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程綰上班就看到了昨天那位張夫人對在門口。
臉上戴著一副漆黑的墨鏡,遮住了神情。
“您這么早就來關注我們的生意,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
程綰這么笑瞇瞇地湊上來,反倒是讓張夫人沒了話說。
程綰將卷簾門拉了上去,打開了咖啡廳的門。
往日這個時候小艾已經蹦蹦跳跳地在她耳邊嘰嘰喳喳了。
程綰笑著搖了搖頭。
果然習慣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我要一杯美式咖啡,和昨天的要求一樣。”
張夫人是施施然就坐到了那里吩咐著。
可程綰卻在她的聲音里聽到了一絲疲倦。
“一大早上就喝苦咖啡,對您的身體不太好吧。”
程綰整理廚具的動作停了停。
她看向了張夫人的方向,有些疑惑。
“那就隨便吧。”
張夫人清清淡淡的說。
她的身上也缺少了昨天的那股凌厲的氣勢。
程綰扯了一下嘴角,也沒再多話。
將調好咖啡擺上去以后,程綰就去一旁繼續收拾了。
咖啡館里面人來人往。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可張夫人還在原來的座位上坐著。
以那幅優雅的姿態,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我們咖啡館要打烊了。”
程綰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哦。”
張夫人拿起手中的提包就要離開。
程綰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有什么事情嗎?”
張夫人的語氣不是很好,可聲音卻很溫柔。
“我…要不我再請你喝杯咖啡吧。”
程綰轉向柜臺的時候,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
這個女人可是昨天晚上派人去威脅小艾,而且還將熱咖啡潑到她手上的啊。
怎么一下子就對她心軟了呢?
程綰埋怨似的嘟囔了自己一句。
咖啡做好放上來的時候,張夫人正在出神的望著窗外。
“怎么感覺你跟昨天不太一樣了?”
明明昨天還是敵對的關系。
兩人現在就面對面的坐在一起。
程綰甚至能夠看到張夫人臉上的斑點。
“你到底想和我說些什么?”
張夫人的氣勢一下子就凌厲了起來。
程綰的嘴角不由得狠抽了一下…她到底為什么要管這閑事啊?
“沒有,沒有,我什么都沒想和你說,我就是看你今天一天在這里坐累了,想請你喝杯咖啡而已。”
程綰小口的喝著自己手里的咖啡。
看著街道外面的燈火闌珊,才感受到自己身處在繁華都市當中的漂泊。
“風水輪流轉,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足夠高的地位上過一輩子,看到我這幅樣子,你應該挺開心的吧。”
張夫人勾了勾嘴角,將墨鏡從自己的臉上摘了下來。
那眼睛上面青紫的痕跡,無一不在彰顯著她曾經遭受過怎樣的虐待。
“這是誰打的你?”
成晚也有些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她猜到張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帶上一副墨鏡。
卻沒猜到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本來就是因為兩家的企業,所以才決定在一起。”
“現在我已經失去了原本存在的價值,自然是需要給其他人退位讓賢了。”
張夫人笑得十分無所謂。
可程綰卻看見了她眼睛里的淚光。
相處數十載,怕是養條狗都會出感情。
更何況是人呢。
“這就是你昨天為什么那么歇斯底里的來找我的麻煩的原因嗎?”
人非草木,孰能無錯。
程綰拍了拍張夫人搭在桌子上的手。
“我覺得你也挺厲害的,像是個女強人一樣,為什么非要依附在那樣的男人身下生活了?”
程綰沖著張夫人笑了笑。
拿起了手中的咖啡。
“人生不需要苦咖啡讓自己變得更苦。”
張夫人沉默的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過了半晌,才將頭轉了回來。
“我昨天用了那么惡劣的手法來對待你,并且還傷害了你公司里面的員工。你難道就不憎恨我嗎?”
張夫人疑惑的看向程綰。
在被利益糾纏的世界當中生活,讓他不明白為什么還有像程綰這種人。
程綰聽到這句話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當然憎恨了,不憎恨你,我不就是圣母了嗎?”
程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說道。
“我剛才的確不想管你,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了手。”
張夫人看著程綰嫌棄的表情,也輕輕的笑了笑。
“我很抱歉,我曾經針對你。那明明就是他們那些資本家的錯。”
張夫人話音剛落,咖啡館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份協議你為什么還沒簽字?現在居然躲在這個地方。”
程綰見他的樣子的確不錯,這也說明了為什么張夫人會如此傷心。
潛移默化的愛上而不自覺。
“我憑什么要簽字?讓你把我們家的財產收斂殆盡之后,叫我掃地出門嗎?”
張夫人不甘示弱的回了回去。
可她那顫抖的身軀說明她此時并不平靜。
“那你們家剩下的這些東西誰來負責?難道是你弟弟養在外面的那些私生子嗎?”
張先生看著張夫人一副不可理喻的模樣。
直接就將手中的協議扔在她的臉上。
“如果你不簽字,下次我帶來的就是離婚協議書。”
張夫人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想要站起來三次都又無力的坐了回去。
“就怕是我簽了,你也會把離婚協議書給我的吧。”
張夫人面色涼薄的呢喃了兩句。
卻讓張先生的神情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
程綰嘆了的口氣,還是將張夫人給扶了起來。
“我真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么勢利的小人呢。”
程綰就站在張夫人的身邊,無所畏懼的看著那位張先生。
“把自己這么多年的妻子給打成這個樣子,現在還來咄咄相逼。”
“怎么你以為還是舊社會呢,女人離了婚還不能活了?”
程綰能夠感受到張夫人的身軀在顫抖。
從小就注定好了要被當成聯姻的工具,她一個女孩子又能夠如何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