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在一個冬日里,那時剛下過一場大雪。我又見過他一次,我看見他在城外的梅花林里,佇立著。看著樹上的梅花,眉眼漸漸溫柔,完全沒有那次見他,他身上的戾氣。他慢慢的伸出手將梅花上的浮塵和雪花拍落,動作輕柔的好像在對待他的愛人。而我竟就在那看他看的癡了,一聲沒注意將地下的枯枝踩出了聲響。他聽見了聲,轉過頭來,我卻灰溜溜的逃了。我不知自己為何要逃,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印象依然讓我有些心悸吧。離開的時候也不知他有沒有看見我。
之前有幸見過那日尹大人帶來的小女兒,是在一個小茶攤,我在人群里。一群惡貫滿盈的人在收保護費。茶攤小販沒有錢,只能苦苦哀求。周圍的人都只顧看著熱鬧。無一人向前幫忙。只有她,站出來了。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襦裙,梳著一個流云髻。就那樣站出去了。“你憑什么向他要錢,你又沒有為他做工!”她是那么義正辭嚴。看著她那瘦小的身子,也不禁為她擔憂起來。“嗯?”惡霸揚了揚拳頭。我以為她會知難而退。誰知她開始問:“他要交多少錢?”“五十文。”
“小菜,給錢。”
“是,小姐。”看旁邊那丫頭無奈的神色這種事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然后她帶著丫鬟從人群走出。“你剛才那氣勢,還以為你要和他打一架呢。”旁邊還有人說風涼話。“小女子能屈能伸。哼。”說罷便拂袖走了。聽她說話我竟不禁的笑了一聲。想起了許久之前就拋下他的那個女人。
后來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沒想到,那天竟然在城外梅花林看見她了。還是和那天一樣穿著鵝黃色的襦裙。她一定以為我沒有看見她,不過她那倉皇跑掉的模樣真的很是可愛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個女人一樣無情呢?
。
“回稟公子。上次你交代屬下的事屬下已經查明,尹小姐現在身上是有婚約的。不過尹小姐早已與一個書生私定終身,并不喜歡圣上賜婚那位。”阿甲對榻上的人匯報。(哈哈哈,肯定有乙丙丁了噻。周吳鄭王趙錢孫李啥的也有。數指頭,還有好多好多。)“既然她身有婚約,那就毀了這樁婚約就是了。”祝無憂挑眉,無所謂的說。似是這種事做得易如反掌。今日不是一身玉藍色的衣服了,換上了一件玄色衣衫,因在自家院子也就肆無忌憚了,領口半敞著,漏出精致的鎖骨,竟也別有一番風情。“咳咳。”又是輕咳起來。阿乙從暗處走來,遞上一顆藥丸便退下了。
那阿乙雖說是束了胸,卻也不難認出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她是公子十二歲時出外采買藥材香料時撿來的乞兒。公子看她骨骼驚奇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就將她帶回城郊院中養著。
“公子,你實在不能太過勞累了,好好歇著吧,有什么事吩咐我們替你去辦就好。”阿乙又在暗處出聲。
“庸王殿下也是的,怎么又將你傷的這么重?”阿清拿著傷藥自門外走進來。這是在鄉下的時候,一個教養他的姐姐,是鄉下唯一一個愿意和他一起玩的人。后來她親人因為戰亂都不在了,祝無憂也就把她接了過來。
“清姐,沒事的,他打的越重,以后我殺他的時候更沒有負擔。”祝無憂對她搖頭,把臉湊過去,將外面衣衫褪下,露出(三十六塊腹肌哈哈,開玩笑的)被重物砸過的傷痕。讓阿清給他傷藥。“唉,你呀。”阿清自知已經管不了祝無憂了,只得嘆氣。
許久。
“好了,你們先退下吧!阿甲留下。”
“是。”
“公子何事吩咐?”
“那你去毀了那樁婚約吧!”說的輕描淡寫的,好像只是喝水一樣的事情。對著阿乙抬了抬手。
“是。”說罷,便已經無影無跡了。
尹府
“主君,蔡公子來訪。”仆人仆人前來通報。
“快請。順便去把小姐叫過來。”
良久。
“秉千拜見尹大人。”來人白衣一襲,劍眉星目,貌賽潘安,實在算得上是一個翩翩公子。
“快請坐。上茶。”
“秉千冒昧來訪,沒有打擾到大人吧?”蔡秉千禮儀之事也是滴水不漏。
“不打擾不打擾。只是秉千許久未來我府上了。今日怎的有空來了。”
“說出來也不怕尹大人笑話,前些日子被父親趕去丘舒城的菜園子養菜了。”蔡秉千看著尹昊,手中拿著扇子,上面有他自己提的詞。
“女兒拜見父親。見過蔡公子。”尹續趕來。
“起來吧。”
尹續知道這位蔡秉千公子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也是她的未婚夫婿。不過她心早就有了所屬。也就不把這位蔡公子當成未婚夫,只是當做一個點頭之交的人罷了。
“今日在下前來就是為了給小續一樣東西,這是我在丘舒城移來的玉蘭,開的正好呢。想著小續喜歡,就送過來了。”
“多謝蔡公子。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喜歡玉蘭了,我還有事先回屋了。公子見諒。”說完,向蔡秉千做禮就走了。
“小女不懂事,還請秉千別介意呀。”尹昊向蔡秉千施以抱歉的神色。
“沒事,東西我也送到了,我就先走了,下次下來拜訪大人。”蔡秉千面上盡不顯尷尬神色,從始至終都是得體的。
“好,青仆送送秉千。”
“是,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