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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十三歲

  • 天誅不降
  • 筆下的江山
  • 3378字
  • 2020-04-27 20:45:29

這一天,晴空萬里無云,是個收割莊稼的好日子。清河村村民一大清早都出了門。

而易浩一家卻尤為反常的閉門不出,如果是往年,他也早早上了山。

但今天,不用。

一來是因為易流云的加入,莊稼已收完。

二來,今天是易流云的十三歲生辰。

易浩一起床就去村頭打了幾斤燒酒,回來時還在鄰居家特地買了一只土雞。

杜惠蓮也一直在廚房中忙碌著,期間易流云去問自己能不能幫忙,但今天杜惠蓮無論如何不讓易流云搭手。

因此也就他一個人閑在院子里。

易流云坐在院中的木墩上,看著房頂冒出的炊煙,心中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

這種充實是小時候無法感受的,因為那會兒似乎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對于已經擁有的東西是很難發現其可貴之處的。

他現在之所以感觸如此之深,是因為他要走的路必定會與這個小院越來越遠。

易流云心中戚戚,他真的很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但最近他卻發現,自己好像有事情要去做,或者有人想要自己去做。

等回了宗門,他想找老爺子好好談一談。強悍

到了晚上的時候,杜惠蓮已經做好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

一家三口圍著桌子坐下,動筷子前,杜惠蓮又端上一碗撒滿蔥花的長壽面。

“懷寶,先把這碗長壽面給吃了。”

“好的,謝謝阿娘!”易流云欣喜接過那碗長壽面,聞著那令人食欲大增的蔥香,望著比筷子還要細許多的面,遲遲沒有動筷。

記得小時候,娘親杜惠蓮老是抱怨自己沒心沒肺,說她忙活了一整天才做好的一碗長壽面,結果被自己三下五除二就狼吞虎咽吃掉了。

那會兒易流云不明白為何一碗長壽面會做一天。

但今天他明白了,因為他手中這看起來一大碗的長壽面,實質只有一根面,很長很長的一根面。

面越長,命越長,這其中包含了每一對父母對子女美好的祝福。

他無法想象這是杜惠蓮在失敗了多少次才做成的面,因為每一次面條斷開,又得重新開始,如此反復。

所以一碗長壽面做一天并不奇怪。

現在想來,當年娘親說自己沒心沒肺的確不假。

易流云端上那碗長壽面,兩滴淚水落進碗里。

杜惠蓮與易浩對視一眼,心想難道懷寶的父母沒給他做過長壽面嗎?為何他看起來如此激動?

最后易流云就著淚水將那碗長壽面吃下,依舊是連湯都沒剩下。

他抹了抹嘴。

娘做的長壽面還是那么好吃。

“懷寶,吃肉!阿娘看你挺瘦的。”

杜惠蓮說著往易流云碗中夾了一只雞腿。

“謝謝阿娘!”

“懷寶,要不要陪阿叔喝兩杯?”

易浩這會兒也朗聲笑問到。

不待易流云回答,杜惠蓮便白了易浩一眼,嗔怒道:

“成天跟個酒罐子似的,別想帶壞懷寶。”

隨后轉過頭,眼神熠熠,朝易流云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懷寶,以后可不能像你阿叔一樣當個酒罐子,你未來的媳婦兒會不喜歡的。”

易流云不由得臉色一紅,有些無地自容。

他撓了撓頭,不知為何腦海中卻浮現出一襲白衣倩影。

易浩與杜惠蓮見易流云這副囧相,皆大笑不止。

這一夜,小院中如過年一樣熱鬧,不時傳出和睦溫馨的笑聲。

同時也在這一夜,易流云失眠了,當然他本就沒打算睡。

自己當初給宗主說的時間是一個月,如今已快到期限。

怎么時間過得這么快?

想到這里,他小心翼翼從床上坐起來。掌好油燈,取出在鎮里買來的紙筆,在厚厚的一疊紙上開始奮筆疾書,一直到天明都未曾停歇。

今天,屋里的氣氛比起昨天來說要壓抑許多。

因為杜惠蓮和易浩都已知曉,易流云要離開了。

“懷寶,你以后還會來看阿叔阿娘嗎?”

門口,杜惠蓮面帶不舍,希冀地問著易流云。

“阿娘放心,我一定會再來看阿叔阿娘的。”易流云低著頭,語氣低沉,神色不振。

隨后他拿出一個布袋遞給杜惠蓮,囑咐道:

“阿娘,這是我家鄉那邊的藥丸,對身體很有幫助,你與阿叔每天吃上一粒。”

見杜惠蓮準備推辭,易流云又說道:

“阿娘,你可別推辭,這又不是很貴重的東西,我身上還有很多的。”

他離開玄元劍宗前,去了一趟坊市,換了些強身健體的仙家丹藥,原本就是準備給爹娘的。

聽到易流云這樣說,杜惠蓮這才勉為其難接過布袋。

“懷寶,記得下次路過,一定要進屋啊!”

