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五 破綻
- 長樂馥
- 馥鈺
- 1770字
- 2020-08-06 22:53:17
長孫承煜是皇帝長孫叡與當(dāng)朝唯一掌政公主陸璟瑄之獨(dú)子。世人皆言皇帝與長公主鶼鰈情深,掌政公主雖然不入后宮,雖然這些年長孫叡后宮的新人源源不斷地進(jìn)來,長孫叡的子嗣也越來越多。
但絲毫沒有影響到陸璟瑄的地位和他們之間的感情和信任。
因?yàn)樾氯硕际顷懎Z瑄為他安排的。
而陸璟瑄也不只是帝王的愛寵,更是社稷肱股之臣。
他身為帝王,有他該負(fù)的責(zé)任。
她身為與帝王并肩的女人,她也有她該負(fù)的責(zé)任。
正如她對長孫承煜說的那樣,沈嫻要做你的妻子,她就應(yīng)該明白她要承受的是什么,而你應(yīng)該保護(hù)好她,但你有時不能保護(hù)她,她應(yīng)該保護(hù)她自己。
他們的獨(dú)子也毫無懸念地在十五歲當(dāng)年被冊封為太子。
皇后一族雖不如當(dāng)年,但也是不可小覷的,皇后雖無生育,但她膝下?lián)狃B(yǎng)皇長子長孫承巍,精心養(yǎng)育之下,也是聰穎過人。
但他畢竟不是皇后親子,沒有了嫡出的顯赫身份,而陸璟瑄雖出身不算高貴,但勝在品級夠高,且于社稷有功,更無外戚之禍,長孫承煜的出身自然更高一籌。
朝臣們看得清楚,皇帝也不傻。
他選長孫承煜不是因?yàn)閻坳懎Z瑄愛得深沉。
而是如先帝當(dāng)年或知真相卻依然執(zhí)意選他作為太子一般,并不是因?yàn)橄鹊蹛酃嗜サ拟F妃愛得深沉。
而是他是對皇家,對社稷最合適的繼承者。
長孫承煜一出生就承載著這樣的命運(yùn)。
看似幸運(yùn),卻要承受常人不需要承受的傾軋折磨,更要忍受那他自己才能感受到的孤獨(dú)。
如劉宋劉子鸞所說,愿生生世世不再生在帝王家。
長孫承煜成為太子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皇后一族也不可能會甘心。
道理是道理,皇帝的必然選擇是一回事,皇后不會甘心也是必然。
她母族被陸氏所傷,陸璟瑄還奪走了皇帝所有的愛意。
這些過去的事情,她可以不在意丈夫那沒有什么意義的愛,也不能挽回母族的榮耀。
但她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子之位都與她這個正宮皇后擦肩而過。
若是沒有云齊,或許當(dāng)年嫁給長孫叡的人就是陸璟瑄了。
可是沒有云齊,后面的相識,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皇后對于陸璟瑄而言,本來是沒有什么威脅。
陸璟瑄所有的不多,所以她不怕。
但是她知道了那件事。
皇后知道了那晚她誅殺太后之事。
皇后威脅她。
在皇后眼里,沈瑤就是長孫叡的生身母親。
雖然實(shí)際上也是。
皇后并不關(guān)心為什么。
又或許她猜到了是因?yàn)樵讫R。
雖然長孫叡并不知道真相。
但是——長孫叡若是知道她逼迫沈瑤自殺,難免會起疑心。
陸璟瑄說:“陛下知道了,又如何呢?”
皇后說:“他會殺了你,他不會容忍殺母仇人在身邊。”
陸璟瑄笑了:“他會,殺了我。但是他更會讓承煜繼承皇位。”
皇后說:“承煜深愛嫻兒,將來沈氏一族就可以——”
“深愛?皇后,你會相信帝王可笑的愛情嗎?”
皇后說:“我希望嫻兒永遠(yuǎn)都是承煜唯一的妻子。”
陸璟瑄咄咄逼人:“這是承巍以后安心輔佐承煜的條件嗎?”
皇后笑了:“以后的事,是孩子們的事。”
皇后并無意讓皇帝知道所謂的真相,因?yàn)樗链实垡膊粫屗暮⒆幼鎏樱豢赡軓浹a(bǔ)她痛失骨肉終身不能生育的痛苦。
反而,皇帝因?yàn)樽约罕或_,反而會遷怒與她。
兩敗俱傷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是個聰明人。
雯雪很好奇:“皇后為何會知道這些。”
她擔(dān)心皇后的人是不是滲透到了她們的身邊。
“你覺得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她有可能會知道嗎?”
此刻的陸璟瑄有些可怕。
雯雪明白了。
“那么公主又怎么能確定皇后絕不會告訴陛下呢?”
陸璟瑄說:“皇后很聰明。”
最了解你的果然是對手。
有時候暴露破綻也是一種手段,用破綻讓對方主動談判。
能夠解決不必要的皇位紛爭,或許是她這個母親能對兒子盡的力了。
她始終覺得這些年她造孽太多,作為三法司的主官,許多事她不能兩全,雖然她自認(rèn)從無冤假錯案,但律法終究不是純粹的善惡,她不得已上了許多良善之心。
況且她這些年為他將數(shù)位世家女子納入后宮。
宮中的女子無非是在這清冷無情之地殫精竭慮或孤苦一生,即便一生榮華,即便子嗣榮登大寶,也不過是寂寥至死。
她雖然與皇帝在一起,但她仍可以做掌政公主,她本可以風(fēng)光無限,恣意瀟灑。
但她的孩子成了儲君,她便也要憂思郁結(jié),為孩子為家族籌謀一生。
因?yàn)樗芮宄弁醯膶檺蹚膩聿豢煽浚幢銓檺劭煽浚弁醣旧硪膊恢煞瘛?
她是這宮廷女子中最幸運(yùn)的一個,因?yàn)樗钦普鳎瑱?quán)勢地位僅一人之下,她的孩子更是儲君,而被她安排入宮的世家女子,她很明白,無論她們自己作何打算,是她親手葬送了她們的一生,亦如當(dāng)年她引皇后入局,皇后的骨肉被皇帝所殺以致終身不孕,雖然她皇后之位絕不動搖,她卻要傷心痛苦一生。
她或許心中一直有一些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