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羲和自認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但這種程度,實在不能忍了好嗎?
不知何時,龍隱秀已經(jīng)解開了她的啞穴,她連忙找她自己的外袍,并忍不住問道:“你在做什么?”
對于他做過的事情,龍隱秀似乎沒有感覺到一點不對,他道:“幫你治傷啊。”
治傷?趙羲和十分驚訝,表現(xiàn)在她全身都震了一下,連要去撿外袍的動作都停了。她問道:“你剛才在給我輸送真氣?”
龍隱秀搖搖頭,道:“不是真氣,是藥流。”
趙羲和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治病,更是聞所未聞。龍隱秀走到她身后解開了穴道,她向前走了兩步,居然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處完全恢復,之前的一雙腿,已經(jīng)能夠正常行走。
不僅是腿上的傷處,還有身上的各處大小傷口,內(nèi)傷外傷,經(jīng)他一治,居然都大有好轉(zhuǎn)。
不,何止是大有好轉(zhuǎn),簡直是完美如初,煥然一新。
趙羲和道:“想不到你的醫(yī)術這樣好,你不如開個醫(yī)館吧。”
“不行。”龍隱秀看起來絲毫沒有這種考慮,“我不想開。”
要是天底下的醫(yī)生都能有這手絕活,不知多少人可以得救。趙羲和還沒從這種奇異里緩過來,道:“那你可以教別人學,這樣的本事,不傳出去多可惜。”
龍隱秀還是搖頭:“只有我這樣聰明的人才能學的會。”
趙羲和偏了偏頭,道:“那好吧,不知你學了多久,我覺得我也很聰明,不如教我一下。”
“三天。”
趙羲和睜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三天?尋常人學醫(yī),起碼要三五年才能初窺門徑,你居然只用了三天?這是何等的醫(yī)學奇才!”
三天的時間,連把脈認穴都學不會,這人居然可以斷骨再接,白骨生肉了?
龍隱秀道:“不是,我學的速成法,只醫(yī)治一種病。”
“你前幾天去學的?”趙羲和有了個大膽的猜想,試探著問道,“是為了醫(yī)治我?”
龍隱秀好像是在跟一個傻子說話:“當然,不然我為什么要去學?”
趙羲和非常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真是多謝你了。”
論理說,故意殺人就要負起責任,接受懲罰,龍隱秀幫她也是本分,可她怎么就覺得這么別扭呢。
龍隱秀將手里流轉(zhuǎn)的光華收于手中,隨意道:“給我做牛做馬就好了。”
“什么?”趙羲和感覺自己遭到了奇恥大辱,“你把我傷成這樣,然后再出手把我醫(yī)治了,讓我給你做牛做馬?你這空手套白狼玩的未免太順利了一點!”
本來龍隱秀出手救她,她心里還是頗為感激的,甚至想說一句,過往恩怨一筆勾銷,他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可氣了!
“不是。”
趙羲和道:“不是什么?不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不是你說的做牛做馬?”
龍隱秀平淡道:“不是空手套白狼。”
趙羲和道:“嗯?”
龍隱秀想了想,道:“我沒有空手,為了救你,我也損失了半生的修為。現(xiàn)在要重新練了。”
半生修為?對于練武的人來說,這怕是最不愿意面對的代價。武者一生志向大多是提升修為,提高武藝。損耗半生修為來說,大概就像守財奴丟失了家產(chǎn),權(quán)傾朝野的大官被一朝貶謫吧。
萬千疑問涌上來,趙羲和都不知道先問哪一個。
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早知如此,當時不要打我不就好了嗎?
雖然是為了救我,但我覺得散去半生修為這事很不妥,也許你不應該這么做?
最后她只是不可思議的再重復了一遍他的話:“你真的為了救我,損失了半生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