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云清子來到幾個小輩面壁思過的山洞,唯獨叫走了枼天。
“昨晚掌門來了福溪峰,你和珠珠三個月后就要去往內門,不會怪為師沒有本事吧?”
都什么時候了還耍小心眼!枼天無奈的看了眼云清子的背影,不就是想說你老人家已經極力爭取了嘛。
“怎么不說話?難道不想去內門?”
“可以不去嗎?”枼天故意回了一句。
“怕是不能,為師只為你們爭取了三個月時間,你每天可以去顧師叔哪里學習煉器,也可以去你武師叔哪里學習陣法,雖然只能學一點皮毛,總比什么都不懂要好很多。”
“弟子想學習煉丹。”
云清子嘆息道:“這個為師可幫不了你。清虛觀不擅長煉丹,所需丹藥基本都是外購,你就委屈一下,免得為師作難。”
“要學皮毛師傅已經教授了弟子,干嘛還要去跟別人學?”
“為師教你的連皮毛都不如,尺有所長,為師本就擅長此類事情,怎么可能教好你們。”
這次云清子倒沒有胡說,他讓枼天去跟顧大佑學習煉器,也是為了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子找一條活路,要不然憑枼天的資質,到哪里去弄靈石、丹藥提升修為。
“那徒兒現在就可以去找顧師叔嗎?”
“去吧,為師沒有看見你,天后前趕回來。”
得了師令,枼天就像是脫韁的馬兒,歡快的出了福溪峰,他很想再此見到木聰,看看不比耐力,到底兩人誰力氣更大一些。
好似有心靈感應,枼天剛走進煉器閣木聰就大步迎了上來,一見面就要拉著枼天再去比試。
在煉器閣的地爐中,一尊玄鐵打造的雕像被安置在高臺上,木聰拉著枼天來到雕像跟前,自己先伸出雙臂,繞過雕像,全身青筋凸起,扎好馬步,大喊一聲,雕像只是微微動了動。
木聰不理會旁觀弟子的叫好聲,這個動作他每天都會做一遍,希望那天能徹底將雕像扛起來。
枼天心中歡喜,也不等對方盡讓,做著和木聰同樣的動作,大喊一聲后,雕像慢慢離開了底座,可惜僅僅離開了三寸,枼天再也支撐不住,將雕像放回了原處。
這次沒有狂喊聲,四周一片安靜,圍觀的弟子一個個大張著嘴巴,那座雕像可有三千多斤,誰能想到枼天這么瘦小的身體竟然能讓雕像與底座分離開。
“比力氣我不如你,今后你就是我木聰的師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誰說大個子傻來著,昨天明顯是敷衍,到今天才算真正認下了枼天。
一連七日,枼天一大早就會趕往煉器閣,天黑前返回福溪峰,每天都在期盼著重劍早日出爐。
期間也有人看到過枼天,偷偷告到執法長老那里,對方只是敷衍一番,好像默認了枼天舉動,只等三月個后將他劃入內門。
第七天,枼天一直等到夕陽西下,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地爐中傳來幾聲劇烈的響動,顧大佑急忙打開爐頂,一柄寒光閃閃的重劍出現在眾人眼底。
此劍寬約五寸,長約四尺,中間最厚處約有一寸,劍身青光閃閃,鋒芒鄙人,遠遠看去攝人心魂。
劍首由一塊雨石打磨而成,鑲鉆在劍柄上,劍格兩面各鑲鉆了一顆紅寶石,讓重劍看起來不那么笨拙,大大提升了品相,中間得凹槽中還中刻畫了一道符文,配上重劍看起來有一點奇怪。
枼天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柄重劍,他握在手里試了試,重量剛好,看來顧師叔是用了心思的。他將“重劍負在身后,再次向對方致謝。
“先別急著謝,此間也花費了師叔一番心血,你覺得叫它青鋒劍如何?”
枼天覺得這個名字和重劍很貼切,又是顧師叔幫忙起的,急忙點頭答應下來。
“師叔好人做到底,再傳授你一套太陰斬,此劍法簡單易學,雖然只有二十四招,可要是配合上重劍使用,對敵時威力絕對巨大。”
顧師叔先將太陰斬演練了一遍,枼天看后果然簡單粗暴,劈,砍,刺,擋干凈利索,簡單易學,二十四路劍法,枼天一個一個時辰就記在心間,剩下就要經常練習,增加熟練度,然后慢慢體會劍意,那樣才能發揮出太陰斬的強大威力。
“你恐怕也看到了血槽中的刻畫的符文,師叔一時沖動,不小心多加了一點隕鐵,青鋒劍如今重達三千五百斤。師叔怕你用不順手,特意在劍身刻下符文,減去了一千五百斤重量,日后你修為大進時,抹去上面的符文就能恢復原樣。”
枼天趕忙拜謝,這個份禮物確實有點貴重了,尋常修士有一柄玄鐵劍就已經知足,自己這柄青鋒劍卻加入這么多隕鐵,要是傳出去,還不羨慕死人!
