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布南沒有再打下去,選擇了投降。這樣至少可以保證活著,打下去就是死路一條,這個道理鐵布南還是明白的。盧雄收兵回去的時候已是深夜,沒想到被當作誘餌的那支部隊還有人活著,實在是意外啊。盧雄給他們記了大功,然后將還活著的人一同載了回去。回到了大海島后,盧雄根據從鐵布南那里得到的消息,派兵將他們的運輸船隊一舉殲滅了,船上的糧食都被運到了西南都護府,俘虜也被分到了下屬的各郡里去勞動。盧雄派了一個五十多人的團隊到滄陽去報捷,趙原和小葳自然也在其中。“等回去的時候咱們到中京城去好不好啊?”小葳問道,她有些想父母和哥哥了。“當然可以了。”回到路安后,趙原向父親說了這件事,他也沒有什么意見,就是叫他不要一直待在那兒,住幾個月就可以了,陛下可是對他有任命的呢。說是根據他以往的功勞,尤其是大賀國皇帝雷古斯寫的信里的稱贊,封了他做建武將軍,讓他到益州去訓練軍隊。這次去中京城的時候趙原仍是有些緊張,他有點怕別人取笑他,畢竟上次他由于緊張得不知所措可出了不少笑話。卡普活還好,不會跟他開玩笑,其他人就不好說了。不過讓很意外的是,這次看到他們時的氛圍非常不對,大家都沒有什么話說,表現得比較冷淡,似乎是不歡迎他們來玩。簡單地吃了飯之后趙原到了住的地方,拍了拍束在腰間的兩把匕首,常年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地保護好自己。長刀沒有帶,手臂上的短刀也沒帶來。如果出現什么情況,他能依靠的只有這兩把匕首。
“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小葳本來是去跟父母說話的,結果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們叫咱們現在趕快離開這兒,中京城里不是很安定。”小葳也想了很久,可還是想不到是哪里出了問題。“那怎么辦啊,現在就走嗎?”趙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自己沒有帶禮物過來?正在他思索之際,一個人走了進來,居然是鐘盛,他什么時候來這里的?“有幾年沒見了吧。”他還是一副淡淡地樣子。“有什么事嗎?”趙原向窗外看了一眼,沒有人過來。“這幾年狄人的不臣之心是越來越大,你們還是趁早離開這里吧。”“不會吧,當初簽訂和約的時候卡普活單于可是賭咒發誓了的。”“事在人為啊,如今他們的軍隊戰斗力又開始強了起來,不久前還在商議是否反叛呢。卡普活是不想背叛的,但如今兵權可不在他手上。那個伊莎的你是知道的,就是咱們在征討東夷的時候遇到的人,她現在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在商議的時候還叫囂要攻占朔州和安東都護府呢。”“不可能吧,難道她不知道與大周發生戰爭根本不可能取勝嗎?”“也許她對自己的四十萬騎兵很自信吧。”二十余年的時間,狄人的軍隊又恢復了過來,這其中大周幫助了很多,可他們現在居然要恩將仇報,這著實可惡。“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我覺得你是在污蔑我們呢。”小葳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爺爺可是很想跟大周好好相處的,不會因為一個伊莎就這樣的。
“我可是在你們的中京城潛伏了幾年呢,日常工作就是對你們的軍事活動進行偵查,當然知道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發現你們過來了,我都準備親自回路安去報告了。”“那你先回去報告吧,他們就算反叛,也不敢把我們怎么樣的。”趙原說道。謀害他們兩個人,對這些狄人沒有什么好處吧。“好的。”鐘盛也不多問,他的確是得走了。趙原了留下來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他要勸告伊莎不要采取錯誤的行動。第二天的時候,伊莎趕了過來,然后帶著他們檢閱了一下駐守在中京城的軍隊。幾年不見,趙原是更加認不得她了,她也變得更加嚴肅和堅定。“我們的軍隊還可以吧。”她沉聲問道。“可以算得上一支強悍的部隊了。”趙原點著頭說道,騎兵部隊光看氣勢就不凡了。“不知道跟你們中原的部隊相比怎么樣啊?”“我們的部隊大多是步卒,騎兵不多。你們的騎兵雖然戰斗力不輸我軍,但若是窮兵黷武的話,結果也不免是滅亡。”再說話時,趙原已經針鋒相對了。“你們不也是經常打仗嗎,怎么沒有滅亡呢?”“我們大周都是師出有名,據正道而伐有罪,所以百戰百勝,怎么會跟滅亡扯上關系呢。”“我們的部隊可不是當年的情況了。”“難道你是想再來一次嗎?”說著說著兩個人就爭吵了起來,甚至還動氣了手。
