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手里的水盆落地，盆里的開水滾燙，灑落一地。開水濺到烏雁的小腿上，留下點點紅痕。

“烏雁，你怎么了？”身邊的同學圍上來，說道，“水盆都潑了，開水沒燙到你吧？”

震撼人心的消息，沖擊著烏雁。她一時之間竟然聽不清身邊同學的話，她只知道：劉斂星死了。

她撿起自己的東西，往宿舍跑去，烏雁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她需要場所發泄自己。

“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

洗漱臺只留下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在彼此討論著。

“她剛剛是不是接電話，說什么已經分手了，要以后不要再打電話？”一個女生八卦道。

“對啊，我好想也聽到了，是不是前男友打過來的？”

洗漱臺那里，一群女生開始根據前任展開了話題。

而烏雁，一回到宿舍就沖進了陽臺，把自己鎖在了陽臺上。她根據陳晨的qq電話，接著打回去。烏雁現在心里有很多的問題，她需要人解答，而文字輸入的方式太慢了，難以跟上她現在的情緒。

“欸，烏雁，怎么了？”室友在宿舍里，就看到烏雁風風火火的趕回宿舍，接著就把自己鎖在陽臺。

烏雁沒有心情理會外面的室友，自己打著電話。

只見一聲短暫的“嘟嘟”聲后，陳晨接起了電話。

“喂？”陳晨說道。

“這是真的嗎？”烏雁還是難以相信，自己前幾個月還在聊天的男友，怎么就死了。

“我都給你發了劉母的照片了，你還不愿意相信嗎？”陳晨說道。劉母在那張照片里，手舉一個牌子，上面不但有她的電話，還有劉斂星的照片、學號。

“什么時候。。。”烏雁現在語言系統有些混亂，連完整的問句都說不出來，只能撿著重點說。

“三天前，他凌晨倆點的時候，從自己七樓的宿舍跳了下去。尸體到早晨才被發現。”陳晨盡量理智的說出來，不帶如何情感。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烏雁不敢說出那倆個字，跳樓。

烏雁看了看陽臺，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光是這樣看著，烏雁都感覺害怕，劉斂星是如何站在上面，然后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目前沒有人知道。。。”陳晨坦白的說。

“那警察呢？警察怎么說？”烏雁繼續追問。

“警察判定為自殺，就結案了。”陳晨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烏雁。

“這就結案了？自殺也是有原因的啊？為什么要自殺啊！他們怎么不去查啊！”烏雁情緒愈發激動，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宿舍里的室友看到烏雁這副模樣，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后從默默打開陽臺的窗戶，遞給了烏雁一包抽紙。

烏雁氣都喘不上來，只覺得淚水再不停的涌出來。她看到自己姐妹默默的遞給她一包紙，她接過紙，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們可能也有自己的原因吧。。”

“那他的室友呢？他的輔導員呢？他爸媽呢？這些人都去哪了！他們在劉斂星身邊的人，在人死之前沒發現他求死的舉動。等他死了也還是躲著當縮頭烏龜不出來嗎？”烏雁逐漸失去理智。

“你冷靜點。”陳晨安慰道，“是這樣的，就是因為劉斂星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的母親才拜托我幫她找出劉斂星跳樓的原因。你的這個qq號也是劉斂星的室友告訴我的。”

烏雁聽到陳晨的這番話，停止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轉而低聲啜泣。她拿起紙巾擦拭著流下的眼淚，冷靜自己。

再次開口，烏雁雖然聲音顯得比較冷靜，但其實她還是在默默的流眼淚，她說道：“劉母板子上寫的‘求真相’是什么意思？難道有人害劉斂星嗎？”

“不是的。是劉母她覺得劉斂星的死還有很多疑點，她不愿意相信劉斂星是自殺的。”陳晨解釋道。

“什么疑點？”烏雁抓住這個重點，問道。

“劉母看來監控。劉斂星墜樓的時候沒有掙扎，而且尸體上有勒痕。所以劉母懷疑劉斂星是被人掐暈再。。。丟下樓去的。”陳晨有些擔心說出這些細節，會不會刺激到烏雁。

只見烏雁那邊半天都沒有回復，陳晨還以為她都掛了，她放下手機看了看頁面，發現電話還是接通的狀態。

“你。。。還好嗎？”陳晨問道。

“不好。”烏雁直接的說道。她現在狀態很差，眼圈都哭紅。

“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陳晨試探的說道。

“你說。”

“你是不是前不久才和劉斂星分手？”

“對。我一周前跟他吵架了，你懂的，異地戀一但吵架起來就很糟糕。我當時就覺得他為什么控制欲這么強，明明不在我身邊，還天天管我。我一氣之下就說要和他分手。”

烏雁一邊啜泣，一邊說著：“當時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和他分手。。。也不是。。就是。。我還是喜歡他的，但是有的時候他真的管我好多。我只是希望能借著吵架要他改改。。。”

“。。。但是那次吵架后，他卻沒有來哄我，也沒有來找我。我以為他真的想和我分手，就分了。。。等等。。”烏雁意識到什么，然后說道，“你不會覺得他是因為我才跳樓的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陳晨連忙解釋，說道，“現在一切都還未定，也沒人能說一定是因為你他才跳樓的。”

烏雁突然感覺自己身上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她背負著一條人命啊。這讓她喘不過氣來。

“因為我？”烏雁小聲的問道。這個問題與其說是問對面的陳晨，倒不如說是在問自己。

“不是的！你不要這么想啊。”陳晨聽到烏雁的這句話，連忙否認。

雖然陳晨沒有說什么，但是烏雁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你千萬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啊！天下分手的情侶多的是，也沒見幾個就真跳樓了。劉斂星跳樓的原因肯定很多的，你不要覺得就是你一個人的錯。”

陳晨急忙說道，她很擔心對面的女生會不會一時想不開，想著要贖罪，然后也跳樓了。那自己罪過可大了。到時候倆情侶黃泉下相會，搞不好還要一起詛咒自己。

“我知道。。。”烏雁說道。

“你。。可以具體說說，你們倆的故事嗎？”陳晨問道，這也是她打電話來的目的。

烏雁看了看天空，陷入回憶，說道：“一切，還要從過年期間的同學宴說起。。。”

——

烏雁和劉斂星是高中同學，但是最終考上了不同的大學，一南一北，天各一方。

若不是過年期間的同學會，他們以后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次相遇。

在北方的一個小縣城，一個不太華麗的小酒館里，一群年輕人擠在一個并不大的包間里，相互舉杯，聊著天。他們穿著臃腫的棉服，吃得有些熱了，很多人都把衣服敞開。

“哎呀，”一個帶頭的男人，高舉酒杯說道，“大家來來，喝酒！”

他就是烏雁班上的班長，他一聲令下，大家都跟著舉起酒杯，一并碰杯。

酒杯碰撞后，是大家隨意的聊天。

男生們聊著未來，聊著大家的近況。而女生們則開始說一些當年班上的趣事。

“烏雁，你還記得你當初和劉斂星坐同桌，那個時候班上都在傳說，劉斂星喜歡你！”一個女生跑出來八卦道。

烏雁聽到這個傳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順著這個話題，看向坐在角落的劉斂星。

劉斂星一般從不參加他們的班級聚會，但這次居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