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到楚行開口,偌依曼就從他表情變化里讀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來是做不到啊,是沒有這種選項么?”偌依曼清冷的聲音把楚行從無盡的思考里拉了回來。
“目前還沒有辦法,雖然玩家們有提過這方面的要求,但你也知道我們名義上是玩家,但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玩家,沒能力影響到運營的決定?!背锌嘈χ_口道,雖然這些答案偌依曼都已經猜出來了,但終歸還需要他親口說出來才行。
偌依曼嘆了口氣,人也變得有些消沉了起來。如同卡文迪許那般渾然不在意自己所處世界,是什么模樣的人自然是有的。他們可以不在意外界的一切風雨與真相,只安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但偌依曼并不是那樣的人,她對于自己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并不在意,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大腦能自由的運作這一點就足夠了。
唯獨讓她感到乏味的,就是這個世界并不算有趣,奧納蟲族固然打破了她原本乏味的生活,卻也給她展示出了一個更加絢麗的世界,只可惜她不屬于那個絢麗世界的一員,而現在多半也沒機會去見識一下。
看著意志有些消沉的偌依曼,楚行心頭也在思考著把偌依曼帶出游戲的利弊,雖然目前階段超越者游戲都沒有開啟這項功能,但從論壇上的玩家討論來看,日后開啟這項功能這幾乎是必然的。
不提玩家心底的私心,單從超越者游戲的作風來看,他們也不會介意把游戲角色帶回現實的舉動。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功能何時開放,和帶出游戲角色到底需要什么樣的代價了。
“其實也不是毫無希望的?!眱刃睦砬辶藥з家缆浆F實的利弊后,楚行掏出自己的情報終端開口說道。“我們玩家雖然沒有權利干擾運營,但運營也不是那么死板的存在,也許會有網開一面的機會。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暴露,靠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能力?!?
聽到楚行的話后偌依曼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后目光便停留在那臺漂浮在空中的情報終端上?!澳闶钦f運營的下級人員借助那個終端幫你做掩飾?”
“并不是下級人員,而是游戲運營人員的拷貝個體。雖然本人說只能提供不超過情報終端水準的支援,但他是唯一有可能在這件事上幫到你的人了。”
偌依曼沒有第一時間接過楚行的情報終端,反而開口問道:“為什么要幫我到這個地步,你不是很討厭與我的見面么?”
“恩是討厭的,和一個隨時都能看穿自己一切想法的人在一起,難免會有不適與恐懼。想要逃避也很正常,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但就像我一開始所說的那樣,超越者游戲是為了培養超越者而存在的,我自身也想成為那樣的存在。一時的逃避與退縮并不可恥,但永遠逃避下去卻是不行的。
把你帶到現實又如何,最終我仍舊會有跨越你的那一天。你是我人生所見的第一個強者,所以我愿意把你帶進現實,并由衷期待著我超越你的那一天早日到來?!?
看著楚行一臉平靜的說出這么一番話語,偌依曼只感覺大腦有些眩暈。她知道楚行沒有欺騙她,他所說的一切都是他心底里最真實的想法,對于她不能前往現實這件事他深感惋惜。
她是異常者,是生物進化過程里極其罕見的突變個體,毫不客氣的說她是自猴群里誕生的愛因斯坦也不為過。
她是如此的異常與出色,以至于過往所見過的人,無一例外都選擇了退讓。有膽量與她為敵的人一個都沒有,感對她說出這等挑戰性話語的人更是從未出現過。
因為從未發生過的事沖擊著大腦,偌依曼只覺得沉寂已久的心也有些活躍了起來,那是從未感受過的感覺。
“對手嘛?!辟家缆驼Z著,看著一臉嚴肅正視著自己的楚行,嘴角微翹露出艷麗的笑容,整個人如同閃電一般貼近楚行,在他唇上微微一觸。
那一觸及分的柔軟并沒有讓楚行有什么感覺,等不及讓他有什么體會便已飛離,但這已經很清晰的讓他知道,自己被人給強吻了。
趕在楚行發問前,偌依曼就笑了起來,相較于日常所見的那個冰冷而又帶著些許無趣的她而言,此時此刻的偌依曼仿佛取回了少女應有的活力。
“怎么,很不甘心么?被我這樣的美少女給強吻了,難道你還有什么不滿么?真要是不愿意的話,那就早一點閃開啊?
