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隱秀很認同的點頭,道:“像你這樣的弱雞才需要朋友來幫忙。只要足夠強大,有沒有朋友又有什么關系呢。”
趙羲和怒而看他,但是眼睛觸及那張腐爛的面孔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發毛。
還好那天是晚上,看不清楚。白天的時候,這臉更嚇人了。
趙羲和問道:“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它一直在滴血。”
那天在廚房里,落在她臉上的冰涼血液,就是來自這個面具。此時這面具上的血流不斷匯聚著,眼看又要滴下。
可別弄臟了她的床。
“放心吧,這血不會滴下來的。”龍隱秀很有自信。
看他說的那么信誓旦旦的樣子,趙羲和也只好相信了。武林中的神通她以前也見過不少,這個面具制作的很精巧,應該也是能工巧匠花了大功夫做的。
趙羲和勉強認同:“就算這樣,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這東西太真實了,我看著心里很痛苦,剛剛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龍隱秀搖了搖頭,他那種清朗雅致的聲音,配上那張爛肉橫生的臉,越看越讓人別扭:“我面貌丑陋,怕摘下面具來嚇到你。”
趙羲和一時竟無言以對:“我覺得,你的面貌再怎么丑陋,也不會比這張面具更嚇人了。”
她活了這么多年了,見過的丑人也不少,自認對面貌丑陋的人沒什么意見。何況貌丑心善的人向來很多,這個人雖然貌丑心也不怎么善,她還是可以接受的。
龍隱秀的手在面具上停留了一瞬,好像要摘下來了一樣,最終還是放下了手,道:“還是算了。你萬一被我嚇死了怎么辦?”
“恐怕沒這么丑吧。”趙羲和完全相信自己的膽識,“你那天先是把我嚇了個半死,然后又把我摔了個半死,現在我傷成這樣了都還沒死,會被你一張臉就嚇到?”
“你的手好像沒什么事,但腿受傷重多了,要是當時有良醫及時診治,可能還是有希望的。”龍隱秀道。
“你轉換話題的手段太差勁了。”趙羲和感受著自己的腿,雖然每天凈真都會安慰她很多,可她自己又怎么會不清楚她的身體狀況,“沒關系,腿瘸了又怎么樣。只要人還在,不怕沒柴燒。”
總有一天,她就是殘廢了也會把你給弄死的。
龍隱秀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趙羲和的心聲,他又掀開被子看了看趙羲和的腿,隔著中衣長褲,布包的嚴實,她也不知道他能看到什么,只知道他最后很惋惜的嘆了口氣:“哎,可惜了一個練武的好苗子。”
說真的,趙羲和覺得她看過很多出其不意的事,卻從沒想過世間竟有這樣離奇的事情。一個人,前幾天還拿著把斧頭追你,差點把你弄死,現在卻跑來探望你,情真意切的為你惋惜。
這人莫非有病?
趙羲和怕他不按常理出牌,來一句“既然這么惋惜,不如我送你去投胎吧”,然后舉起大斧頭向她砍過來,可不知為什么,他一直沒有說話,好像是在醞釀什么情緒。不知過了多久,她抬頭,面前已無那個身影。
一時靜默無聲,房間里靜如冬日,悄無聲息,龍隱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
這人真是十足的神秘,來時沒有一點的聲響,走時也沒個招呼,趙羲和本來還想說幾句,見他走了,也就沒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