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公園里。

白暮扎著沉穩的“四平大馬”揮拳，雙手雙腳上各縛了100kg的科技沙袋。

竹惜雪在課堂上沒有對他特殊優待，但課后就發了訊息，并安排了一個訓練科目：

每天扎四平大馬出一萬拳！

這一萬拳不要求快，不過務必保證每一拳都用到全身筋骨之力。

白暮這段時間進展神速，不過他自小受環境所限，絕談不上根底豐厚，筋骨血肉的強度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所以這項訓練是為白暮量身定制。

而筋骨血肉強弱其實不以人的胖瘦區分。

諸如陰柔的晉飛星，此小白臉表面讓人覺得手無縛雞之力，不去搞-基就浪費了那身好皮囊、但出身武道門閥的他，經受過嚴苛的體能訓練，筋骨之強絕非尋常人能望其項背。

當然，白暮經受這個科目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這能讓他充分吸收補血養元丹的藥性。

氤氳藍光的星空底下，涼風習習。

白暮扎馬步出拳，每一拳都有筋節貫通的聲響，力道沉猛。十幾分鐘后已經滿頭大汗，后背汗水漸漸侵潤了衣服。

當量子腕表的計數器顯示3008的數字。

白暮的雙腿顫動不止，衣服已經被濕透，從額頭上滴下來的汗水在地上砸出了個小坑。

“四平大馬”，據說是古時候一個名為少林的門派所創，白暮在歷史資料上讀到過，不過很納悶三四千年前平均氣血值0.4左右的人類，怎么會用這種嚴苛鍛煉方法？身上負重400kg后，他都覺得受不了。

雙腿宛若灌鉛的白暮咬著牙堅持，到第5046拳，腳下一軟踉蹌著栽倒在地，啃了滿嘴草梗。

但他只是用五六分鐘時間略微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后就又開始扎馬步出拳。

堅持——

貫徹武學大道必有的品性。

鋪滿鵝卵石的公園小路，竹惜雪束手而立，駐足觀望了一會兒白暮，然后便轉身離開，像是從未來過。

白暮這邊已經到了第8000拳。

此時手臂上束縛的100kg科技沙袋，已經讓他感覺重如泰山，出拳歪歪斜斜，渾身顫抖不止。

到一萬拳結束，他是一下癱在了地上！

身體幾乎虛脫，連抬手結下科技沙袋的力量都沒有了。白暮就這么仰頭躺著，看著明藍夜空里的群星，直躺了半小時。

半小時后，白暮又坐起來修行《乾元決》。

扎馬步練拳乃在強健筋骨。

修行《乾元決》目的是養丹田元氣。

內外兼修，雙管齊下，白暮不想拉下任何一面。當然丹田元氣也能有內而外蘊養身體，只是對現在的他作用還不是很顯著。

白暮盤膝坐定，沉淀心神。

這回他很快就進入了滿心清明的境地，丹田運轉之間，明顯感覺到天地元氣流入體內。

“咦！沒想到耗盡體力后，修行《乾元決》還事半功倍了。”

后來十幾天，白暮風雨無阻地堅持扎四平馬出一萬拳，又服用了兩顆“補血養元丹”，穩步提升。

氣血值從1.4上升到了1.6！

……

這十幾天里，體能課上竹惜雪依然只做本職的助教工作，也沒有在課上指點白暮。

兩人就猶如兩條平行流淌的河水，沒有交匯。

而轉眼間高二學期就要結束，高二（十四）班的學生都面臨著人生的一次重大轉折。

分班！

氣血值達到0.8及以上可以進入武道班，以后以專研武道為主；低于這數字則進入科學文學班級，學習普通知識。

武道班是個極特殊的存在，高二年級七千多人僅有二百名額，白暮已經確定了進入武道班。

臨近高二結束的前一晚。

高二（十四）班的少男少女肆意狂歡，白暮跟傻大個武群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操場上。

“老白？”

“嗯。”

武群坐起來看了一眼白暮，忽然探身把他拽了起來，酒氣熏熏地說道：“以前咱們不少切磋，是你挨打挨的多，還是我挨的多？”

“你啊！你以前老讓著我。”

傻大個哈哈一笑，又仰頭躺了下去，自顧自道：“老白，我……不去武道班了，去普通班。”

“為什么？”

武群的話讓白暮的酒醒了大半。

“我的氣血值雖然也勉強過了0.8，但我知道自己資質平庸，再往上就很難了。你也知道，比起武學我給喜歡鼓搗機械，所以我準備高中畢業以后去學機械學，當個修飛船的機械師，這樣也能幫家里忙。”

“確定了么？”白暮坐起來，捻了個土塊在手里揉著。

“確定了，跟我爸說過。”

話音以后兩人都陷入沉默。

曾幾何時，傻大個武群也幻想過自己踏上武學大道、往后仗劍星河，可每個人的路不同，夢想未必就真的適合自己。

傻大個的武學天賦的確不高！

一套拳術半年才學得會，但其中勁力變化、招式轉折，卻很難弄得通。

他又不是真的天賦異稟，有一力降百會的能耐，繼續武道這條路很快就會泯然眾人，甚至成為他人的墊腳石。

這點他思量早就清楚了。

所以，不得不放棄。

幾分鐘后傻大個再次開口：“不過老白你得堅持下去，做個跟你爹一樣的人物！那樣將來我也好跟別人吹牛，是不是？”

嗯，白暮黯然地點了點頭。

“來來來！起來！咱們再較量一場武技，以后機會就少了。”武群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沖白暮招手。

隨即兩個各自拉開架勢，比劃拳腳。

此時的白暮實力遠高出武群許多，手腳都收著力，后者卻是頭一次使出全力進攻白暮，你來我往十幾招后，一拳落在白暮胸膛上。

“這拳挨得結實！”武群醉眼朦朧。

“挺疼的。”

“你大爺-的！我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你還只是挺疼，多打擊人啊，是不是？”

武群又躺了下去，睜開眼睛看著天空，“估計以后再想揍你一拳也沒有什么機會了，我就沒留手。老白，你說現在多好，就咱們這種什么都不用承擔的年紀。”

“是啊！”

白暮仰頭看著夜空，輕聲應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