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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人生不如意

元顯以為休之叛逃,連夜升帳,商議對策,沒想到,眾人正在吵吵嚷嚷,互相埋怨的時候,休之又回來了。滿營眾將都驚呆了。

元顯問:“你,你,你做什么去了?”

休之笑道:“都督,我已有破敵之策。”

王珣率先反應過來,故意地上下打量了他,冷笑道:“平西將軍去而復返,你的計策,是要用在誰身上?”

休之:“王將軍,此話何意?”

王珣撫摸著自己的胡須,對眾人說道:“早就聽說平西將軍與桓玄交好,果然如此呀。”

休之怒道:“王將軍,大敵當前,你我當同仇敵愾,豈可發此誅心之論?”

王珣冷笑:“平西將軍,我們與荊州軍苦戰數月,險些被他趕盡殺絕,怎么將軍一來,桓玄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將軍只身夜入他水軍陣營,他竟能按兵不動,放你平安歸來,這個中緣由,還用明說嗎?”

休之想了想,還是要以和為貴,便忍著怒氣,耐心地解釋:“王將軍,我連日派人打探,尚未探明水陣情況,才趁今夜起霧,親自去查探。我料桓玄顧忌我大軍在后,見我深入,必會認定我是誘餌,所以他沒有動手。兵法之道,虛虛實實,將軍深知也。”

王珣又是一陣冷笑,“兵法之道,的確是虛虛實實。可桓玄心里怎么想,將軍為何能清清楚楚?老夫實在難以置信。”

休之大怒,“將軍用兵不利,不自反省,反而含血噴人,污蔑我與桓玄勾結?你有何證據?”

王珣避重就輕,“平西將軍與桓玄勾結?這話我可沒說,是將軍自己說出來的。都督,還請明鑒!”

論起推諉責任,耍無賴,王珣的確是老資格,休之哪里是對手,只氣得攥緊了拳頭,若不是在眾人面前,就想動手揍他。

卻聽元顯說道:“王將軍,休之是譙王世子,宗室貴胄,怎么會與桓玄勾結,背叛朝廷?這話可不能亂說。”他彈壓了王珣,又對休之滿面笑道:“賢弟,你征戰多時,也疲憊了,你本來還是新婚,自八月你領兵出征,到現在已是深秋十月了,三個月了,讓你日日奔波勞碌,我于心不忍。這樣吧,如今兩軍相持,決戰時機未到,我放你幾天假,你回家去看一看,免得讓你父母、還有弟媳埋怨我這個大兄。”

休之忙拱手上前,“都督,我已有破敵之策!”

元顯把手一擺,不讓他說了,“今日晚了,不說了,明天你把印信、兵符留下,就啟程吧。”

休之驚呆了,拱著手,站在原地半晌不動,他回想起,剛才從迷霧中行船歸來,見那條大江表面上風平浪靜,水面下卻是暗流洶涌,深不見底。他現在寧可樓船當時在江中就翻了,寧可掉進那深不見底的江水中,又或者剛才被桓玄部將射死,不管怎樣都好,都不想跟這些人再有瓜葛。

元顯又催他退下休息。

休之拱手,“卑職遵命。”

次日早上,司馬休之交出印信兵符,把軍隊交給元顯派來的人接管,自己只帶著幾個隨從,離開石頭城回建康。

還在路上,就聽說司馬元顯與荊州軍講和,朝廷幾乎全盤接受了桓玄、殷仲堪、楊佺期提的條件,荊州軍這才滿意地罷兵走了。

司馬休之正走在一條山間小路,聽了這個消息,勒馬停住,長久無語,抬頭看天,只見夕陽西墜,樹木凋零,一群烏鴉亂飛。休之覺得胸口一陣憤懣,便仰天大吼一聲,吼聲在山谷中久久回蕩。

而此時的京口,劉裕衣錦還鄉。他是北府軍內躥升最快的年輕軍官,流民營也得到劉牢之的大力栽培,田地也自產糧食,再無糧草之憂。劉裕族中兄弟劉道歸、道憐等人和京口無數惡少年都慕名來投,其他州郡的流民也都蜂擁而來。劉牢之和孟昶為他把屯田和營內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一時間,劉裕兵多糧足,名聲鵲起。

他一回營,孟昶就給他匯報:“按你的吩咐,這幾個月你不在,我日夜警惕,流民營日夜警戒,何家那里我也派了人盯著,都沒什么異常。還有就是有幾個流氓無賴,趁夜禍害咱們地里莊稼,我抓了人審了幾次,審不出來什么,就交給官府了,可前腳送去,后腳人就被放了,可能也是何家搗的鬼。還有你岳母那里,本想把她也接來,可老人家不愿意挪地方,戚大富就回去陪她了。”

“這幾個流氓,都是誰呀?”

