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果子外形看上去很是飽滿,用手將其中一個掰開,里面并不想想象中很多的汁水。果肉很緊實,只在掰開的部分有少許的水霧噴濺起來,霎時間整個鼻腔充斥了一種刺激的濃香味。
連月再仔細詢問,原來是小崽子以為這個是可以吃的水果,往嘴里一下子塞了一大串,結果整個嘴巴都又腫又痛,持續了好久,甚至到后來嘴巴都出血了,好幾天沒吃下飯。
還是祭司希爾達找到一種草藥止住了它的腫痛,不然那個小崽子不被疼死也被餓死了。
聽到這樣的描述,連月越發覺得這個毒紅果很可能就是一種比較具有刺激性的香料,并不是當水果吃的,一下子吃下去那么多,肯定會有一些不良反應。
正如連月位面的番茄,原先生長在秘魯和墨西哥,是一種生長在森林里的野生漿果,當地人把它稱之為“狼桃”,認為這是一種有毒的果子,只用來觀賞,無人敢食。
甚至傳說狼桃有毒,吃了會起疙瘩瘤子。所以雖然它長得鮮嫩可口,但是人們依舊像對待色澤嬌艷的擁有劇毒蘑菇一樣,對它敬而遠之。
而事實上,番茄真的有毒嗎?
據現代的藥理研究發現,未完全成熟的番茄,因為含有一種毒素叫做龍葵堿,而龍葵堿熱穩定性強,要到285℃以上才會分解,但一般的烹飪條件是達不到這樣的溫度,所以即使煮熟了也同樣不宜食用。
這種毒素在短時間內攝入大量,往往容易引起中毒,出現惡心、嘔吐、頭昏、流涎和發熱,更甚者會危機生命。
而龍葵堿除了存在于未成熟的番茄里之外,土豆發芽的部位、生的茄子都含有一定量的龍葵堿。
所以,即使是一些我們常見的食物,也會存在這樣的有毒物質的時候。連月覺得,這種毒紅果也可以采摘一些來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預想中可以作為香料的植物。
......
當然,惜命的連月肯定不會直接效仿神農,肯定要找幾只小動物試驗一下,看一下這個毒紅果的是否真如梅米所說那般厲害。
梅米見勸不動連月,還是幫著采摘著毒紅果,只心里暗自下定決心,她接下來一定要看好連月,不能讓她真的將毒紅果往嘴里送。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真的勸不動,還要準備好解毒的藥草,自己一定要及時給她遞上草藥。
連月自然是不知道梅米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很自然的吩咐著幾個小崽子幫忙摘果子,動作靈活的就上樹摘,不會爬樹的就在底下撿。
連月回去就將采摘到的毒紅果分成了兩半,一部分沒經過任何處理,只選了一顆果子直接搗碎,另一部分放到太陽底下暴曬。
又一個人去林子里抓了兩只刺鼠獸,還別說長得還真挺像老鼠的,就是背脊上有很多小刺,卻又跟刺猬的不一樣。
用樹皮繩拴在一旁,準備到時候用來做試驗。
先是直接搗碎的那顆果子,連月用細木枝只沾了一點,嗅了嗅,有股濃烈的辣香味,連月放了一點抹在在左手手背上,又沾了一小點汁水放到一只刺鼠獸嘴里。
一開始,那只小獸還沒反應,沒過兩秒,就見小獸不停地伸著舌頭,脖子上綁著的繩子似乎都有些拴不住它,上躥下跳的,連表情都有些扭曲。
“喵嗷...”喵大王原本在一旁看得起勁,見到小獸的反應,一下子蹦得老遠,連帶著它的小伙伴都一起,整個場面雞飛狗跳。
“梅米,幫我打一點水來。”連月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準備給小獸喂一些水看看。
梅米卻是放心了,只要連月不往嘴里放,那就什么都好說,也連忙跑去河邊打水去了。
......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外出的狩獵小隊紛紛狩獵歸來,部落里的婦女們也忙碌開了。
