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眼睛一轉,便看到了病房最里面床位上的老爸徐伽和老媽劉潔兩人,劉潔正和病床上的丈夫說著話,她在削蘋果。
老爸徐伽則是一臉的蒼白焦悴,眼神黯淡,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精明強干的氣勢,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突然查出身陷絕癥,令他的整個世界轟然崩塌了。
床邊吊著幾個吊瓶,老爸身上插了兩支點滴。
徐佳帶著樂樂四女走進病房,病房里的人都側頭向著他們五個少男少女看了過來,老爸徐伽也抬起了頭,看到是自己兒子徐佳,臉上頓時流露出驚喜的神色。
“兒子,你來啦。”徐伽撐了撐上身,想要坐起身來,卻早被劉潔制止住了,只聽他還在略帶喘息的沙啞說道,”兒啊,爸爸這個病這回落實了,恐怕無力回天,不久于人世。只是不能看到你最后長大成人,結婚生子,抱大胖小子了,這恐是爸爸這輩子唯一要落下的遺憾……“
“爸,你快別說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老徐家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等爺爺從武當山上趕回來了,一定還要拿武當內功,給你推拿消病驅邪的,”徐佳快步竄到了病床沿坐下來,牽住了父親的手,安慰說道,“爸,你要自己有信心戰勝病魔,很多病那都是靠病者的求生信念,堅韌不拔的意志戰勝下來的。”
“叔叔,阿姨,你們好,”一時間樂樂、萌妹四女也緊跟著走了過來,手里還提著看望病人的慰問品,在病床邊齊唰唰的向徐伽和劉潔兩夫婦打招呼,只聽樂樂又是寬慰人心的道,“徐叔叔一定要好好養病,這個病啊一定就會很快好起來的,做人千萬不能像您這么悲觀消極,意志可以戰勝一切,人的生命力韌性是無窮的。”
徐父從床上掙扎著終于坐了起來,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徐佳的這四個女同學,但是卻也一下就判斷出她們與自己兒子的關系,知道他們都是最親密的同學。
“四個閨女,你們都是徐佳的同學吧?本來你們今天都玩得高高興興,痛痛快快的……都因我這病,讓你們都掃興了,現在還連累你們一起都跑到這醫院來看我,聞藥水味兒,心里真是過意不去呀,”徐伽看著面前四女,沒等劉潔先開口,就搶著先說開了。
最后又拿眼看向開口安慰自己的鄧樂兒,眼里滿是融化人心的慈愛:“閨女,叔叔知道你是為叔叔好,替叔叔打氣,叔叔心里感激你。可叔叔是自家知自家事,這個病得實了,已經入了膏盲,就是神仙都救不回來,它可不是個頭痛腦熱,傷風感冒。”
鄧樂兒打斷了徐父的話,笑道:“徐叔叔,不用那么見外,我叫鄧樂兒,你叫我小鄧,或者樂樂就好,因為徐佳他們都叫我樂樂。”
徐父嗯了一聲:“好,那我就托個大,叫你小鄧了,今天這事真是麻煩你們四個閨女了……”
樂樂四女把帶來的水果籃,保健補品都在桌子上推放好了,樂樂轉身再來到床邊,劉潔已經起身迎著四女道:“你們幾個女孩家都是徐佳同學,都還是學生,都是花著父母的錢,怎好意思讓你們破費帶禮物來,大家有心來醫院看望你們叔叔,心意到了就足夠好了!”
樂樂代表四女平和的笑道:”我們就是意思意思,東西都不值錢,阿姨就別埋怨我們胡亂花錢了,都說得我們不好意思。說起來,我們和徐佳關系最好,而且我高三全靠徐佳幫助我學習,這次高考勝利全是徐佳的功勞,徐叔叔和徐阿姨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徐父看四個姑娘態度平和,面帶微笑,也沒有絲毫傲驕的態度,都是通情達理,心中總算稍微放松了幾分。
雖然他是N市本地人,但是也只能算是家里環境一般,算不得多好,而且現在又身患絕癥,最怕別人在背后幸災樂禍,戳脊梁骨,所以心中一直擔心對方是那種勢利眼,看自己情狀馬上變臉的人,如今一見,看鄧樂兒態度誠肯,倒是先松了一口氣。
大家正聊之間,一時病房里又走進來了兩對俱是身穿著中規中矩軍裝,官銜還不小的中年夫婦,甫一進病房,那兩個中年男人就腳步匆匆的撲向了徐伽病床,一左一右握住了徐伽的手,都是一臉關切之色,只聽年長些的先開口道:“二弟,你千萬要多保重身體啊,你才人到中年,弟妹尚風華正茂,侄兒還太小,一切都離不開你啊!你說你平時忙忙碌碌,怎么就不多注意身體,現在落下這個病根,吃后悔藥都來不及了啊!”
“二哥,聽說你重病住院,把我急得恨不能多生兩條腿,就立馬跑過來看你。現在總算看你情形稍可,我提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稍許放下些了。二哥,多保重,好好養病,其余什么都別多想,一切有我和大哥先替你幫襯著。而且,徐佳還年幼,還少你不得,你要爭口氣,還要看他將來娶妻生子,抱大胖小子吧!”另一個稍許年輕些的中年男人也是情真意切的說道。
這兩對夫婦自然就是徐佳的大伯和小叔,伯母和嬸嬸了。
“大哥大嫂,三弟弟妹,多謝你們的關懷,害你們工作忙碌中還要抽時間來看望我,真是心里過意不去呀。現在真是怨恨自己平日不愛惜身體,后悔都來不及了,又要害得我們一大家子人都不得安生了,真是罪過啊!”徐伽有些哽咽的聲氣,面容凄惻的說道。
“打住打住,我們都沒事,你可千萬要振作。二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安康最要緊,其它什么都不重要,如同浮云,你好好安養,不要操其它的心,只等你病好就什么都好了,海闊天空!”大伯恢復了一貫軍人的硬派作風,開始稍許的真情流露過后,就好像在部隊發布命令一般,對自己的二弟說得斬釘截鐵,勿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