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么會突然這么強，不是說連心核都沒有凝聚嗎？”龍王將身邊縮著腦袋的鰻魚精的衣領揪起質問，“一連損失了三元大將，要是再降不住他就要派出墨巖將軍了。若是那樣我們龍族的臉面要往哪里放！”

“屬下也不知道，之前他的實力的確只是止動，不知道怎么就變得這么妖孽了。我們派出去找麻煩的人都死了，要不將魚皇和他的哥哥綁來作為人質？”

身為謀士的鰻魚精搖晃著大腦袋，剛說完就被龍王一巴掌乎到了腦瓜子上?！捌ㄔ?，現在這么人看著抓來了你解釋啊，去查查他這幾天都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些什么人。”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巨大的沖擊波讓龍王都被震得連連后退，一個斷了一只鉗子的螃蟹慌忙來報：“龍王快逃！那個人魚太厲害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大螃蟹說完就要倉皇逃走卻被鰻魚揪著了，龍王臉色難看，大聲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其他人呢？”一股不好的預感爬上了龍王的心頭。

“那人魚不知道從哪學會了特別厲害的功法，會放出九朵大蓮花將所有的攻擊都擋住了，就連水惡將軍的本命法寶都奈何不了他。龍王快完全沒辦法傷到他其他人都被……都被漩渦吞噬了，只有我僥幸逃了出來！”

三人詫異地回頭就看到遠處一片高達三十米的黑色漩渦正快速地席卷而來，所到之處魚蝦海草翻飛。頃刻間渾濁的海水已經看不清那個站在漩渦之間的人。

“不好，快走！”

三人沒有跑出三十米就被漩渦阻擋住了去路，一只渾身金光的寶盆被扔了過來，重重地砸在泥土里。龍王憤怒地撿起來色厲內荏地回頭道：“你不要太過分！”

“人魚族死在你手中的還少嗎？你造謠生事顛倒黑白、借口聯姻卻是要害我性命奪走至寶、還派兩個雜魚故意侮辱我父皇將他氣病在床。到底是過分！”

澈冷漠地揮手，停滯的漩渦開始向兩人聚攏，龍王徹底慌神了，在死亡的威脅下所有的威嚴面子如同浮云，撲通一聲癱軟在了地上，央求道：“別，你別殺我，金銀珠寶，土地軍隊你要什么我都答應！”

“太遲了，你說的那些我可以在殺了你之后自己去取。”

漩渦的吸引力將重傷的螃蟹和鰻魚接連拽起，龍王的手死死抓在地上的海草上上下起伏，深沉的龍吟聲從他口中傳來。突然泥土中竄出一只觸手將飛離的面的龍王猛地拽入地底，梨出的深溝七拐八拐地逃走了。

就在這時一塊巨大的巖石從天而降直接強行壓碎了三個漩渦，接著那塊巖石突然動了起來，居然化成了一條鯨魚，鯨魚張開大口噴涌水柱將黑色擊破了。

戰事逆轉龍族有逆風的趨勢，但龍王卻命令墨巖立即撤離，而派出了五只章魚和白鯊與澈糾纏。他收到了龍太子的消息，有辦法讓棘手的人魚太子乖乖收手。

“王上說的辦法是？”

“說來連我也很吃驚，他們居然將那個人類女子送了過來，祈求我們原諒他們的兒子。只求不要殺了他，至寶他們會雙手呈上！”

龍王譏笑著打量被五花大綁的人類女子，滿意地點頭對人魚皇后說道：“聽說你們人魚一族子嗣艱難，一個人類換人魚太子很劃算！我同意不殺他?！?

一個嘍啰在龍王耳邊低語，呈上一塊魚骨。

云馨兒看到自己被帶了下去，龍王臉上的惱怒狼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他像一個勝利者般憐憫地看著一臉劫后余生的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妨告訴你們，黎明時長寧殿內有白光閃過，神鼎震動。那時他就再在殿中，所以我猜他可能是得到了人魚先祖用來立誓的妖力。”

園中的水塘中立起一面水墻重現了那時的畫面，龍王不再理會滿臉懊悔的人魚皇后，她身旁的青年想要踢打著想要上前卻被死死按到在地。

“卑鄙小人，你們居然欺騙我們！”青年只能用憤怒掩飾內心的痛苦和歉疚。

都怪他沒有能力保護族人還將自己和母后送到了虎口，如果自己可以識破龍太子的軌跡......

