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欺騙我自己……我只是，討厭你……討厭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只是……一個恥辱而已……不值得的……”

暮阿貝哽咽著。

暮夏平靜的聽著。

話落，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是因為愧疚嗎……

“阿貝兒……”

勸說的話音噶然而止，暮夏瞳孔劇烈收縮，來不及躲開，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呆滯的看著那抹冷光逼近。

暮阿貝手中的匕首劃過暮夏的面紗，面紗掉落。

輕風吹過，面紗在暮夏的眼前掠過，最后掉落在地。

暮夏瞳孔再次劇烈收縮，巨大的震驚讓她踉蹌的后退了幾步，語無倫次：

“阿……阿貝兒……你……你這是……干什么……？”

暮阿貝紅著眼眶，冷笑的轉頭看了一眼別處，又看向暮夏。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當然是因為討厭你，不想看到你，所以要把你從我眼前趕走啊。”

暮阿貝話頭一轉，反問道，“不然，還能干什么？嗯？”

“暮阿貝……你一定要這樣放棄自己……一定也要讓我放棄你嗎？”

暮夏溫柔的嗓音里，都是對她的心疼和失望。

暮阿貝忍著心疼，努力不讓自己暴露。

暮夏看著暮阿貝面無表情的眉眼寫滿了冷淡，軟糯卻冷然的嗓音，堅定的道：

“是。”

一句是，讓她對暮阿貝失望到了極點，也心疼到了極點。

暮阿貝，從前是多么驕傲，卻又待人謙謙有禮的妖啊……

暮阿貝的骨子里，有著貓族皇室的高傲和優雅，還有長年累月站在神壇上的，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的倨傲以及嬌縱從容，卻讓人覺得理所當然，而不會覺得厭惡。

如今，卻墮落成了這樣……

這一切，大概就是，她對她自己的失望至極……

她對她的族人以及她的家人，每一個把希望，期盼寄托在她身上的人的，愧疚至極，失落至極……

暮夏知道，暮阿貝，她的小阿妹，是怎樣被族人辱罵的。

什么讓他們失望至極……

什么讓他們白白付出了那么多的真情實感……

什么讓他們努力讓黑貓族強大，皇室卻出了個恥辱，讓種族蒙羞……

暮夏知道的，她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王父王母都知道的……

只是，她的小阿妹一直都不肯相信，她不是一個人……

“這樣，你可以離我遠一點了嗎？”暮阿貝收回匕首，冷漠的看著暮夏。

暮夏莫名覺得窒息，很難受。

明明她的小阿妹比她矮了一個頭，卻讓她覺得，她的小阿妹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讓她像面對神使皇族時，一樣感到窒息，不敢造次。

這就是，曾經和神使皇族比肩的阿貝兒嗎……

暮阿貝，是賽羅帝，親封的一品郡主，與皇族公主同等地位。

可那只是，只是，曾經……罷了。

可就算只是曾經，也是進過神使皇族的，睥睨天下，孤傲的氣場自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是，比曾經，多了些陰蟄。

“不然，我可是，會要了你的命的，一個跌落神壇，被族人唾棄，從此走火入魔，跌落深淵的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