回到福溪峰,云清子早已等在路口,“今天為何回來這么晚?”
枼天不敢隱瞞,取下青鋒劍交個云清子。
云清子仔細查看后有點不滿道:“這個顧大佑,剛剛惹出這么大亂子,現在又給你的重劍中加入如此多的隕鐵,他當清虛觀的人都是睜眼瞎不成?”
枼天道:“顧師叔說起過此事,重劍里的隕鐵都是他在仿市中求購的,和清虛觀沒有瓜葛。”
云清子怒道:“他說沒有瓜葛就沒有瓜葛,外面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沒事都能給你找出事情,這不是受人于口實,主動將把柄交到對方手中。”
枼天很少看到云清子發火,心中忐忑道:“要不弟子把重劍還給顧師叔,想來他也不會怪罪弟子。”
“他是不會怪你,可少不了埋怨為師。算了,既然是你顧師叔一片心意,你就收著吧,改日做一把劍鞘,別讓外人看出來。”
枼天趕忙點頭,接過青鋒劍后將太陰斬演練了一遍,請師傅指點。
云清子暗自點點頭,“這套劍法是顧大佑教給你的?”
“顧師叔說我力大如牛,修煉這套劍法正合適不過。”
“你用重劍施展青冥劍訣,為師總覺得哪里不對,看過這套劍后,確實更適合你,以后要記得勤學苦練,天色不早了,你回山上石洞去吧。”
為了修煉太陰斬,枼天一連幾天都沒有下山,直到能將二十四路劍法連貫、流暢的使用出來,才決定去武師叔哪里看看。
漫長的雨季終于過去,百花苑內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百花齊放,爭芳斗艷。
枼天獨自一人穿過百花苑,拜訪武飛風修習陣法。
論起陣法一途,別說在清虛觀內,就算放眼天下,武飛風都能排的上名號,是一等一的陣法師。
只是現在處境不佳,很少拋頭露面,這次能讓枼天跟著自己修習陣法,云清子可是費了一番功夫。
百花爭艷,清香怡人,枼天漫步在其中,少有的閑情逸致,一陣微風吹過,飄來的不止是撲鼻的花香,還有一縷漂浮不定的吟唱聲。
此聲斷斷續續,婉轉悅耳,如那百靈般清脆動聽,枼天好奇的順著聲音尋去,在一處牡丹盛開的花圃中,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宛如畫中的女子般脫凡出塵,不食人間煙火。
枼天小心翼翼的避向一旁,以免驚擾了花中仙子,腳下不小心碰到一只裝水的小陶罐,枼天心想,這么細微的聲響應該不至于驚擾到對方。
可抬頭的瞬間,一雙眼睛如那璀璨閃爍的星星般正注視著自己,枼天心中感嘆:“好美的一雙眼睛!”
“請問師兄是那座山峰的弟子,我那盛水的陶罐當了去路,真是抱歉。”
對方不但人長的漂亮,聲音更是輕柔,好像生怕驚到了枼天。
“在下福溪峰枼天,見過仙子。”
“咯咯咯…我可不是什么仙子,叫我雨柔師姐,你是三師叔的關門弟子?”
枼天道:“正是,不小心驚擾了雨柔師姐,還請見諒。”
雨柔笑意滿面,雙眼如那月牙般明亮,“這里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地方,我能來,師弟自然也能來,那里來的驚擾,我還沒有那般膽小。”
真是個妙人,對方修為不知比枼天高了多少,還沒有名門弟子的傲氣,平易近人,枼天對雨柔好感大增,“雨柔師姐是哪位師叔的門下?”
雨柔道:“家師是云崖子,你要稱呼他師伯,不是師叔。”
枼天趕緊抱歉道:“原來是大師伯的弟子,師弟這廂有禮了。”
雨柔道:“都是同門,何必如此見外,師弟行色匆匆,不知要去往那里?”
枼天道:“師傅吩咐我去找武師叔修習陣法,不想路過此地竟然遇到了師姐。”
雨柔嫣然一笑道:“我沒事就來這里賞花,順便幫它們澆澆水,武師叔很久都沒有教人陣法了,師弟有此機會一定要用心學。”
枼天道:“師姐的教誨,枼天記下了,那就不打擾師姐賞花。”
雨柔望著少年的背影好奇道:“這少年看上去純樸,良善,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如水,不像別的同門看向自己的目光總耐人詢問。”
告別了雨柔,枼天繞了許多冤枉路才找到武飛風的住所,這地方隱蔽難尋,要不是武飛風還算出名,枼天根本就找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