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白今天又沒來。
最近一段時間,顧蕭白總是請假。每次許安然都會去問他,每次他都是笑著安慰她別擔心。
一想到顧蕭白因為生病沒來上課,許安然不禁閉了閉眼睛,眉眼間滿是擔憂。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許安然抓起書包就往外跑,她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詢問顧蕭白的病情時,突然被一個有些熟悉的嗓音叫住了。
許安然抬起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顧晴。她比之前見到的瘦了,瘦了很多,滿臉疲憊,看起來十分的憔悴。顧晴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我們聊聊,可以嗎?”
許安然點點頭,兩人一起去了學校街角的奶茶店。
奶茶很快就好了,許安然看著顧晴低著頭,轉著手里的那個奶茶杯子。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安然,小白的病…你了解多少?”
許安然垂下頭,糾緊了衣角。好半天才開口,聲音沙啞的不行:“其實我都知道了,但是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的這件事。”
“安然,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小白,”顧晴苦笑道,“小白,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國內的醫院我們幾乎都跑遍了。但都被醫生拒絕了。”
顧晴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又說道:“國外有一家醫院,有一個治愈的例子和他的很像,我想帶他去那里治療,但是他不肯。他說,他答應了你,要一直和你在一起,要和你一起去Y大…”
許安然聽到顧晴說的這些,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掐住了,有些窒息,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心臟也像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猛地一疼。
她花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發出聲音:“姐,我知道了。我和你去找顧蕭白吧。我去勸他。”
顧晴開車帶著許安然回顧家。許安然坐在后面,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顧蕭白看到許安然的時候失神片刻,聲音有些頹唐:“姐,你都告訴她了。”不是疑問,而是一種肯定。
顧晴沒有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轉身離開了。偌大個房子里,就剩下他們二人。
顧蕭白跌坐在沙發里,有些頹然:“然然…你都知道了…”許安然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蹲坐在地,將頭輕輕倚在他的膝上,扯著嘴角,朝他露出一個笑容:“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之前,在你叔叔的店里,我就知道了。”
顧蕭白愣了愣,然后輕聲淺笑:“果然,什么都瞞不住然然。”
一時間兩人都沒在說話。
正當許安然猶豫著要怎么開口時,顧蕭白先開口了:“然然,你知道嗎?從小我就不招人喜歡。我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我父親在我兩歲的時候也因為車禍離世。所有人都說我是個災星,只有我姐護著我。”
許安然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顧蕭白繼續說道:“從小我就沒有朋友,自己一個人也習慣了,覺得活著也就這樣。可是后來我遇見你了。你笑得那么燦爛可愛,說你要嫁給我。”他忍不住笑出聲,“那時候我覺得,活著也挺好的。”
許安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一道熱熱的,她伸手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顧蕭白輕輕拭去她的眼淚,眸子里也水霧蒙蒙,可他依舊笑著:“然然,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不想出國治療嗎?因為我怕我回不來見你。”
許安然起身抱住他,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輕撫著他的后背,沒有說話。沒一會,她聽見顧蕭白小聲哽咽。
待顧蕭白平靜下來,許安然看著顧蕭白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去國外治療吧,我的男朋友,一定會沒事的。”
許安然露出一個笑容:“我會努力學習考上Y大,我在那等你。等你病好,你就來找我。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一直陪我,所以我們去治病好嗎?我們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往外流。
顧蕭白看著她,吻掉她眼角的淚珠,露出了一個溫柔地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