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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對峙

  • 日出不見林霏開
  • 赤條鶴
  • 2768字
  • 2020-04-11 01:36:19

傅鄰深剛回到院子,便見施淮和薛江予兩人站在門口。

“鄰深,你可算是回來了。”

薛江予見到傅鄰深,上前拍說道:“我有事要問你。”

傅鄰深看了一眼旁邊的施淮,“和她有關?”

“的確有關,不過……”薛江予猶豫了一下,“琴師你先下去吧,我和鄰深談就行。”

“是。”

施淮有些疑惑,這件事自己不是當事人嗎?不過騫義侯和太子的會話,自己留下可能也沒什么用。

于是她離開了院子。

進入書房,傅鄰深自顧自地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絲毫沒有要招呼薛江予的意思。

“太子找我何事?”

薛江予看著對自己十分冷漠的傅鄰深,嘆了口氣。

他深知自己與傅鄰深的關系大不如前了,也早已感覺出傅鄰深自回大穹以來的變化。

傅鄰深在人多之時,會遵從禮數,與自己接觸時表現得十分正常,外人并不會覺得自己和他之間有何異樣。

但是只要到了私下,與他相處時,總會感到明顯的疏遠之意。

薛江予將傅鄰深的這種行為理解為他去赤青受苦后性情大變,表面看起來不羈散漫,實際卻對人不再信任,冷漠至極。

因此薛江予更加好奇傅鄰深究竟在赤青國經歷了什么。

“我今日來,是想問,你打算如何解決這次的謠言?”

傅鄰深依舊沒有表情,淡淡開口道:“謠言?本侯可沒聽到什么謠言。”

“怎會沒聽到?”薛江予有些無奈,“現在京城都已經傳遍你和琴師的謠言了,這對你終究是不利,鄰深,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傅鄰深彎了彎嘴角,露出嘲諷的表情,“太子殿下什么時候這么關心本侯了?”

“鄰深,你這是何意?”薛江予有些惱了,“你我乃從小到大的兄弟……”

“好了,殿下勿惱。”傅鄰深打斷了他,站起身來,“您都說了,既然是謠言,那又何必去理會呢?任他們傳去吧。”

薛江予一時語塞,“鄰深,如果今日傳的是你與女子的謠言,最多頂上一個風流的名聲,可這琴師乃男子……這謠言你若不及時作出回應,到時候傳遍整個大穹,對你和琴師都不利啊。”

“勞太子殿下費心了。還有其他事嗎?”

薛江予拿油鹽不進的傅鄰深沒有任何辦法,搖了搖頭,只得離開了房間。

待薛江予走后,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又一次飄進了傅鄰深的書房。

“主人,這次即便您要懲罰屬下,屬下依舊要勸您!正如太子所言,這件事若是傳到宮中,皇后定會借此機會拉您下臺,”黑衣人撲通跪下,目光里滿是堅定,“主人,如果沒有了騫義侯這個身份做掩護,沒有了皇家后盾,我們的行動多有不便,主人,請您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計劃!”

傅鄰深緩緩起身,走向黑衣人,低頭與其視線平行,眼里的兇狠顯現。

“你在教訓我?”

傅鄰深直勾勾地眼神像是要將黑衣人一口吞掉般,語氣更是緩慢又冰冷,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直面而來。

“屬下不敢。”

“呵,一口一個不敢,現在不照樣繼續?”傅鄰深挺直身體,抬起頭回到了座位上。

他收起剛剛的眼神語氣恢復了自然,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說道:“你跟我這么久,我自然知曉你的忠心。不過,你給我記住,你,只是一個下屬,沒資格質疑我的任何決定。你的使命,便是遵從我的命令,若是敢僭越,我依舊不會手下留情。你可從來不會像今日這般僭越過。”

傅鄰深緩緩拿起茶杯,“啪”地一聲,杯子驟然粉碎。

黑衣人身體微微顫抖。

“除非,你已經知道了我的打算,并且在為那個人擔心。”傅鄰深看向她,笑了,“你說是嗎?祝言。”

薛江予回到宮中,立即招來了他的貼身侍衛尹痕。

“尹痕,派人去仔細調查一下一品樓琴師施淮的來歷,越詳細越好。”

“是,殿下。”

薛江予眉頭緊蹙,想來這施淮的身份并非如此簡單,鄰深不但破例將他招入府中,這次謠言四起,竟然也不避嫌,絲毫不像他的作風,自己定要查個清楚。

此時此刻的施淮,正趴在書桌上打盹。

因前幾日施淮去賭坊惹事造成了不良的后果,傅鄰深罰她閉門思過并抄寫經書,這對詩文一竅不通的施淮來說,簡直比挨二十個板子還難受。

“淮公子!!淮公子!!您快醒醒!!”