孟昶本來不以為是什么大事,見他特意問,便回憶了一下,把流氓的名字一一告訴他。

劉裕記下來,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應該的。”孟昶說完,臉上又有點為難的神色。

“怎么了?”

“呃……沒什么,沒什么。哦,對了,王先生受朝廷征召,去襄城郡做太守去了,臨行給你留了一封信。”說著,孟昶把信從袖子里抽出來,遞給劉裕。

劉裕接過來打開看,隨口問:“長民呢?”

“他……我派他去城里采買東西了。”

劉裕見孟昶支支吾吾,就知道諸葛長民這小子肯定出了什么幺蛾子。不過,既然孟昶不說,他就沒有多問,只私下留心此事。王先生信中并無要事,只是囑咐他珍重,好好做事之類,劉裕便回信一封,又讓孟昶準備兩份禮品,一份給王先生,一份給司馬休之,派人送去襄城和建康,希望趕在年前送到。

劉裕料理了營中公務,就急忙回房去見云秀。一見才發現,果然是“官場得意,情場失意。”

自從上次吵架,云秀對他總是低眉順目,不肯多話,透著一股疏遠的意味。就連今天他班師回營,她也沒有去門口迎接。問她為何如此,她卻說是遵守夫君定下的規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丫鬟巧燕也在旁佐證,“姐夫走的這兩個月,姐姐真的一步都沒出過門。”

劉裕辯白說,我幾時給你定過規矩。沒用,云秀還是對他很冷淡。劉裕便接了岳母、戚大富和小石頭來。小石頭的個頭又躥高了許多,求著他說要進營當兵。劉裕便讓他去王鎮惡手下歷練。

滿以為娘家人來了,云秀能高興點,哪知她的笑臉就是給娘家人和其他人看的,獨獨對他冷冰冰的。

劉裕也煩了,懶得再哄。有一天夜里酒醉,強迫云秀做夫妻之事。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劉裕酒醒了,睜開眼睛,一看身邊沒人,他伸手撩起簾帳,看到云秀正在對鏡梳妝。

她已經梳好了發髻,還沒有戴首飾,一支珠釵在手里拿了好久,也沒有往頭上戴。那支釵是劉裕送給她的,她以前一直戴著。

她的手腕上,是幾個通紅的指印。

鏡子里映照著她的臉龐,淚珠正不斷地掉下來。

劉裕見她這樣委屈,后悔自己昨天酒后唐突。他起身,披上外衣,走到云秀身邊,拿過她手上的珠釵,給她往頭上戴。

云秀轉頭,躲開了。

劉裕又來到她正面,輕輕握起她的手,想看看那些淤傷。

云秀把手抽回來。她站起來,往角落里走去,背對著劉裕,不肯回頭。

劉裕見她不理自己,也覺得訕訕的,對手里的珠釵說,“珠釵啊,珠釵,我夫人花容月貌,用不著你了,看見你還生氣,我留著你有什么用?扔了算了。”

他說著,就打開房門走出去,然后躲到一旁。

不出所料,云秀果然舍不得,著急地追了出來,卻見劉裕躲在旁邊,正看著她直笑,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云秀生氣地回了屋。

劉裕跟進來,把房門又關上。

云秀還是背對他站著,不理他。

劉裕走到她身邊,把珠釵給她戴好,給她擦了眼淚。“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昨天喝多了,喝酒真是誤事。”

云秀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劉裕嬉皮笑臉地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捶,“還生氣啊?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云秀還是悶悶不樂,低著頭問:“你這些天對我為什么生氣?”