易浩也在一旁說到。

易流云點點頭。

隨后兩人送易流云到了院外,目送他漸漸離去。

兩人搖搖揮手,一直到易流云消失在山道盡頭,易浩夫婦這才相挽回到院中。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刻,本來已經消失在小道盡頭的身影突然又冒了出來,凝視著兩人的身影,一直到院門關上。

這時,易流云才真正離開。

他離開清河村后,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到達連云鎮,向鎮上的人打聽連云鎮是否有專門送家書的地方。

最后他得到了答案是有,城南有一家私人驛站,收了幾個跑腿的壯漢,專門替人送書信或者其他小物件。

于是易流云一路小跑來到城南,果然看見一家叫做清風驛站的竹寮。

他直接走進竹寮,管事的是一位六旬老者,同時也是這清風驛站的主人,聽鎮里人說他的名字叫牧伯,為人很是正直,很講信義。

正是由于牧伯遠近聞名的正直和信義,清風驛站的名頭在連云鎮稱得上家喻戶曉。

牧伯見來人雖是一個不大的孩子,但卻沒有因此怠慢,他停下手中的事情,帶著笑意問道:

“小公子是寄物還是寄信?”

“牧伯你好,我寄信。”

易流云禮敬向牧伯問了好,見到牧伯本人,他才一下子明白清風驛站為何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混得風生水起。

他從胸前拿出一疊厚厚的書信。

牧伯有些驚訝,這孩子這么多信要寄,驛站的人恐怕跑不過來呀。但他依舊笑問道:

“請問小公子要把這些信寄往何處?”

“清河村。”

“全部?”

“全部。”易流云點了點頭,補充說道:

“不過這三十封信,不是一次性送到清河村,從上到下,每三個月寄一封就行。”

牧伯雖不明白易流云為何要這樣,但是送上門的生意豈有不做之理?

于是他向易流云要了詳細地址,以及收信人的名字。

收信人自然是清河村易浩。

最后易流云拿出一錠銀子交給牧伯,而且聲明無需找零,只要嚴格按照時間把信送到即可。

這俗世金銀也是他在離開玄元劍宗時去坊市換取的。

原來他在當日在真理買那么多紙筆,昨夜又一夜不眠的原因正是為了寫這三十封家書。

從玄元劍宗寄家書根本無法寄到清河村,因此他想了這個權宜之計。

這樣即便好幾年家中父母都不至于會太擔心自己,哪怕這幾年自己真的意外身亡,家書卻不會斷。

處理好這件事情后,易流云心情終于輕松了些。

現在可以回宗門安心修行了。

……

“浩哥,你快來看!懷寶他……”

清河村,泥墻院子中突然傳出杜惠蓮的驚叫聲。

易流云離開后,杜惠蓮就準備打掃一下他的房間,哪知卻看到床上一堆銀子,少說也有百來兩。

一百來兩銀子在清河村這個地方足夠用一輩子了。

這么多銀子,杜惠蓮如何能鎮定?

易浩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后也是暗暗吃驚。

那些銀子一看就是被人整整齊齊堆放在床上的,看來并非是懷寶落下,而是刻意留給他們的。

杜惠蓮拿不定主意,畢竟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這么多銀子。

“浩哥,這……”

易浩始終是男子,表現得鎮定許多。

“既然是懷寶刻意留給你我的,咱們也安心收下,只是這小子怎么大手大腳的留了這么多。”

易浩言語間還有些責怪之意。

他是想著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哪來那么多錢?莫不是偷了老爹的小金庫跑出來的。

“也不知懷寶這一走,還會不會再來清河村。”

杜惠蓮喃喃低語,這些時日她已經完全把這“杜懷寶”當作了自家云兒,一想到這里,女人家的淚水就有些止不住。

易浩嘆息一聲,因為他也不知道“杜懷寶”是否真的會再來。

……

陰森的大殿中,一個面戴鬼頭面具的人俯著上身,顯得有些戰戰兢兢。

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手心已捏了一把冷汗。

讓這人如此惶恐的是帷帳后面那個浮動的人影。

此時那人影雖然看似平靜,實則殺機密布。

組織里的人都知道鬼面可怕,動不動隨手取人性命,可是這人很清楚若真正論起可怕的程度,帷帳內那個人影遠遠超過鬼面。

因為鬼面雖然喜怒無常,但至少他要殺你時你是清楚的。而帳內之人似乎永遠不會發怒,因此有時候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帳內人影長長嘆息一聲。

“這個鬼面,真是能捅簍子,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他這條命收回來?”

原本他安排鬼面去云州調查玄元劍宗的動靜,沒想到鬼面一到云州便打草驚蛇。

聽人回報,鬼面不僅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還殺了一名玄元劍宗弟子,引起了內閣的警惕。

眼下不但無法得到關于玄元劍宗的半點消息,還得擔心被玄元劍宗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殿下帶面具那人心神一震,他可不覺得這位組織內最神秘的圣子真的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而且取鬼面的性命這種事情自己也不敢去想。

要知道鬼面的修為可是真圣境,第九境修士,哪有隨便就讓人取了性命的?

但圣子卻用如此云淡風輕的說出口,他知道圣子并不是信口開河,他是真的有這個手段。

因為前幾年鬼面陷入一個無法逃脫的絕境,如果不是圣子策劃一手精妙的偷天換日之計。

即便是真圣境的鬼面,早應該是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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