施淮正做夢做得香甜,卻被咋咋呼呼闖入的小棠擾了夢境。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干嘛啊小棠,我正夢到那香甜可口的綠豆酥,這下沒了。”

小棠看著一臉沮喪的施淮,笑著說道:“公子,今日可是咱們大穹一年一度的元月節,您忘了嗎?”

“是嗎?夢成真了!!”施淮高興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元月節必吃綠豆酥,侯爺給咱們池園發綠豆酥來了嗎?”

“回公子,侯爺雖沒有給咱們池園發綠豆酥,但侯爺召您立刻去他房內一趟。聽侯爺院里那些婢女的話,小棠琢磨著侯爺應是要讓您陪同著一起去游湖了,跟著侯爺過節,綠豆酥定能吃個夠。”

施淮原本開心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叫……我……陪同?”

這幾日,傅鄰深總是喚自己過去彈琴,一點出府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了個元月節,自己還要陪著傅鄰深給他彈琴,真是掃興。

施淮想了想,這么好的機會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去洗漱一下,這就過去。”

施淮靈機一動,看來得需要下委屈自己了。

施淮很快便來到了傅鄰深的書房。

“參見侯爺。”

傅鄰深抬起頭看了一眼施淮,淡淡道:“起來吧。”

“是,侯爺。”

施淮緩緩起身,卻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險些倒在地上。

傅鄰深趕緊上前扶住她,“琴師,你這是怎么了?可有何不適?”

施淮皺緊了眉頭,撓了撓手臂,說道:“回侯爺,不知為何,小人頭有些暈,手臂上也癢得慌。”

說罷,她撩起了袖子,手臂上皆是大片大片的紅疹。

施淮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如此看來,小人應該是過敏了。”

然后她趕緊往后退了一步,離傅鄰深遠遠的,才繼續說道:“小人從小便有這過敏癥,想必這是舊病復發了,侯爺還是離小人遠點,以防被傳染。”

“本侯這就召大夫來給你看看。”

施淮趕緊攔住了傅鄰深:“不用不用,侯爺,小人這是舊疾,休息一天,涂點藥就好了。”

傅鄰深看著躲得遠遠的施淮,遺憾地嘆了口氣,“那可真是可惜了,本侯召你來,本是打算讓琴師今日陪同本侯一同游湖的,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施淮連忙欠身,故作抱歉地說道:“小人怕是要辜負侯爺的好意了。”

傅鄰深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好生休養吧。”

聽聞此話,施淮臉上得逞的小表情一閃而過。

對不住了侯爺,誰讓您老人家總是那般無趣啊,整天就是聽琴曲聽琴曲,今日元月節的大好時光可不能白白浪費在琴上,我的誅赤也該放放假了。

“是,侯爺。”

施淮轉身離開,傅鄰深盯著她那搖搖晃晃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侯爺,琴師患疾,今日游湖可有所變動?”

墨雙上前尋問道。

“無妨,墨雙你下去準備一下,今晚按原計劃游湖。”

東宮

“尹痕,我讓你下去調查施淮琴師,可有何收獲?”

薛江予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竹簡,望向侍于一旁的尹痕,問道。

“回殿下,卑職下去仔細查過了,但著實奇怪,”尹痕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有關琴師的身世竟然沒有絲毫線索,且進入一品樓也十分古怪,據說是一品樓的老板親準的,而一品樓的人此前都并未聽過施淮的名號。”

“哦?可有調查到一品樓的老板是何人?”

“恕卑職辦事不力,這一品樓的老板并不經常露面,只是將事務交給他人暫管,因此京城上下很少有人見過。”

“這琴師果真并非如此簡單。”薛江予面色逐漸凝重,“看來只得我親自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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