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樹林時，程藎柒停了下來，環視四周最終視線在一叢灌木林中停了下來。

張凌風險些撞在她身上，“怎么了？”

“有埋伏！”

她的話才落，那灌木林中便齊刷刷地竄出箭向他們射來。二人倒是反應快，靈活地躲過了箭雨。

但那箭越來越多，任二人身子再靈敏，也抵不過這成百上千的箭支。

“嘩！”程藎柒的衣服被劃破，張凌風臉色黑沉下來，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這時，那灌木林中已經沒有箭再射出來了，張凌風將程藎柒護在自己的身后，“你看到后面的小路了嗎？”

程藎柒急匆匆瞟了一眼，臉上略顯驚訝，他是什么時候看到的？

“快走啊！”張凌風向那灌木林丟了瘴氣彈，四周瞬間就充滿了白色煙霧。

后面還能聽到幾聲粗罵聲，這時張凌風拉著她的手跑了好遠。

程藎柒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進入了山洞，她掙脫他的手，“你到底想做什么？帶我進什么山洞？”

張凌風一時啞然，后又壞笑起來，“你覺得我會做什么？”

程藎柒忽地來了興致，雙眼直視著他，“你覺得你能做什么？”

張凌風的笑僵在臉上，心中波浪洶涌，整個人被哀傷籠罩，慢慢挪著自己的身子，找到一塊巖石坐了下來，深深呼了一口氣之后還是看著程藎柒，“我不能做什么啊。”他似笑非笑地回答著。

程藎柒收了嘴，干咳了幾聲，轉移話題，“我們還是出去吧，找個客棧好嗎？”

張凌風微微點頭，后又直接將頭埋著，看著那些碎石，竟覺得有些刺眼。

程藎柒快到洞口時，飄來冷冰冰的細雨，落在她身上，刺得慌，到達洞門口時，視線之處皆是白霧。她下意識地抱著身子，沒過多久，她的身后便傳來一陣溫熱。

她嚇得下意識地躲開，轉過身，“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張凌風一時悵然，苦笑道，“不是你說要去附近找客棧的嗎？”

“嗯，走。”她才踏出去一步，就被張凌風拉進懷里，“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嗎？”

這聲音柔得春日里的風直鉆她的心膛，她猛地推開他，“我們去找客棧吧，這里太冷了，又沒有火，再待下去會被冷死的。”

“程藎柒！”

這是程藎柒第一次聽張凌風叫她名字，她沒有理會，只是徑直向前走去。

二人走了好久才見一家客棧，“老板兩間房！”

“好嘞！”

程藎柒進了房間將門鎖上，又匆匆地把窗戶關上，后才癱在床上，腦中不斷地浮現剛剛在山洞時的場景，不禁面紅耳赤起來。

第二日，程藎柒在看見張凌風之后，倏地低下了頭，“你趕緊帶我去找張士顯！”

張凌風本就有些慘白的臉，在聽到她的話之后，臉色更白，沒有一點血色，“我們吃些東西吧，不然路途遙遠，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程藎柒轉念一想，也對，不吃飯就讓別人干活也不厚道，那就吃了飯再趕路吧！

二人吃了飯，程藎柒便道，“現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能出發了嗎？”

張凌風換上笑臉，對上她的目光，“好！”

經過一番周折，張凌風帶程藎柒來了青樓。這讓程藎柒哭笑不得，“你帶我來這干嘛？難道張士顯就躲在這里？”

“是。”

“那你帶路吧！”

二人才踏進門，便有幾個女子蜂蛹而來，在張凌風這邊，“這位公子相貌俊朗，玉樹臨風，可真叫奴家好等！”而程藎柒這邊卻是一陣嘲諷聲，“喲，一個丫頭竟也來這尋樂子？”

程藎柒面目表情，淡淡地看著她喋喋不休，張凌風從懷里拿出一把銀票扔到一旁，那幾個女子眼中冒了光紛紛搶奪那些銀票。

他拉著程藎柒的手就往二樓上走，“表面上這是青樓，但這實際上是張士顯與黎國朝臣秘密會見的地方！”

“你倒是聰明！”

“多謝夸獎！”

“……”

二人進入一間廂房，關上門之后，便聽見隔壁有瓷器破碎的聲音

“歐陽明月，我可是為你撥了兩隊人馬，你就只給這么點銀子？你是在耍我吧？”這是個男子的聲音，粗獷中帶著怒氣。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女子的聲音，“交代你的事都沒有做好，如今給了你三分之一的銀子已經算是給你臉面了，你竟還好意思獅子大開口？我怕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再說一遍？你信不信……”

“啊……痛痛……”

女子的聲音顯然有些不耐煩，“你再用你的臟手指我，我定會砍了你這只手！你要是嫌棄銀子少，便還我！如果你還想要那三分之二的銀子就該乖乖地把事做好！”

“好！算你狠！”

接著便是破門而出的聲音，程藎柒在椅子上坐了起來，手撐著臉，“你就是讓我聽兩個人吵架？”

“當然不是！那個男的叫龐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臉殺手！”

“這名號是不是太隨意了些？”

“他的臉很黑，所以叫黑臉！又加上他又不識字，便取了個這樣的名字，關鍵是他覺得這樣能震懾別人！”

“噗，這還真是赫赫有名的黑臉！”程藎柒不禁笑了起來，“那個歐陽明月是誰？”

張士顯對上她的視線，“一個愛慕張士顯的人！”

程藎柒冷笑了幾聲，“你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是覺得我心中還有他？”

他不說話，雙眼盯著她，似乎在反問她，難道不是嗎？

程藎柒避開他的目光，走到一處，“他心里從來就沒有我，有的也只是利用和欺騙，我為什么還要苦苦執著呢！”

張凌風的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在程藎柒轉向他的時候，他又收了神情，“這個歐陽明月是黎國郡主，深受黎國皇帝的寵愛，很多事情在她身上，皇帝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曾經有個向張士顯表明心意的女子被她知道了，直接將那女子和她的家族都給殺了！”

程藎柒淡淡地聽著，心中雖有些波瀾，但也沒有多大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