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來拖走白寅的尸體時，趙晚棠只得眼睜睜看著，靈魂已去，空留一副軀囊在世間讓親近之人難過罷了。

紅素見趙晚棠失了儀態，連忙下殿引她回到席中。劉清羽已然走到她身邊，遞出一方絲巾。

“見笑了。”趙晚棠不理會他的手，只是望著那出神的趙云裳。

“你滿意了？”

趙云裳卻滿不在乎說到：“滿意什么？本該滿意，你冤枉我，還是快些給我道個歉吧。”

“呵！”趙晚棠皺眼，說到：“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清楚，不要和我裝瘋扮傻。”

趙云裳也不再說話。

這時張婉兒從后席繞到趙云裳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趙云裳像是墮落底谷一樣的眼神，頓時讓趙晚棠極為疑惑。

夜宴是通明日晨間，可是趙晚棠極為困乏，一更就走回宮殿。

夜間的星月真美，趙晚棠卻無暇顧及，慕容裴之前對自己的安慰之話，她全然拋之腦后。

站在趙云裳宮門前，她暗暗下了決心，她以前從不會來這里，今日，是為了給自己要一個說法。

趙云裳素面朝天也是美得蠱惑人心，她笑著用玉梳梳著頭發，這才站起身來：“妹妹這么大火氣，是不是沒地兒可撒？”

張婉兒也是坐在桌前，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真有臉。”趙晚棠倔強地抬起脖子，逼問到，“你憑什么殺我？”

“你這話便有意思了，你不是特別聰明嗎？怎么不知道我憑什么？”趙云裳一步步逼近她，“憑我比你厲害，比你優秀，比你美貌。所以，帝位不可能是你的，劉清羽也更不可能是你的。”

趙晚棠聽完極為上火，她竟然沒有見過如此作惡理常的人。原來平日里溫柔可人的趙云裳，該露出她偽裝的那個面目了。

“那我也告訴你，你不配！”趙晚棠一字一頓到，“今日的白寅，明日的劉清羽，后來的帝位，你都不配！”

“啪！”

那記響亮的耳光讓趙晚棠頓覺著臉龐紅辣辣的。

“大公主殿下！”紅素嚇哭地在地上跪著。

趙晚棠不由分說要去抓扯趙云裳的頭發，卻一把被紅素抱走，張婉兒手疾眼快護住趙云裳。

“你是什么人！膽敢打我？”趙晚棠怒目圓睜，恨不得狠狠用馬鞭抽打趙云裳一頓，“紅素！你放開我！看我不好好教訓她一頓！”

“公主不要沖動！”紅素摟緊她的腰身，意圖平息她的怒氣。

趙晚棠本就單薄，拼不過紅素也就冷靜下來，看著趙云裳。

趙云裳也是極為愛憐地摸摸她那臉上浮現的淺紅指印，眼神陰險也狠戾：“讓姐姐教教你這個妹妹，什么叫口無遮攔的下場！若是還有下次……我定要你比今日還憋屈。”說罷，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張婉兒也是頗有些小人得勢，在一旁冷笑。

“那好！”趙晚棠說到，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個折騰我！”她指著趙云裳，下了決心，“放開！你給我放開！”

紅素只得乖乖放手。

回宮的路上，趙晚棠一言不發，進了房就砸門躲避起來，任憑阿理怎么勸慰也不肯開門。

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憑什么做自己的姐姐，憑什么仗著母君和天下人的寵愛欺負自己？憑什么！趙晚棠再也想不下去，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滑落，唇間皆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