的。

王老師說，開學后的第一個星期學校就做過摸底考試，當時紀邈邈的成績雖然不突出，但也絕對沒有差到哪里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游水平，跟她考進來的成績也比較相當。

但從第一次月考開始紀邈邈的成績就出現了巨大波動，并且是非常詭異的以斷崖式的速度在下降。

簡直就像是一夕之間換了個人似的。

王老師還特地觀察過她平時的上課情況，發現她上課都很認真，作業也都有完成，可數理化的成績就是上不去。

這種情況無疑是很不尋常的。

如果學生的成績是逐步下降的，那可能是有什么東西分散了他們在學習上的注意力。但像紀邈邈這樣上課認真聽講，學習成績卻一夜之間猛掉的，那必定是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嚴重的影響了她的學習和情緒，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以紀邈邈這個年紀來說，會對她有這么大的影響的，除了談戀愛就是家里了。

林玉秋吸吸鼻子，勉強支撐住自己不要在女兒面前落下淚來。

“你爸爸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