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月，傅斯寧和江生整日在家烤著火，吃些早就備好的糧食，悠哉悠哉的就到了過年這天。

晚飯前，傅斯寧就在屋檐下掛上了幾個大紅燈籠，燈籠里邊的明火一閃一閃的。冬天的天黑總是很早的，燈籠幾乎照亮了整個院子。

傅斯寧的臉上也映著朝氣的光，她相信，在這個異世，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柳杏和江生圍著那個小小的灶臺忙活個不停，總算是在鞭炮齊鳴時三人互敬了酒。

愿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相同。

———————————————————

將近午夜，傅斯寧和柳杏放了從集市上買回來的煙花。

煙花是胡亂買的，名字叫天女散花。

沖上天的時候便四處飛散，五顏六色的火星子在漆黑的夜幕中只是曇花一現便落下。略一看真有些像神仙娘娘散下民間的花朵。

過了一會，又有不同的煙花轟炸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來了，整個天空如同白晝一般。

傅斯寧回頭看江生。

江生站在屋檐下，有煙花打出來的明明滅滅的光影落在他的額上、鼻梁上，這使他的五官更加立體，更加英氣。

傅斯寧轉身看他時，江生已經盯了她的背影許久。這會她突然回頭，兩人對視了個猝不及防。

江生默然片刻，不知做什么表情好。

傅斯寧也愣了，她沒有見過江生這樣堅定又透著迷茫的眼神。

江生在想什么呢？

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今天是除夕，無論怎樣，都不應該讓江生掃興的。

傅斯寧微微一笑，走到他身旁。

柳杏還像個二傻子一樣對著天空的煙花贊嘆不已。

往年村里是沒有放煙花的習俗的，這都是寬裕些人家才有的消遣。

今年不知是怎么了，竟幾乎家家戶戶都放了，難道是今年大家都發財了？

柳杏不得所思。

傅斯寧與江生并肩而立，她側頭問他，“你很喜歡看煙花？”

江生低頭看她一眼，很快移開視線。

“嗯。”

傅斯寧眉眼彎彎，“那以后過年，我都給你放。”

江生耳朵動了動，“嗯”。

在江生還很小的時候，在還是江生外祖母管家的時候，江生也是看過這樣的煙花的。

當然不像今天這樣熱鬧。

江生也早已忘記那年的煙花是什么樣子了。

只是外祖母慈愛的面容還浮現在眼前。

“江生喜不喜歡外祖母買的煙花？”

“喜歡！”

是年幼的江生稚氣的聲音。

“那外祖母每年都給江生放，好不好？”

“好！”

想到外祖母，江生心里難過，外祖母是除了父親以外對他最好的人。

親人已逝，想想也有些日子沒有去祭拜外祖母了。是時候去看望他們了。

順便告訴他們，他已經找到了另一個承諾每年為他放煙花的人。

也許她只是一時興起。

但在颯颯說這句話的時候，江生相信她是真的想這么做的。

傅斯寧沒有察覺到江生一瞬間的低落，她自顧自的感嘆，

“柳杏總說西灣村的年很枯燥乏味，現下來看明明就很熱鬧！”

說實話，比起千年后的現代也不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