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哥，按照你的套路這頓不應該是陸燃付嗎？”陳彬問，接著又從打包的袋子里拿出烤串吃。

邱漠睜開眼睛笑了笑：“最后我想了想，讓人女孩付錢太無恥了點。”

更何況當初說吃頓飯，真的只是邱漠一時想起來的，他本來也沒想著讓陸燃請。

“怎么著，這會不慢慢辦人家了？”陳彬邊吃邊說。

“其實，她一女孩再怎么著我也不能記仇，再說了也沒真想跟她較真。”邱漠說。

所以吃完這頓飯，就像陸燃說的那樣，到此為止。

陳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問：“那你跟我說說從剛才那頓飯，你看出什么來了？”

“沒看她，肚子餓光顧著吃了。”

“切~”陳彬鄙視的發出了聲音。

剛才那頓飯......邱漠慢慢回想。

陸燃前面拘謹，后面才逐漸放松下來，但也沒徹底放松。

最讓邱漠意外的還是陸燃的那句，“什么意義？”

這個跡象表明，陸燃正在試著接受自己和陳彬的對話，也表示她對兩人沒有之前那么強的防備心理了。

“但是漠哥，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這是令陳彬百思不得其解的。

邱漠還沒等陳彬開口問，就自己說出了陳彬想問的問題。

“你是想問，為什么我那晚被人堵沒還手吧？”邱漠說。

“沒錯。”陳彬使勁的點了點頭。

邱漠的身手也擺在那，幾個人對他來說還不成問題。但是唯獨那晚，他遇見陸燃的時候刻意沒還手。

***

清早，薄薄的霧籠罩著康城。

“早。”田京超推開店門問早。

陸燃回了句早，然后低頭繼續吃包子喝粥。

“超哥，你臉色不太好啊？”大六問道。

一進門，大六就注意到田京超的臉色，不僅他的臉色不好，就連聲音聽上去都有些低沉。

“應該是沒睡好。”田京超心不在焉回了一句，然后拉開陸燃一邊的凳子坐下。

“要不要吃點？”大六問。

田京超擺了擺手：“不用，我早上都沒吃早飯的習慣。”

要是不為了送陸燃上學，他都一覺都睡到十點多才起。

田京超看著陸燃吃飯有點欲言又止，隨后他抽出煙盒點上了一根煙，陸燃微皺著眉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

“對了，昨晚我兄弟說看到你十點多才回的店，怎么這么晚？”

陸燃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碗：“開家長會結束晚，我坐公交回來的。”

“以后太晚我去接你。”田京超說，然后沖著地下彈了彈煙灰。

“嗯。”陸燃應了一聲。

兩人到了學校的公交站點后，陸燃準備進學校。

“陸燃。”田京超喊了一聲，陸燃停住腳步回頭看著田京超。

只見原本轉身要走的田京超，此刻正單手插著兜笑著又走到陸燃面前。

“天冷了，多穿點。”田京超說，而后雙手攏了攏陸燃的校服。

陸燃第一反應要抽身，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這要是不怎么熟悉的人估計她早一手甩過去了。

田京超這人重面子，再加上身邊都是經過的同學，這要是抽身了他臉上肯定掛不住。

“嗯。”陸燃敷衍了回了一句，眼中滿是不自在。

即便陸燃是這樣的態度，田京超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減。

但是那笑容給陸燃的感覺很別扭，就像是刻意表現出來的一樣。

“晚上我在這等你。”田京超沖陸燃喊了一聲。

“嗯，知道了。”陸燃說。

上早自習的時候，邱漠陸燃陳彬三個人被叫到辦公室里，外加一個許雨澤。

“這回怎么不跑了？”班主任推了推眼鏡，看著他們三個。

“想跑也跑不了。”陳彬小聲嘀咕了一句。

班主任立刻瞪著他：“你說什么？！”

陳彬笑著說，“沒...沒什么老師，您繼續說。”

“昨晚的事必須給我個解釋。”班主任說，這句話她是看著陸燃說的。

關于邱漠和陳彬沒什么好問的，邱漠是帶頭人，陳彬是一跟班的。

只有陸燃是女同學，還是被拽著跑的。

陳彬和邱漠都看向陸燃，等著她說出那句，“邱漠拽著我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事實上，陸燃沒準備那么說，也從未想過那么說。

“我想跟著走。”這就是陸燃的回答。

這九個字差點讓喝水的班主任嗆著，我想和我跟著以及是他拽著我，在本質上有著很大的區別。

班主任把杯子放下，咳嗽了兩聲后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你自己都說是自愿的，那好，你們三個從今天起打掃圖書館衛生一個月，外加每人一千字檢討。”

然后班主任把目光轉向許雨澤那邊：“雨澤你是副班長，監督他們完成檢討然后由你交給我，到明天晚上放學之前。”