劉裕收起了笑容,又不舍得對她太嚴厲,就又笑道:“昨天是怪我喝多了,可你知道我前兩個月在外面打仗,每天都是出生入死,每天都在想你,你呢,非但不問問我那兩個月是怎么過的,我回來了這么久,你連個笑臉都不肯給我。你看,到底是誰在生氣?”

云秀其實一直想問,自從他回來,雖然她面上淡淡的,也仔細觀察過,見他也挺好的,就沒有問。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他答非所問,連實話都不愿意說,夫妻不能坦誠相待,以后還怎么過日子。

昨天她想了一夜,到今天早上,她想明白了,她不愿意再這樣互相猜疑了,決定把話說清楚。“你生氣,是因為我那天偶遇何無忌。”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劉裕一下子松開了她的手,自己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為什么不能提?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可你以為我與他還有舊情,其實根本不是!我喜歡的人,一次次地救我,不惜以身犯險。他珍愛我,體諒我,他知道我樂意教孩子們讀書,就用糖果收買我家附近的小孩子,讓他們來聽我講書。遇上這樣的人,是我的福氣。就算沒有太守賜婚,我也愿意跟他的。”云秀說著,淚水不斷地流了下來,心頭卻有些甜蜜。

劉裕見她哭得傷心,不忍心了,放下茶杯,去握她的手。

哪知云秀又躲開了,“可是昨天,你竟那樣對我。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供你玩樂的女人嗎?”

劉裕一下子站起來,在屋里來回走,“你講不講理!我怎么你了?我養著你,敬著你,珍惜著你!誰見了你不尊一聲‘將軍夫人’!”

“我要的不是這些啊。”云秀哭著分辨,沒想到,劉裕竟然會這樣誤解她的意思。

“那你哭什么!昨天是怪我喝多了,可你是我女人,老子還碰不得你了?”

劉裕這樣嚴厲的表情和粗鄙的談吐,讓云秀一下子默然了,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以前,他還算有所收斂,今天是徹底不想再裝了。

劉裕不理她,仍自顧自說著:“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不清楚嗎?刁逵打我的一頓鞭子,到現在還有傷!如果我不是為了你,那刁逵是個什么東西,我能讓他那樣羞辱?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歡你,那么多機會,我早就霸占你了!可我對你秋毫無犯,直到成婚!你說我不信你,你又信過我嗎?”劉裕說完,抓起腰帶往身上系好,氣沖沖地開門出去。

劉裕出了房門,剛走出去十幾步路,冷風一吹,就后悔了。女人嘛,哄哄就好了,跟她認真置氣干什么?好好的溫柔鄉不待,非要出來挨凍。可已經出來了,這時候回去,豈不是很沒面子。劉裕想了想,就去找諸葛長民。

諸葛長民的住處亮著燈,正和戚大富在一處賭錢。聽他敲門,倆人把燈呼的吹滅,倒頭裝睡。劉裕便知道他們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想來不是嫖就是賭,都是犯軍規的事。可劉裕此刻不想與他們難堪,就轉頭去找孟昶。

孟昶還在大睡,被拍門聲驚醒,仔細一聽是劉裕的聲音,就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故意呼嚕打得山響。

劉裕聽出他是故意,索性踢門,“給我起來!!再不開門,我撤了你這個總管!”

門一下子拉開了,睡眼惺忪的孟昶出現在門口,一臉不高興。“你快撤了我吧!你這破總管有什么好的,天天一堆破事,你撤了我,我正好回去當我的大少爺。”

劉裕勾著他的脖子,笑道:“你別生氣,別生氣。我有事找你。”

孟昶一看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肯定沒有急事。孟昶老大不滿意,“大清早的,你來吵我干什么?前兩個月,我都快累散架了,現在好不容易你回來了,也不讓我踏實睡一覺。”孟昶坐在椅子上,就勢靠著椅背又閉上眼補覺,“別是被你媳婦趕出來了吧?”外人面前,孟昶給足劉裕面子,私下里還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互相損幾句。

“胡說什么呢!你也不看看我現在是什么人,哪個女人不是上趕著找我。她還敢把我趕出去?”劉裕罵了他兩句,才說正事,“我這打仗剛回來,這幾天只忙著應酬外人,還沒空去營里看看,今天沒有別的安排,你跟我去轉轉。”

“好。”孟昶沒睜眼,直點頭,公事上他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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