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和王復到了祭師前。

多么戲劇性的事情出現了。

阿靈搶在王復前，追問道：“我到底是否擁有皇室血脈？”

王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祭師也是第一次見連條件都沒問就直接把問題拋出來的人。

他能夠看見阿靈眼底不顧一切的渴望。還有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農村女人眼中的欲望。

祭師搖著手中的鈴鐺。

“阿靈，你為什么要這么問？”王復抓住阿靈的手，“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問的是你肚子里是什么東西嗎？”

阿靈被丈夫質問著，也躲閃著。

“不是。”

祭師突然開口，讓夫婦倆都愣住了。

————

“阿靈覺得自己是王室的公主本來就是極其荒唐，而且非常可笑的事情。”

“她為什么會信呢？”

“祭師想了一會，很快就明白了。”

“阿靈在說書先生的故事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她在故事中找到了自己期待的命運，漸漸將那些虛有的故事和現實混為一體。那些流言蜚語把她逼到了絕境。”

“后來，王復和阿靈回去了，他們沒有問，那個荒唐的問題換得的代價是什么。”

“直到幾個月后，阿靈分娩，生出來了兩個死胎。”

“著實可笑。”

“其實她腹中的胎兒早就因為她懷孕時隨性的保養而失去了生命，與祭師半點關系都沒有。可是王復死活不信，拼了命地找上祭師，讓他賠命。”

“祭師的威嚴何其高貴，怎么是那等俗人可以玷污的。”

“祭師的信徒們將王復打了個半死，再由其母親拖回家中。”

說書先生說到這里，拿起了水杯，小酌一口。

龍女早就把自己懷里的零食吃了個精光，嘴角還掛著炒米碎，聽著那個故事一懵一懵的，杏眼眨了眨，明顯是沒聽懂的樣子。

“后來，阿靈被王復嫌棄，成了下堂之妻，心底的夢想破碎，一度郁郁寡歡，未到三十就撒手而去。”

“故事講到這里，其中意味就請各位看官自行品嘗了，老夫在這里，不用多言。”

說書先生的故事戛然而止，龍女的手一頓，瞪大了眼睛。

“你這說的是什么啊？”她叫到，“沒頭沒尾，不知所云，怪不得沒人來聽你的故事！”

珞昭融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看著說書先生，笑道：“老先生并不圖賞錢，只是希望把抑郁心底的沉悶說與我等罷了。”

說書先生終于抬起了眼眸，看了珞昭融一眼。

是了，和那位公子爺說的一樣，就算做了基本的偽裝，有著天生的媚骨，她的一顰一笑都很勾魂。

他應了那位公子爺所說，講了最無聊的故事，誰知道這位居然依然聽得津津有味，也沒有變臉的樣子。

珞昭融折扇一開，展現出“仁禮”二字。

“既然先生并不打算誠心待客，我等也不便打擾。”

她朝龍女勾勾手指，龍女嘟著嘴，從袖子里掏出一只金鐲放在桌上。

居然被看穿了啊？

說書先生撫摸著自己的胡須，眼神無意識地飄向一直笑而不語的白羽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