“好的老師。”許雨澤說。

出了辦公室后，陸燃走在最前面一邊是陳彬，后面是邱漠許雨澤。

“漠哥哥，你和那個新生是不是認識啊？”許雨澤問。

邱漠看著陸燃的背影：“不是很熟，也不陌生。”

一句話概括了自己和陸燃的關系。

許雨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呢。”

朋友？

以陸燃的性格能和她成為朋友的人應該很少，但是邱漠想，一旦成為陸燃的朋友，那都是對于她來說很珍貴的存在。

***

“今又沒排骨吃，唉。”陳彬嘆了口氣，把餐盤放下。

“家里還剩了串要不你回去吃了？”邱漠調侃道。

陳彬連忙擺手：“饒了我吧，昨晚上了好幾次廁所，我都懷疑人生了快。”

昨晚陳彬回家喝了幾杯水是涼的，然后就拉肚子了，邱漠笑了笑，接著低頭吃飯。

“你們有誰跟她說過話嗎？”

“沒有，那天我想跟她說來著，但是她眼神太冷了。”

“我看她在班里也是獨來獨往，是不是沒朋友啊？”

“而且那天她家長也沒來，應該是不管她吧？”

中午餐廳吃飯的位置是按照班級劃分的，男女可以混著坐。

陸燃坐在最左邊靠窗的位置上，前面以及旁邊都沒有人和她一起坐，都是空著的。

像這種討論的話，陸燃自進了六班后的每一天都在聽，但關于父母的這還是第一次。手中的筷子不自覺的停下，眼中目光黯淡。

“而且她還謊報手機號，我再教室后面開會那天都聽見了班主任和她的話。”

邱漠忍不住放下筷子，聲音很大的說了一句：“是飯不好吃還是嘴太閑了？”

“漠哥哥....”許雨澤不禁抬頭看著邱漠。

邱漠說這句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也想到了自己。

一時間，原本議論的聲音現在都停下了。

眼前盤子里的飯已經沒有多大食欲去吃了，陸燃起身離開座位。她是最快吃完的，準確一點說是還沒怎么吃。

還沒等陸燃進到班級，就聽見里面傳來的聲音。

“排骨你嘗嘗，我媽特意做的。”姚瑤語氣里帶著期待。

她從自己的餐盒里夾出塊排骨放到郭梓林的飯盒里。

“你吃吧，這都已經是你給我的第三塊了。”郭梓林說。

“沒事沒事，本來就多做了，吃吧吃吧。”姚瑤笑著說。

郭梓林夾起排骨，然后又看到姚瑤期待的眼神。

“好吃。”他說。

姚瑤高興地像個小孩似的：“好吃就行，下次還讓我媽做。”

“不用麻煩阿姨，”郭梓林說，“還有姚瑤，你可以去餐廳吃不用.....”

“沒事沒事，我本來就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教室也挺好啊。”姚瑤說。

郭梓林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手邊的習題，吃飯學習兩不誤。

姚瑤吃一口便看郭梓林一眼，郭梓林認真的模樣真的很迷人。

“別看我，”郭梓林看著習題說，“專心吃飯。”

“知道了。”姚瑤立刻低下頭吃飯，心里卻是忍不住的在笑。

陸燃沒進去，轉身趴在走廊的欄桿上。她想抽煙，想起還得寫檢討心中油然升起煩躁感...麻煩。

中午午自習的時候，陸燃拿著筆半天只寫了三個字，檢討書。

反倒是一邊的陳彬在嗖嗖的寫著，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陸燃邱漠陳彬，中午去圖書館打掃衛生。”班主任站在前門喊了一聲。

利用這個時間，陳彬直接把紙和筆都帶在身上。

五中的圖書館很大，不過來看書的基本沒多少人，而且只有固定的星期三才會對外開放一天，其他時間這里都沒人。

“地面收拾干凈，書架也要擦干凈窗臺也是，桌子也是。”班主任對要下樓梯的三個人說道。

圖書館里面很安靜，邱漠用手指擦了一下桌子和書架，拿起來看了一眼手指，上面滿滿的灰。

“我和陳彬負責地面，你先擦書架。”邱漠說。

陸燃將抹布在外面的洗手間洗好后拿進來回了一句：“嗯。”

三個人用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才收拾出來了。

陳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老班沒說什么時候回去，等著睡完午覺在回唄？”

“我看可以。”邱漠說。

接著，陳彬繼續嗖嗖的寫著檢討，一邊的邱漠寫一句看一眼陳彬的。

“我真怕到時候你得給老班配新眼鏡。”邱漠說。

“為啥啊？”陳彬問。

邱漠調侃道：“你這大破字，誰能看出來寫的是什么。”

“這叫一藝術不懂了吧，”陳彬說，“同桌，要不要借鑒一下我的，你這半天也沒寫出來啊。”

陸燃看了一眼陳彬的檢討書，平靜的說：“我不想配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