伊莎首先一拳過來,被趙原伸手擋住。旁邊的士兵見他們打了起來,便全部圍了過來,想要抓住趙原。“你們是想造反嗎?”小葳在旁邊看到了這些人的舉動,跳到前面說道。“他們都是我的部下,可不用聽你的話。”伊莎挑釁地看向了她。“他們是你的下屬,但也是草原上的人民,沒有必要為了你的事情去送死吧。”趙原看著這些涌過來的士兵說道。“你是看不起我們士兵的戰斗力嗎?”“這倒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在做事情之前最好想一下這么做的后果。父親上次是放過了你們,但這次被派過來的人會不會那么做就難說了。而且按照父親的性格,他是最討厭那種背叛的人的。言而無信,這在他眼里就是小人的表現了,相信他絕對會嚴厲地懲罰你們的。大周對你們恩重如山,倒也不指望你們的報答,但恩將仇報這種事實在是讓人不齒啊。”趙原轉過頭來對著他們說道。“你胡說,這次我們有四十萬騎兵,占領安東都護府和朔州、幽州是輕而易舉的。到時候再跟你們談判,迫使你們退讓難道不是更好嗎?”伊莎立即反駁道。趙原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了走過來的卡普活單于。“我是不會背叛的,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有什么辦法。本來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把她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將領的,沒想到把權力交到她手上后,成了這個樣子。”“我帶著大家去擴張地盤有錯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那些弱者就應該被碾壓死,這話可是你對我說的。”“我說這話是想讓你注重自身的修養,讓自己變強,而不是教你去欺負他人。”卡普活單于咳嗽了兩下,他的身體不太好了。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來管。”“但是你總得為大家的性命負責吧,去問問周圍父輩和祖輩的人就知道大周的強大,這不是你能夠挑戰的。你有沒有想過,戰敗后所有的人都會被抓起來去做奴隸,包括那些根本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的無辜的人。他們得為你的愚蠢的決定承擔責任,這對他們來說也太不公平了吧。軍隊是用來保護大家的,而不是實現你私人欲望的。”“你為什么不想想我打勝的情況呢,那時咱們就有更多的土地了。”“你覺得你會是人家的對手嗎,宇文顯是個將仁義的人,但其他人可不會這樣。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卡普活離開了,而伊莎也蹲了下來,覺得頭非常痛。“我是真的管不住她啊。”卡普活無奈地說道。“我覺得她會聽勸的吧。”“我還以為是好久沒有回家,大家都生氣了呢。”趙原和小葳分別坐了下來。“其實這也怪我,當初就不該把軍隊的最高權力交給她一個人。其他方面的事情也沒有安排好,大家都怨我呢。”“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很難處理的啊。”“對了,你們先回去吧,等過一陣子穩定了再來玩吧。”“好啊,我們下午就會路安去。”趙原答應道。“你說爺爺不會出什么事吧?”城外的路上,兩人下馬慢慢地走著。“肯定不會的,他們不敢對單于動手的,伊莎也不會讓人傷害爺爺的。”“真是煩人呢,本來打算好好玩的,結果灰頭土臉地跑了回去。”“沒事的啊,以后你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回路安的話也可以跟燕燕玩啊,她還是很喜歡你的。”
到了路安后,趙原將這件事完全說了出來,不過宇文顯卻沒有什么表示,不擔心會發生戰爭。“他們不敢真正進攻的,不過是那樣說一下。而且我們對他們的情況都掌握得那么多了,即使他們來犯也不用怕。”“那我還是可以休息三個月吧,然后再去益州那里,我是真的覺得累了。”“當然可以,也順便看看卡普活他們那邊會變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