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大的男子跪倒在地，頭低低垂著，絲毫不見比武時的英氣逼人。

“李……李……你起來吧！”紅素拿出一副凜然的氣勢，卻不知該喊這個武夫些什么。

誰料那男子看似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語氣也是與他的模樣相襯：“你是誰！”

這句話倒是激怒了紅素，她平日嬌憨，宮中也極少有人敢這般與她說話，偏偏這個不識好歹的家伙還出言不遜！

她擼起袖子，指了指他：“你又是誰啊你！”

“正六品上昭武校尉李子敬！”

什么品校尉紅素還真不懂，但就是武官就行了。那李子敬騰地站起身來，她個子居然只到那廝腋下！氣勢自然也弱了大半截。

“你……”紅素仰頭看著威嚴的他，自然也不敢嬉鬧，怯怯說到：“前途無量！”

看著眼前這個年少的宮婢，稚氣的雙眸滿是單純。李子敬緩和了臉色：“既然二公主也大人有大量，那我也不在此糾結了，告辭！”

他轉身，卻聽到無比尖細的聲音，而且又大聲：“李子敬！我叫紅素！二公主貼身宮婢！”

紅素笑了笑，那梨渦蕩漾著絲絲親近，她像魚一般躲進了軍營，留下一臉狐疑的李子敬。

“李校尉！厲害！”

“嗚吼！”遠處看好戲的士兵吆喝著。

他怒沖沖指了指，那些士兵又如猢猻般四下逃開。一絲無法察覺的笑意浮上臉龐……

……

“你叫喚什么？”趙晚棠見紅素進來，問到。

“沒什么！”

“真的？”

紅素卻難掩嬌羞，臉頰緋紅。

這少女懷春的模樣惹得趙晚棠越發好笑又好奇，莫非是那李子敬入了這傻姑娘的眼？

“紅素！說實話！是不是那李校尉？”

“公主！從前聽那些說書人講情愛，現下我終于明白了！”紅素也不回答，倒是把自己懷揣的心事倒了出來。

趙晚棠覺著離譜，明明這姑娘小上自己四歲，怎么會懂這些：“你怎么知道那就是？”

“公主！我看他與旁人不同！”紅素合起掌來，一臉憧憬：“他呀！高大威猛，有勇有謀，性格直爽，性情中人！”

“李校尉的確一表人才，我也看得出來！”原來是因為這些外在，趙晚棠心想著。

紅素連連搖頭，仆在她的膝前：“公主，你從前問過我是否有心儀的男子，現在有了！”

“嗯……”趙晚棠還是難以置信。

“這宮中男子哪個不是容貌相當？只是這李校尉，總是能叫我多看他一眼，多想與他親近一分！”

這是什么言辭？趙晚棠驚得長大了嘴，一時忘了腰傷之疼，沒想到這個悶不做聲的小宮婢竟是如此坦白率真，的確與平時出入太大。

不過，她這話言之有理，心下細想著劉清羽的模樣，也懂了許多。

“那好，若是李校尉對你也是有這情意，那我就請旨母君將你許配給他！”

“這……”紅素呆呆怔著，跟隨二公主這么多年，怎么二公主說把自己嫁了就嫁了？

“怎么？不好嗎？”趙晚棠蹙緊眉頭。

紅素搖搖頭：“二公主，奴婢說笑罷了！”

“你沒有說笑，我看得出來。若是真有了傾慕男子，為自己爭取有何不可？”

趙晚棠毫無血色的臉上皆是肅穆，紅素抱緊了她的腿，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