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是很多人眼中決定終身的一次考試。能夠做到不給孩子壓力的家長少之又少，但吉揚和林萱絕對是其中一員。越是臨近高考，他們越不提與學習、復習、考試有關的話題，反而更關心吉栩的吃飯、休息以及簡單的體育鍛煉。

吉揚總是說，不論多么好的大學，都只是人生中的一站。人生要過很多站，人生要攀很多山。要么成為一個有著堅定目標，可以拋開一切去追求目標的人；要么就守住善良本心，用一技之長在能夠發揮自己所長的領域小有建樹。

要不是這一次秦妍的事件，吉栩還真的受了星岸集團那些書籍的影響，覺得自己會在數學、物理或者生命科學方向上有所追求。但是現在他有一些遲疑。他既害怕星岸集團是一個深淵，會將他吞沒，同時又想站在這個深淵里保護秦妍。

保護秦妍？對著星岸這么個大怪物，能保護好自己就謝天謝地了是吧？吉栩想到這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沒有了秦妍每天的打擾，向真真倒是經常來電話，她問的都是數學的題目。如果將她看做和秦妍差不多的數學水平，那么秦妍之前真的是很不好學。明明對著向真真可以一教就會，為什么秦妍就怎么都教不會？秦妍真是一頭靜不下心的小鹿。

怎么又在想秦妍……

吉栩就是在這種告訴自己別去想秦妍，卻又偏偏一直在想她的狀態里，熬到了高考的日子。

向真真的爸爸之前就和吉揚打好了招呼，每一場考試都由他負責開車送向真真和吉栩去考場。作為感謝，林萱每天早上都會為向真真準備一盒新鮮切好的水果，讓吉栩帶上車送給她。

其實，雖然考場在另一所學校，但是從吉栩家到考場也并沒有多遠的路程。但既然向爸爸主動提出，他們一家也不好意思拒絕。

考語文，吉栩也就那樣的水準了。看似涂滿的試卷，不知道對錯的閱讀理解。要說可能有哪個方面是有進步的……大概就是這些日子的經歷讓他比往常更多了一點點感性，也許會在作文上多騙一點分數吧。

考數學，這是吉栩最不擔心的課程。通過一年里對于大學數學的提前學習，已經沒有什么題會卡得他苦思冥想。甚至最后，不想過于招搖提前交卷的他，還有一刻鐘時間可以趴著小息一下。

考英語，語法不是問題。吉栩早就當成數學公式都記清楚了。苦的是詞匯，為了最后的作文，他得在前面答題時悄悄記下題目中可能有用的單詞，集中起來留給寫作文時使用。

其他的理科的內容也都難不倒他。倒是在最后一次由向爸爸送他們去考場時，向爸爸的一句話讓他有些納悶。

“吉栩啊，你看這三年里，你都和真真還有秦妍三個人玩在一起。但是長期來講，還是要兩個人比較好吧。”

那一刻，吉栩只是覺得這句話很奇怪。馬上要進行的考試很快占據了他的思路，讓他沒有細想下去。

一直到最后一門考完，他才明白了向爸爸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多學生和家長都擠在考場的大門口，發著喧鬧的詢問和慶祝聲。吉栩好不容易才從人群里擠了出來，走到馬路邊上。他記得向爸爸說過，最后一門考完他就不來接了，所以他作了準備要自己走路回家去。

但是，向真真已經站在路邊等他了。

她直直地站在那里，抿著嘴似乎在微笑。這個時候她給了吉栩這些年來第一次單獨觀察她的機會。

她大概只比秦妍矮上一兩公分，但是要更瘦一點，所以乍一看是差不多高的。在學校的時候，她又和秦妍總是像雙胞胎姐妹一樣黏在一起，讓吉栩從沒有像過要單獨描述向真真是什么樣的女生。其實，她也非常好看，這就是秦妍常常開玩笑說要撮合她和吉栩的原因吧。

她這樣等在路邊，讓吉栩緊張了……

“你是在等我？”

“對啊！”

“我以為你爸爸只是不送我回去，他會把你給接走的。”

“是我對他說，考完了我要自己慢慢走回去。”

“你們家……很遠的……”

向真真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想問問你愿不愿意送我回去。”

她伸出了手，手背是向上的。

這是要求牽手的動作，吉栩看著她的手愣住了。雖然被秦妍開過很多次要撮合他倆的玩笑，但是他從沒有認真的去想過其中的可能性。他一定是不討厭向真真的，甚至可以把她當成和秦妍一樣的鄰家小妹。但是做女朋友，吉栩做不到這么匆忙就下決定。

向真真看出了他的糾結，她咬了咬嘴唇，手也稍微顫抖了一下。接著，她換成了想要勾住吉栩胳膊的動作：“沒關系，你可以慢慢走，慢慢想。”

勾住手臂……吉栩想著究竟有多少異性對他做過這個動作？記憶中只有媽媽、秦妍還有秦妍的媽媽。而他與秦妍、向真真三個人在一起時，都是秦妍居中，用雙手一左一右地勾住兩人。

不論什么樣……現在吉栩滿腦子都只有一個名字……不是向真真。

而向真真在觸到吉栩手臂的時候，也突然停住了。

她張著嘴，正驚訝得看著旁邊的一個方向。

吉栩順著她的視線，也轉頭看了過去。

“秦妍！”

秦妍，依然像兩周前一樣穿著成熟艷麗的衣服。以吉栩的理解，就是那種說不上哪里好看，但一看就知道一定很貴的衣服。她就站在幾米之外，不遠處的地方，身后還有她的保鏢和豪華轎車。

不同于向真真的尷尬，吉栩是真的開心，為見到秦妍而開心。而秦妍也顯然看出了兩人不同的情緒。她揚了揚眉毛，笑著走了過來，然后伸出雙手，勾住吉栩和向真真和脖子，將他們一起摟到了懷里。

“我還以為，我能看完一整場大戲的呢。”

吉栩皺著眉頭回答道：“你胡說什么。”

秦妍又揉了揉向真真快要低到地上的頭：“傻瓜，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

向真真想要說些什么，卻被秦妍輕輕搖頭制止了：“今天是開心的日子，不許說不開心的話。走，姐姐帶你們去慶祝高考結束。”

她……不是三個人當中生日最晚的么？怎么就成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