“放棄吧，外力無法強行取出至寶！”

“難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嗎？我可以幫你在海里生活下去，只要你主動交出至寶，我已經答應了不殺他你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一起了，為什么要拒絕呢？”

無形的力量將靈提起，強行奪取至寶。鋒利的匕首刺破胸腔，那里有一半明亮的魚尾巴熠熠生輝。匕首刺入的更深了，帶出的血肉染紅了衣襟。但那仿佛近在咫尺的魚尾卻取出不......

起初凄厲的聲音隨著利刃的深入低弱了下來，被牢牢束縛的手腳失去力氣的癱軟下來。少女看著胸口不停流出的嫣紅張了張嘴，鮮血卻涌入了喉嚨發不出聲音。

“到底找到了沒有，怎么回事？”龍王焦急地頻頻回頭看著殿前傳來打斗聲的方向。沒入血肉的匕首攪動了一下刺破了出去，侍衛的臉色立刻慌張了起來。

“王上確實沒有，都刺出去了，至寶融合進元神里了?！?

侍衛戰戰兢兢地退到一旁，那雙手依舊在滴血。龍王大怒揪起侍衛摜到了假山上，碎裂的假山石中侍衛變成了一團血霧。

“怎么可能，她只是個人類，怎么會能融合至寶！這怎么可能......”

“王上門外人魚打進來了，太子被抓住了，他說要是是個數內不將所有人送出去就殺了太子！”

鯰魚精沖進來看到被幫助手腳了無生機的靈后渾身都哆嗦了起來，“死定了，沒有人質......我們都死定了......”

“轟?。　?

一座龐大的山峰轟然倒塌，塵土瓦力翻飛，煙塵滾滾。廢墟中一名藍發俊美青年單手拖著一條血跡斑斑的青龍，鮮紅的血液拖出長長的紅線，仿佛末日的色彩。

“靈......”

少年的視線停在了地上血泊中的少女身上，眼生變得疑惑起來，半晌他都沒有其他表情，就這樣呆呆地立著仿佛被抽掉靈魂的木偶。

“靈，我來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們說好再次去看海螢，藍色的很漂亮，你說就像初戀的顏色?！?

“我只是晚到了一步，卻什么都趕不上了?！?

......

忽然幾根散發著晶瑩綠色的絲線從少年的胸口伸出在水中蜿蜒彌漫，接著是百根、千根......

它們相互纏繞迅速擴散在水中，可在接近那朵血色之花時卻不約而同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纏繞包裹，綠得妖嬈紅得嬌艷。

不過那紅卻已寂滅消亡，獨留勃勃生機茫然四顧......

終于廢墟上渾身布滿血痕跡少年似是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沉重地閉上了雙眼，轟然倒地。

沉睡。

夢醒。

頭隱隱作痛，云馨兒看看手機，凌晨四點。穿衣起床，直到坐到書之前拿起筆時心情依舊沉重，練習冊上的習題都變成了澈的臉。

他的溫柔、守護、痛苦、掙扎、等待......

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美好的回憶，也是沉重的記憶。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到自己面前，是闖過多少困難才重新找到她的蹤跡。

如果說之前的她還抱著今生的自己和前世迥然不同，會理智面對過去，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完全不顧一個癡心者的期待，冷漠拒絕他的守望。

當記憶重合情感共通的那一刻她已經無法分辨她感受到的是記憶還是自己的心情，若是前者她或許還有一分理智，若是后者她是否早已動情。

落雨了，驟雨拍打著玻璃留下細細長長的雨線，模糊了城市的燈光。她幾乎可以嗅到窗外的雨腥氣，亦如她潮濕泥濘的內心。