小崽子們都有些不耐煩地滿村亂串的時候,喵大王依舊滿眼好奇地和梅米一起,呆在一旁認真地觀察著連月的試驗。
這個時候連月已經用了一大串毒紅果了,算起來也有十幾顆了,而兩只小獸,整個嘴巴腫大,氣息粗重,眼睛發紅,一副已經虛脫到站不起來的樣子。
過程中,連月沒有讓梅米使用解毒的草藥,兩只小獸也只是虛脫了些,整個精神狀態還是很正常的,連月表示對此次試驗很滿意。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連月也微沾了一點毒紅果的汁液,放到舌頭上舔了舔。
“阿月...”一旁的梅米睜大了雙眼,一只手后知后覺地伸向連月似乎想要拽住她的動作,卻什么也來不及反應。
頓時,一股熟悉卻更豐富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開來,入口舌尖先是一股麻麻的、鈍鈍的感覺,緊接著,從舌尖出發,一股熱乎乎辣乎乎的感覺蔓延到整個口腔。
這可是兼具辣椒和花椒的口感呀,層次上還更豐富一些,再加上獸人位面動植物所特有的暖意,伴隨著這毒紅果的汁液,進入到了連月的口腔,點燃了她的靈魂,整個面部都亮了起來。
喵大王豎起身子,湛藍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連月的表情。
“阿月,你快嚼兩口蛇滾草。”梅米連拽她不急,只好抓起手里一只攥著的蛇滾草,想要用來給她解毒。
連月本欲解釋,但看到梅米臉上滿是焦急又擔憂的神情,只得先一手接過了她手里的蛇滾草。
這才跟她解釋說自己并不是沖動,而是在小獸的身上試驗過了,看他們的反應很像是自己家鄉曾經偶然聽聞過的一種食材,就是特別具有強刺激性,一般人接受不了這個味道,所以才會出現嘴巴發腫甚至刺激過渡昏厥死亡的情況。
見梅米不信,連月只好也在她手上抹了一點,讓她用皮膚也來感受一下。
梅米拗不過她,也只得聽從她的話,細細感受手上的觸覺。
“沒有感覺。”
“現在有一點刺刺的。”
“這一片都是刺刺的了,越來越明顯了。”還沒有吃過辣椒嘗過辣味的梅米,自然不懂得火辣辣的感覺如何描述,只能用最原始的疼痛感覺來描述,只覺得皮膚上傳來刺痛感。
“現在呢?”連月抹了一些清水在她手上,點頭示意她繼續感受。
“有些清清涼涼的,不那么刺痛了。”梅米一邊皺著眉頭仔細感受著,一邊低頭對連月說。
喵大王似乎覺得蹲在地上看不過癮,一個飛躍,躥到了連月的肩膀上,跟連月一起偏頭觀察著梅米手上略微有些紅彤彤的皮膚。
“只好了一會兒,還是感覺有點刺痛,我揉一揉似乎要好一點。”梅米過了一會兒又說。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樣子,梅米才漸漸表示自己感受不到刺痛了。
或許是不完全體天生擁有不同于常人的智慧和探索欲,在親身體會這種刺痛的感覺后,梅米也學著連月的樣子,沾了一小點放在嘴里嘗了嘗。
她沒說話,只是細細感受著,只是剛開始的表情委實不太好看,估計是第一次嘗試這樣具有刺激性的味道,口腔太過敏感。
“阿月,這樣奇怪的食物,為什么要吃它呢?”梅米很是好奇,這樣只會給人帶來奇奇怪怪的不好的感覺的食物,為什么會有人愿意吃它呢?
即使是在食物短缺的冬季,要是讓她靠吃這個能過冬,梅米內心也是有些拒絕的。
“阿嚏”一聲,不知什么時候跑到地上去的喵大王,小鼻子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本來準備學著兩人嘗試一下毒紅果的小家伙,近距離聞到這樣刺激性的味道,一下子蹦到老遠。
眼神古怪的看著兩人,似乎有些不明白,明明看那些小獸都這副樣子了,還要去嘗試這個毒紅果,味道那么刺激,一點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