你一個經受過調制的鋼之騎士可以很輕松的躲過去吧,你可以不要說大意了,沒有閃哦。”偌依曼笑嘻嘻的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羞澀,反倒是充滿了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面對偌依曼那打趣的話語,楚行那懵圈的大腦也回過神來?!澳氵@是突然襲擊,不講那啥的武德。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應該這么沒臉沒皮,要”楚行支支吾吾了片刻,最終還是想起了樂園在這方世界,男女風氣本就開放,這種不是法式舌吻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最后只能從嘴角生硬的憋出一句好自為之,同時在心底暗罵這樂園真是寡廉鮮恥道德淪喪。
對于楚行那氣急敗壞的話語,偌依曼只覺得心頭大為舒暢。
“不管你怎么說都行,對你這種童貞老古董來說,實在是太過于刺激了吧。但這在我們樂園人看來,不過是有些親密的行為而已,所以你可以安心了,我對你并沒有那方面的感覺。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我比你更強,我可以輕易做到你所做不到的事。道義與常識這些我都不在意,這個世界沒有什么能夠束縛我,所以我才是異常者。
我所遇見過的人,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厲害,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走在我前面。我是獨一無二的,是樂園里最厲害的那一個人。
當聽到有人和我說,未來一定能超越我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競爭的樂趣,明確的說這是我從未體驗過的快樂。
所以我要讓我變得更強,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也好,我也要讓我在你的印象里變的更強,強到你永遠都沒法戰勝的地步最好。
這樣就能讓我在你的心里停留更久,這樣我就能當你的對手更久,所以不要輕易的忘記我哦。”偌依曼側頭笑著說道,那份笑容是如此的絢爛,以至于楚行的呼吸都有那么一瞬間停頓了。
盡管楚行之前在內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吐槽著,區區一個嘴唇碰撞能和強大有什么關系,但看到偌依曼的這副笑容后,他覺得偌依曼在他心里的印象好像確實變得更強了。
看著楚行那有些凝固的臉色,偌依曼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那么一個突然襲擊,根本不會讓自己在他心里變得更強,也知道樂園里其實這種行為也屬于特別親密的那一類了。
但就算知道是這樣又怎么樣,那一瞬間她確實壓制不下自己內心的沖動了,一貫以理性而著稱的她其實也挺孩子氣的。
她有忠心追隨的部下,也有能稍微談幾句的網友,還有哪些可有可無只知道釋放敵意的背景板們,但她的一生卻從沒有過一個對手。
或者說曾經有過,但很快他們就放棄了。而他不一樣,在他說出口的那一刻,偌依曼就知道了,他一定會做到,也一定能超越自己,然后再讓自己去追趕。
能夠成為弱者的喜悅和無法得到的現實,讓她那精明的大腦一瞬間也有些難以拿捏。最終這些情緒在她的腦海里不斷回蕩著,迫使著她做出了選擇,一個奇怪而又不明智的選擇。
她說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話,但真正想說的大約也只有那一句不要輕易忘記我吧。
不知道說什么好的兩人陷入了難言的沉默,而旁觀這場鬧劇太久的卡里托終于忍不住了。漆黑的貓咪從處于待機狀態中情報終端里一躍而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帶有明顯的煩躁情緒。
“不要這么早就下定論喵,而且你們之間的氣氛與進展也太過于魔幻了喵!”
卡里托清脆的聲音把兩人從自己的思緒里驚醒,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貓,偌依曼的眼里頭一次出現了動搖。
“貓科動物的行為心理學我還沒有研究過。”對于偌依曼的自言自語,卡里托瞪著眼表達了自己那強烈的不滿,喉嚨里還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開玩笑而已。”對于卡里托的不滿,偌依曼若無其事的回了一句,但心底卻陡然有了幾分喜意,自己似乎又有了希望。
“哼的喵?!笨ɡ锿械靡獾拇蛄藗€響鼻,隨即轉過頭來看向楚行?!八晕也胚@般討厭你們這群種子選手喵,每個每個都那么能惹事,一刻都不消停喵。
把擬像世界帶到現實的功能確實存在喵,不過那個是預計在第二階段才開放的,現在你們每個人都在逼著我們提前開放喵。
嗷嗚喵喵喵,最討厭你們這群了解真相的大壞蛋喵,就這么為所欲為的壓榨我們這些可憐的社畜喵?!?
“所以是能做到嘛?”楚行沒有理會卡里托那賣萌一般的抱怨,而是取回了平常心以平靜的語氣詢問著。
“沒錯的喵,下一次新玩家加入后會開放新系統的喵?!笨ɡ锿凶员┳詶壱话愕拇舐曊f道,臉頰兩側還流出了一道道卡通化的淚河。
“每個月的最高評價都會作為特別貨幣發放,而人物帶出就需要消耗這種貨幣喵,不僅僅如此在需要帶出人物的情況下,本月的月度獎勵與評價全部都木噠木噠掉喵!
那么要使用喵?順帶一說偌依曼醬是需要S評價的人物喵?!?
“那純白翼獅呢?”聽完卡里托的回答后,楚行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那個一直在說羨慕的大獅子。
卡里托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自然是另外一個位格相等的東西來交換喵?!?
說完后卡里托扭過頭來沖著偌依曼發出得意的笑聲。
“小女孩,你知道什么是音畫不同步喵?而且就像你猜測的一般,超越者游戲不是對我們來說的,而是對玩家而言喵。只要他們想要,我們就會給予最大的支援喵,而對種子選手的支援就算不是心想事成,也不會差多少喵。
畢竟超越者可是相當少見的喵,成功率能增加一點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