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上北野送給岑安的一條項鏈,經那日在岑府的賓客們口口相傳后,變成了大家爭相效仿的送禮最佳選擇,也變成了各大珠寶店鋪爭相制作的精品,就連黎川,也十分好奇。
“北野,我問過了,營中有一個和你從同一個村里來的士兵,你們村里就沒有這樣的傳說,你到底是從哪聽來的?”黎川追著北野問,從朝奉前追問到朝奉后,又從宮里追問到酒館里。
北野一開始只能笑了笑,不然還能怎么辦,難道要告訴黎川,自己是穿越來的?
直到黎川鍥而不舍的追問到了酒館里,北野才打算好好圓一下這個謊言。
“你問了誰,是誰這么沒文化告訴你沒有的!”北野猛灌了一口女兒紅問道。
“李狗蛋告訴我的。”黎川不假思索的答道。
北野一愣,李狗蛋?這個名字倒是很熟悉,是誰來著?北野瞇著眼睛回憶著。
黎川見北野迷惑的眼神,還以為北野不相信自己,就又繼續解釋道:“他說他爹以前是村長,后來病逝了。還說你倆小時候很要好,你護過他好幾次。”
黎川這么一說,北野就想起來,沒錯,確實是村長的兒子,當時自己為了抱大腿,和李狗蛋關系十分要好來著。
這樣的話,謊言就得好好想一想了,隨便說點什么,萬一黎川可以取證到,那又會有麻煩了。
北野故作輕視,拍了拍黎川的肩膀:“說你是個京城人,你倒才是個鄉巴佬。竟然連這個傳說都沒聽過。”說罷,北野還十分自豪的理了理頭發,喝了杯酒,慢慢悠悠的說道,“我們那村里,神奇的東西可多了去了,但是許多人都是不知道的,那還是我小的時候,一個人去山上挖野菜,忽然,發現了一個洞穴......”
易禾借著幾分微醺,將自己飛機失事前的許多事情,都當做在那個山洞里的奇書上所見,唬的黎川一愣一愣的。易禾抑揚頓挫的講述著那些陳年往事,如果要形容黎川此時的神情,大概可以用一片漆黑的房間里忽然透進來一束亮光還形容了吧。易禾十分驕傲,不過是隨便講了幾個有趣的,黎川就變成這樣了。
北野的故事悄然停止,黎川卻仍然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北野喝完一壺女兒紅,黎川才如夢初醒。
“真沒想到,小小山洞里,竟然還有這樣一番天地。只可惜,山洞塌了,否則我一定會去將那些書統統帶出來。”黎川還對剛才的故事念念不忘。
北野差點一口酒嗆住:“別想了,不可能了,那是一片深山老林,書被壓在里面會漸漸腐化。”
還是先斷了黎川的念頭比較好,北野十分堅決的說道。
“皇上那日告訴我,婚期可能會定在年后,你可有去岑府提親?”黎川問道。
這回,北野還是結結實實的被酒嗆了。
“咳咳咳,什么!這么快!”北野說道。
黎川見北野這番模樣,就知道北野一定還沒去定親,不由得幸災樂禍的笑了:“你居然真的沒去定親?莫是你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不愿意定親吧!”
北野狠狠的瞪了黎川一眼,這樣的話才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北野可得好好和丞相解釋解釋。
“怎么可能,岑安姑娘知書達理,我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北野反駁道。
黎川沒再搭話,挑了挑眉。
“行了不和你說了,我趕緊回去問問我爹娘,這定親都是什么規矩,趕緊給定了。”話還沒說完,北野就沒了身影。
“爹娘!咱們趕緊去丞相府定親吧,我聽黎川說,皇上有意將成親的日子放在年后!”北野剛一進北苑大門,就一路嚷嚷著進了北莫黎夕的院子。
黎夕正在修剪花草,見北野這么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十分好笑:“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要學會沉得住氣知道嗎!”邊說邊上前去,給北野擦了擦額頭的汗。
北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確實有些慌張了,搞得好像自己巴不得趕緊成親似的。
吃過晚飯,一家三口在飯廳好好規劃了一下,定親可不像說親那么簡單,不僅北莫和北野得一起去岑府上,聘禮什么的都得準備妥當。沒想到細細一盤算,就算到了半夜,這都是小事,讓北野最揪心的是,這些聘禮七七八八的加起來,恐怕自己這兩年來的俸銀都得花在里面。
我去!結個婚這么費錢,早知道這么費錢我就不答應了,分明是為難我,為什么還要我掏錢!唉,心痛啊,平時舍不得花的錢,一朝就全拋出去了!易禾心里哭訴道。
“野兒啊,你改日朝奉時問一問丞相,這定親的日子,本該是我們說了算的,但是這丞相位高權重,我們也不好太固執己見了。你且問問他,若是他有算好的日子,咱們也是可以的。”北莫說道。
北野點了點頭,這些都無所謂,一個日子而已,什么時候定又有什么關系,只要趕在成親前把這遭禮數做了,想必丞相不會看輕自己。
好在丞相是個識禮數的,說這樣的大日子還是得北野家里定才行,又說既然北野家里請了大師算日子,那定親當日請大師看生辰八字就由岑府來操辦就行。如此一來,也算免去一筆費用,北野如是想到。
也不知道黎夕從哪里找來一位大師,將黃道吉日選在了臘月二十八,也就還剩七天,要準備那么多聘禮,北野七天里幾乎都沒怎么睡過,到處找商鋪找工匠,大家伙都是連夜趕制,才堪堪在二十七夜里趕完。
北野最后一次核對完聘禮后,癱坐在地上,渾身酸軟。
結個婚到底為什么這么復雜!還不如讓我直接洞房了算了!易禾躺在地上,看著滿天的星星,疲憊又不耐煩。
“少爺,早點歇息吧,不然明日氣色不好,會叫人看了笑話。”梨花說道。
北野已經累得完全不想動了:“我就在這兒睡了吧,實在太累了。”
梨花走到北野身邊,要將北野扶起來:“少爺,天寒地凍的,你睡在這兒一宿必然會著涼的。奴婢扶你回房。”
北野耍賴不起,平日里與梨花走的很近,因為梨花少言寡語但細心能干,易禾十分喜歡,偶爾打鬧也不顧及授受不親之類的話,梨花使了個勁沒拽得起北野,倒是被北野反拉了一把,梨花沒立穩,直接撲到北野懷里。
倆人都愣住了,連帶著北野的困意都消失了,北野趕緊坐起來,將梨花也扶起來。
北野看了看梨花,臉上的害羞與驚訝都是真的,那便不是故意撲在自己懷里的,也不好多說什么,故而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說了句:“那我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就趕緊回了房。
雖然心里覺得沒什么,但是易禾深知不能給沒有希望的人不該有的希望,否則后患無窮,梨花時常待在自己身邊,就算自己什么都沒想,也不能保證自己這副白白嫩嫩的皮囊讓梨花見了也能什么都不想。
“唉,明天就定親了,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睡著之前最后一句,北野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