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久違的陽光從窗口照進屋子。窗臺上的鈴蘭開的正好,昨天沒開的那幾朵今天也爭相開放了。尹續(xù)也在自己房間醒來。沒感覺到任何異樣,也不記得昨晚去過哪,做過什么,穿戴整齊,與昨日睡前沒有任何不同。起身換好衣服,就去了飯廳。“續(xù)兒,快過來。”柳如信看著她出現,便招呼她過來。“信郎?”尹續(xù)看著眼前的人,明明樣貌和說話方式和平常的柳如信沒什么不同,不過她就是覺得不對勁。走進仔細看發(fā)現,柳如信左頸上沒有傷痕,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給撓的。“快過來吧,你早飯都沒吃呢。”祝無憂走向前去,想拉住她的手。“你不是信郎。”尹續(xù)搖頭,“你不是!告訴我真正的柳如信在哪!你又是誰!”她慢慢退后。“續(xù)兒,我不是柳如信我是誰啊!”祝無憂狂笑,眉頭微皺。慢慢走近尹續(xù)。尹續(xù)退了半步。(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hhh)祝無憂走近她,拉住了她。“續(xù)兒,你信我,我就是柳如信。”
尹續(xù)沒有聽他的話,趁他不注意向門外跑去。跑到了昨日的那個亭子里。晃眼看見了石桌下的荷包,是她繡給他的,雖然丑丑的但他答應過會一直帶著的。這荷包怎么會出現在這?一定與廳里那個假扮柳如信的人有關。
“續(xù)兒,你聽我說!”祝無憂很快追了過來。“你告訴我,我的信郎在哪?說啊!”祝無憂一步步接近她,她一步步退后。“你不是他,把你的人皮面具拿下來!你不配擁有他的臉!”尹續(xù)聲嘶力竭。往后一步,徑直翻越欄桿,墜入湖中。
“快,快,快來人,快把續(xù)兒救上來。”見許久沒人,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水,就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尹續(xù)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昏迷,而他也是被人救起來的。
兩天后。
尹續(xù)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但她聞見了一陣花香,是不屬于這個季節(jié)的花香味。尹續(xù)掀開被子,起身欲走。卻被祝無憂重新按下床。
“你干嘛?放開我!”平時一個女子就比不上男子的力氣,更何況尹續(xù)才剛剛醒來。自然也是掙脫不了祝無憂的桎梏。
“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床前坐著祝無憂,他還是穿著兩天前的那件衣服,還是柳如信那張臉。在尹續(xù)額頭印下一吻。
“你滾!你滾吶!”尹續(xù)氣自己的沒用。拿枕頭向祝無憂扔過去。
“好好好,續(xù)兒你別急,我馬上走。”祝無憂接下枕頭,重新放在尹續(xù)的頸下。就轉身離開了。
暗室里。一個穿著素雅的男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不過從他的眉眼還是能看出來,這就是失蹤的柳如信。如今卻被束縛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念奴呢?”
“你搶了公子看上的女人,自然是要將你扒皮、抽筋、拔骨,然后再扔去山上喂狼啊。至于那個念奴,沒用了,自然就殺了呀。”蒙面黑衣人拿著刀,一刀一刀刺進柳如信的身體。
“蔡秉千?是蔡秉千對不對?續(xù)兒從未喜歡過他,為什么還要糾纏不休。而且我知自己配不上續(xù)兒,已經跟她說清楚不再往來了。”
“說著斷絕往來,還這么親熱的叫續(xù)兒?誰信啊!”他將刀越刺越深。痛的柳如信不禁悶哼一聲。
“你殺了我,續(xù)兒會恨你主人一輩子的!你可要想清楚了。”柳如信因被綁在十字架上,沒有辦法逃脫,只能開口威脅祝無憂。
“誒誒,剛剛不過是開個玩笑,怎么就扯到恨我主人一輩子了呢?你對我還有用呢。”祝無憂看著這人好笑,覺得尹續(xù)怎么看上這樣一個呆子呢。
“來人,看著他,別讓他跑嘍。”
“是。”
語罷,祝無憂轉身離去,親自下廚給尹續(xù)做午飯。做的是尹續(xù)最愛吃的酒釀圓子。然后端去尹續(xù)面前。尹續(xù)看著往日最愛吃的酒釀圓子,因著祝無憂的原因竟也覺得反胃,伸手就打翻了。還給了他一巴掌。
“不知好歹!”祝無憂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忽的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對她動手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祝無憂顫抖著手,去撫摸她臉上的紅印。“很疼吧?吹吹,吹吹就不疼了。”這會兒的祝無憂特別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眉頭皺成一團。
“滾開呀!別碰我!”尹續(xù)伸手推開他。
“來吃飯。”祝無憂又叫人端上來一碗酒釀圓子。一勺一勺喂尹續(xù)。尹續(xù)偏頭躲過那一勺酒釀圓子。
“來人,把夫人按住!”阿乙阿丁來把她按住。祝無憂把酒釀丸子往她嘴里塞。她嘴里塞不下了,把食物全部從嘴里吐了出來。
“不吃飯不行的,不吃飯的話你怎么活著見到柳如信呢?”祝無憂幫他擦掉嘴角的臟污。“阿信?”聽到這個名字,她的眼睛咻的亮了起來。“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祝無憂難掩眼中疲憊,與難過。也有一絲嗜血的欲望。“所以好好吃飯吧。”
“好,好,那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見他?”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連平常的語句也說的斷斷續(xù)續(xù)。
“等你吃完飯我們就去。”祝無憂眼中的殺意較剛才更甚了些。
“好。”尹續(xù)低著頭囫圇把食物全咽了下去。“走吧。去找如信。”
祝無憂帶尹續(xù)去了暗室,他從未想隱瞞她什么,除了他的真正身份他怕她怕他,怕她覺得他十惡不赦所以在外他用柳如信的樣貌和她說話,進了地牢他選擇將臉蒙上。“進去吧,他就在里面。”
尹續(xù)看見已經被傷害的體無完膚的柳如信,直直的撲過去,想抱住他,還有人在不停的在用沾了鹽水的鞭子在抽打他。她想靠近卻靠近不了。“如信,如信,”哽咽“對不起,對不起。”隨即轉身,跪下求無憂。
“你放了他,好不好?求求你,放了他!”尹續(xù)拉住他的褲腳,見他沒有反應退后半步對他磕頭,頭都磕破了。可是已經暈掉的柳如信看不見。看著她這樣的無憂,也很心疼。“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他。”
“好好,你說。”見有希望,她立即抓住。
“嫁我。”就只有這淡淡兩個字。對尹續(xù)來說卻像晴天霹靂。
答應了她便不再干凈,不能繼續(xù)愛你,再嫁不了你。不答應,救不了柳如信,柳如信就得死。
“好。”這一個好字,用盡了她全部力氣。一滴清淚從她臉頰滑落。
柳如信清醒的時候只知道他愛的人要和別人成婚了。那個人不是他。他認為她終究是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