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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靈

進入盛夏,太陽掩去了春的盎然和溫意,留下了炙熱與毒辣。

“蘇世軒,你找到了雪塵為何不上報?”張士顯將一玉簡甩在蘇世軒的身上。

蘇世軒面色驚變,額頭上的細汗密布,“主上,此前剿滅莫君堂,不曾想雪塵竟被關在莫府地牢,那里寒氣逼人,機關重重,屬下也是這段時日才將他救了出來。但他也是九死一生,醒來時瘋瘋癲癲,經常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本打算將他治好才帶來見您的!不是故意要欺瞞主上的!”

張士顯怒氣更重,猛地踢開他,又箭步來到他的身邊,抓起他的衣領,“你知不知道,那程雪的魂魄就在他體內,如今你隱瞞不報,是想壞了朕的大計嗎?嗯?”

蘇世軒疑惑,“主上,那程雪不是在莫府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嗎?”

“她雖只是血靈子的殘魂,但只要引入主魂,再激化主體的戾氣,抽出血靈,朕便能穿梭時空,做了這時空的守約人,還怕什么天君!”

蘇世軒震驚失色,忽地想到了什么,“可是血靈子不是能固守其魂,養護其血,供奉其靈嗎?怎么會有主殘之分?這主魂究竟是誰?”

“主魂便是那程藎柒!朕通過各種巫術才找到血靈子,為了讓她信任朕,便教她情愛,讓她陷入情網。但一日,朕不想再等下去,想強行用抽靈鞭抽出她的血靈,不料她的一縷魂魄逃出主體散在時空隧道里。朕找了許久,才找到它,但它已經在另一個時空化作了凡胎,沒有血靈子的血氣和靈氣,也無法施展扭轉乾坤穿梭時空之力,只有在那個時空里死亡,血靈子主體便會召回殘魂,血靈子的力量才會恢復!”

張士顯望著明晃晃的窗臺,有幾許恍惚,只一瞬,他的臉變得陰冷起來,“你可知道這時空隧道的守約人本應該是我!天君竟然讓一介妖魔血靈子擔任,既然如此,那本座就要將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奪回來!”他的臉扭曲起來,“守約人是終身不得有七情六欲的,如今她有了情念,哪里還有資格做守約人!”

蘇世軒嚇得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他的唇色已經發白,“主……主上……”

張士顯瞬身到龍椅上,“今日之事不可對外張揚,那程雪的魂魄本座自會挑個良辰吉日抽出來,這些時日你便好好地看著她!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座讓你灰飛煙滅!”

“是……”

……

程藎柒按照張士顯的吩咐給流苓熬了粥,她耐心十足,水是從荷葉上收集而來的晨露,小火慢燉,熬了兩個時辰才熬好,心中希望這次能不受懲罰。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可笑,一個已經厭惡你到極致的人就算你在呼吸,他都覺得是你的錯,他怎么還會有片刻的公正呢。

她跟著管事太監來到了乾新宮,但并未見到張士顯與流苓二人。她將粥放在桌上,靜靜地站在一旁。

光線漸暗,忽地飄來一陣血腥味,她竟沒有之前的暈厥感,反而想吸取更多。意識不斷地削弱,對血的渴望越來越強烈,她的身子開始不受控制地往那血腥處走去。

穿過幽暗的走廊,這時的她完全沒有了意識,就像一具行尸,眼神呆滯,呼吸也漸弱起來,雙手不斷地拍打那石門。

石門打開,進去便是一血坑,坑中尸體無數,紅色的血液快要充滿整個血坑,血氣四溢,程藎柒如惡鬼一般撲了進去,不過片刻,那坑中的血液便盡數被程藎柒的身體中。不多時,烏紅色血光就將她籠罩起來。

“本座打開了她的魔眼,用這些血喂養她的魂靈,再過些時日,本座將那殘魂抽取出來注入到血靈子體中,到時候再煉化幾日,本座便能抽取她體中的血靈,成為名副其實的守約人!這時空隧道還不是任本座隨意穿梭!”

“恭賀主上?!碧K世軒雙手抱拳道。

張士顯打斷他的話,“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彼洲D了話題,“那雪塵如何了?”

“稟主上,他還是瘋瘋癲癲的,許是因為那殘魂作祟?!?

張士顯沉了沉眸,“帶本座去看看!”

“是?!?

二人來到關押雪塵的地方,只見他雙腳呈一前一后,雙手捏成拳打著那木柱,“陽盛連,陽盛連,你這卑鄙小人!”

張士顯沒有多大耐心,“他都是這樣瘋瘋癲癲的?”

“是!”

張士顯沒再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手心里忽地起了黑色法團向雪塵打去,不過片刻,雪塵便摔倒在地,“盡叫些污了耳朵的名字!”

張士顯見蘇世軒就要下意識地去攙扶,他諷刺道,“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他的身體里可是有血靈子的一部分,你這臟手碰了,本座還怎么用得安心?”

蘇世軒撲哧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主上,屬下不敢!”

“再有下次,本座剁了你的手!”

話還飄在空中,張士顯便瞬身來到血坑處。

蘇世軒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他早已習慣張士顯的陰晴不定,自以為不會再觸碰到他的逆鱗,但在這血靈子的事情上,他始終是走錯了一步。

張士顯望著那烏紅的法陣里的程藎柒,“為什么你會跟我作對,你明明可以獨善其身的,為什么要搶我的東西,你不能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必須要擁有你的穿梭時空的能力,這樣我才能完成我的大業!”

張士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早朝,錦國的朝臣怨聲連連,再加上這王城接連失蹤的人口案,更是讓這些朝臣對張士顯的不滿。那莫向槐雖沉迷美色但至少還會處理朝政,如今張士顯為帝,非但沒有管理這錦國的事務,就連黎民百姓的死活也不在乎,甚至連早朝也不上。

“主上,您快去看看吧,現在的朝堂亂成了一鍋粥,眾臣都說……”

“說什么?”蘇世軒悄悄看了一眼張士顯的臉色,小聲道,“要換皇帝!就連民間的百姓也紛紛揭竿而起,成立一些民兵,說是要討伐您!”

“哈哈……”張士顯一陣大笑,“這些愚蠢的人,自己沒什么本事就把所有的罪行全推在別人身上!”他的神情冷傲起來,“他們不是要討伐嗎?正合本座的意,這王城的青年男子都快被本座殺光了,本座還愁該去哪里找男子之血來喂養血靈子呢!”

張士顯雙眼冒光,心中下了決定,“去,給他們下戰書,本座要好好地用他們的血來供養血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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