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身份(一)
- 日出不見林霏開
- 赤條鶴
- 1951字
- 2020-04-18 22:04:42
在床上躺了稍久的仲童終于漸漸恢復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卻發現一大堆人正立于床邊看著自己,有自己的父親,有凰鳴教的教徒們,還有把自己從奇凰瀑布扛回來的那位姑娘,個個滿眼皆是關切。
生性不羈灑脫的他,平時總是以吊兒郎的態度對人,故并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于是他開口道:“各位,本少爺不過只是受了點寒,至于這么多人站在這兒嗎……搞得好像我馬上要升天了一樣……”
仲津譽站在一旁,雖隱隱有些內疚,但作為一教之主,他習慣了厲聲厲色,開口依舊學不會柔軟。
“大家那都是關心你。”
仲童無奈地揮了揮手,“行吧,我現在好很多了,也就麻煩大家先退下吧。”
然后他突然笑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狡猾得像只小狐貍。
“這位施姑娘一人留下就夠了。”
仲津譽原本想著仲童受了寒會老實一點,沒想到他依舊不改舊性。
于是他的斥責之話又到了嘴邊。
“你這是什么要求?!”
施淮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被仲津譽吼了一通后,委屈地撅著嘴的仲童,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看向仲津譽,恭恭敬敬地說道:“仲教主,少教主再怎么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事,無妨。”
仲童聽到施淮答應,開心得立馬坐了起來,“那太好了!”
然后他又對著仲津譽說道:“父親,人家施姑娘都答應了,你就別這么多要求了,兒子還病著呢。”
仲津譽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那就勞煩施姑娘了。”
施淮微微躬身。
“好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仲童很快便下了逐客令。
房內的人一一散去,只剩下了仲童和施淮兩人。
“施姑娘,你坐吧。”
施淮找了把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仲童,說道:“少教主,你有何吩咐?”
仲童搖了搖頭,“誒,施姑娘太過見外了,你叫我阿童就好。”
“少教主乃我的救命恩人,”施淮拿起桌上茶壺,倒了口茶喝,“如此直呼名諱,怕是不妥。”
這人哪兒還像身體虛弱的樣子?
“施姑娘這是哪兒的話,救人本就是舉手之勞的俠義之舉,不必太過于在乎那些禮數。”仲童有些急了,連忙搖頭道,“況且,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一口一個教主的,膈應。”
“少教主叫我留在您房里照顧您,就是為了跟我閑談?”
施淮有些不耐,自己還得趕緊去找騫義侯解釋呢,如果再在這里耗下去,恐怕這事就不太好辦了。
“不可以嗎?”仲童睜著大大的眼睛,滿臉的疑惑,“施姑娘莫非還有什么事?”
“我的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施淮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朝著仲童欠身行禮道,“既然少教主沒什么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然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仲童的房間,也不管仲童在后面叫得有多凄慘。
她大步來到了傅鄰深的房間,敲了敲門。
“進來。”
施淮打開門,卻看見傅鄰深正光著膀子坐在床邊,而一旁的溫宿月正在十分認真仔細地給他上藥。
然后施淮愣在了門口。
傅鄰深看見施淮進了門卻遲遲未開口說話,便詢問到:“何事?”
溫宿月也停下了上藥的動作,看著她。
施淮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
就在她失神之時,剛剛還躺在床上自稱自己身體虛弱的仲童竟也走了進來。
“施姑娘,你說的要緊事,就是來這兒看人家小兩口上藥?”
溫宿月聽到仲童的話,頓時紅了耳朵,立刻解釋道:“不不不,你誤會了……”
傅鄰深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冷冰冰地開口,“你們到底有何事?沒事就出去,沒看見我正在上藥嗎?房門開著成何體統?”
然后作勢便要將衣服拉上。
仲童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也沒什么事,就是想看看這位公子有什么好看的,讓施姑娘一直站在門口不走。”
說著,仲童便上前攔住了傅鄰深穿衣服的手。
“找死!”
傅鄰深被仲童的舉動給激怒了,立馬站起身來意欲拔劍。
可仲童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停了下來。
“三葉蟲印記?”
仲童盯著傅鄰深后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是蟲隕閣閣主?!”
一時間,房內除傅鄰深外的三人皆陷入了震驚之中。
“少教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溫宿月先開了口,“我怎么沒看見什么印記,那不就是普通的疤痕嗎?”
“我不可能弄錯,他背上的那個印記,就是三葉蟲!”仲童一改往日嬉笑,神情嚴肅地說道:“我曾聽說,蟲隕閣閣主最初創建蟲隕閣時,為了培育出毒性最強的三葉蟲,以身試毒,導致后背永遠留下了這個印記。而這個印記,也就是蟲隕閣閣主才獨有的。”
“你怎么知道?”
溫宿月依舊一臉狐疑。
“你這個姑娘怎么老跟我杠上啊?”仲童有些焦急,“本公子下山也不完全就是去玩樂的,這些小道消息難不倒我。”
然后他看向傅鄰深,不屑地說道,“這人不就在這兒嗎,是不是真的,你去問他啊。”
此時的施淮因為震驚,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否則為什么他看見自己是女兒身卻一點也不驚訝?
傅鄰深整理好衣服,片刻后才開口道,“沒錯,沒想到仲少教主見識如此廣博。”
語氣鎮定自若,仿佛只是說出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
施淮兩腳一軟,險些有些站不穩。
她轉身跑出了房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切的一切都說的通了。
為什么突然讓自己進宮,為什么同意自己入府,為什么信鴿飛來更加迅速,這一切好像都說的通了。
可他到底為什么要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